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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野蛮。
沈邱鸣憋笑得辛苦,他家阿琛多少年没害羞过了。
他艰难吐了口浊气,眉目含笑,慢悠悠地说道:“我还真没想到,以你那什么级别的C位,会去在意蒋大傻这个逼——”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好歹也是公开场合,影响不好,旋即收了声。
然后,他默默从兜里掏出手机,凑到男朋友跟前神秘兮兮地晃了晃,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些许。
“说起来,我真得好好谢谢蒋大傻,他今天可是给我送了份大礼。
” 不仅送货上门,还是货到白嫖,美滋滋。
骆北琛扬扬眉毛,饶有兴致地问道:“嗯?怎么?” “那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 沈邱鸣嘴上说着,又漫不经心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 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男人眯眼,颇为不爽地磨了磨尖牙,心痒痒。
“所以?” “所以——” 沈邱鸣拖长了声,拉在一起的两只手被他胡乱甩动,前后肆意地摇摆了一阵。
“为了满足骆先生的好奇心,骆太太决定晚上躺被窝里的时候跟他慢慢说呗~” 他偏过头朝男朋友眨眨眼,瞳眸折射出一道光亮,好似透着星火流转。
待说罢后,不知怎么,他蓦得想起了一首小诗。
那是多年之前他在某处偶然拾得的,拢共只瞥见短短的一小段,最后却被他熟稔地背了下来,就此镌刻在记忆的一尊方碑上。
沈邱鸣牵着骆北琛的手,随口找了个调儿,轻声哼唱起那首小诗,懒洋洋地踏往来时的道路。
一束金灿的阳光,透过墙上的玻璃窗倾洒到地板上,将两人离去的背影拉得斜长,逐渐交融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在最后的刹那彻底消失了踪迹…… …… 画面跳转,六年前。
一间廉价的奶茶店,靠窗的那个位子,白发少年百无聊赖地趴在破旧柔软的小型沙发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外头仅露出下半截纯色的纸棍。
怀里揣着的那只骚粉色小猪被揉得逐渐失去了笑容,他不耐烦地抓了抓一头的白毛,力道加重时不慎被揪下了几根。
摊开手,少年嫌弃地瞅了瞅掌心那几根银丝儿,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白了作为酷盖的头,这他妈谁扛得住。
尽管发廊的那位烫头小妹黑着脸再三强调,麻了个痹的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奶奶灰啊啊啊,你个没文化的土老帽! 其实他当时想说,你小姑娘家家凶什么凶咧,要不是凉凉硬塞给他张免费染发体验券,他来都懒得来。
少年倒是这家奶茶店的常客,曾经和老板瞎几把聊了几句,发现还挺投机的,便互相熟识起来成了好损友。
老板画风清奇,是个一到晚上踩着十多寸高跟鞋,背挎心爱的吉他盒,开着炫酷机车飞驰到某条后街的地下乐队浪里个浪的女流氓。
在白天却喜欢装成安静文艺的女青年,只不过做奶茶时不忘调戏一下坐在柜台前等待的小姐姐们。
因为顾客大多都是对面高中的学生,她还花钱在奶茶店的角落放置了几排精巧的书架,拿些在二手市场淘来连她自己都从没读过的旧书装饰在上面。
他曾得意洋洋地打趣,这样显得比较有逼格,专门骗骗你们这种小鲜肉和小清新进来坐会儿。
而他则吊儿郎当建议道:“你要是放几台机子,我保证让我男朋友领他班上的一群男生过来天天坐满。
” 老板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呸他一句。
秀恩爱的,给老娘爬! 他耸了耸肩,心里却乐开了花。
此时,白毛少年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距离高中解放“人质”还差点儿时间。
他实在闲的发慌,便从书架上取了薄薄的一册,回到卡座翻阅起来。
本以为凭着老板那神奇品味,他拿到的会是什么苏炸天的催泪言情文学,结果里头印得尽是些没头没尾的无名小诗,就连诗人的署名都未著上。
他顿时失了兴趣,随手拨开一页,放眼扫过去,目光莫名在一首小诗上多停了片刻。
上面写着这样寥寥几行字—— 亲爱的, 我正一步一步, 笨拙地学着与你分享, 曾经的那个自己, 不论是哀痛的诀别, 抑或者喜悦的相逢。
我还在心头, 埋藏着数不清的情话, 想在夜深人静, 都稍稍说给你听。
那是独属于我们, 不为人知的甜美爱情。
…… 正当余光瞥到末尾那行字时,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刺耳铃声,对面的高中终于到点放了学。
学生们背着书包陆续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没过多久便把本就狭窄的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喧嚣声不绝于耳。
他的视线瞬间从书页转移到窗外,目光扫过攒动的人头,撑着脖颈焦虑张望了八分钟,突然眸子一亮,视线全然聚焦在一位墨发少年的身影上。
下一秒,他翘起嘴角,撇开手中的书,撒丫子朝着那个少年飞奔而去—— “阿琛,阿琛,今天的线上赛我赢啦!!!” “那群人比赛前批话多的要死,结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和厌厌都不忍心看他们菜鸡互啄哈哈哈哈!” “这次打完比赛主办方二话不说就把奖金给发了,人敲好的,咱们又有钱啦!” “走走走,男朋友带你去搓顿好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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