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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谷(2/3)

险,但君不封对自己的能力比较有信心,也自认不会让解萦轻易陷入危难之中,两人一路向森林深处行,不得了的野兽还真没见到。

山坡上有羊,湖泊附近有水牛,沿途还有兔子与鹿,见到他俩就受惊一般跑开。

但君不封还是发现了一些不自然的痕迹,从地面翻动的情况来看,豺狼虎豹或许没有,但很可能有野猪。

这野猪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动物,君不封的童年玩伴就有一人是生生被野猪撞死的。

要说为了小姑娘,把野猪们从此杀得绝了迹,那也不至于。

但万一它们有伤到解萦的风险呢? 君不封一路屏气凝神,还在试图寻找野兽的踪迹,一路沉默的解萦突然“咦”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手,凑去了一棵参天巨树前。

君不封害怕她有危险,也连忙追过去,解萦看着这巨树,转头指了指:“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之前我们路过的树上,有鸟窝,有蜂巢,还有很多虫子也在树上栖息,但只有这棵树……连飞虫甚至都不敢靠近,就像这谷里的灯笼一样。

” 解萦在附近的树上徒手抓住一只落单的独角仙,刚到巨树附近,这独角仙就猛烈地挣扎起来,离这巨树远了些,它又恢复了之前的恭顺。

来回了试了三四次,解萦在巨树附近将独角仙就地放生,独角仙顷刻间就窜得没了踪影。

君不封望着这棵巨树,低声道:“看来这里是有什么东西,让动物们都不敢靠近。

” “大哥,快来,这里还有一个树洞!” 巨树下有一个能塞下三四人的树洞,解萦很好奇地想向里面钻,君不封挥动了几下火把,看清楚树洞的大致构造,赶忙制止了解萦。

“丫头,先克制住好奇心,别向太深处行进。

你想想,连走兽昆虫都不敢靠近的地方,人能轻易长待吗?” 解萦凝重地点点头,主动牵住君不封的手,快步拽着他离开这里。

但离开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第三章入谷(三) 这趟夜探,除了那棵有些古怪的参天巨树,君不封还真没看出这快活林有什么异常,倒是琢磨出不少可以给小丫头打牙祭的野味。

但自始至终没能寻到野猪的踪迹,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翌日,解萦一大早便被掌事弟子带去熟悉环境,拜访各位师父。

因为有些地方涉及留芳谷辛密,君不封不便一同前去。

只是小姑娘出门拜访师父,他也没道理干坐在家里,问清了留芳谷明确禁止外人踏入的地界,君不封也换了套干净的袍子,前去串门了。

他最先拜访的自然是解铃居士。

解铃居士行事不羁,不拘俗礼,昨夜的宴会也没参加,见到君不封来访先是一愣,经君不封提醒才意识到这是他那个小徒弟的义兄。

鉴于君不封对机关术一窍不通,和一心只有机关的解铃居士实在搭不上话,诚恳地请求对方平日务必对解萦多加照顾,得了郑重肯定的答复,君不封离开了竹庐,转而往竹林更深处行,摸去了酿酒师的竹屋。

这酿酒师名唤祁跃,性情豪放,自打来到谷里,眼前就蒙着一块黑布。

君不封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又是好酒之人,本就与祁跃对脾气,后面一听君不封此次前来,是想向他讨几壶谷中各位师傅爱喝的酒,他带着酒水去一一拜访他们,希望他们日后能多关照解萦。

祁跃有感君不封舐犊情深,便向他透露了谷中几位高人的住处和喜好,希望他能成功。

君不封胸无点墨,和文人墨客实在聊不到一块儿去,但他早年在市井摸爬滚打,和匠人师傅们一直很投脾气,也因此学了他们不少技艺。

此次他选择拜访的是谷内的裁缝、木匠、石匠及铁匠。

这四人的脾性爱好提前被君不封摸透,而他又是天生的爽直,除了那位寡言的女裁缝外,他和其他三位师傅都相谈甚欢。

至于他这边的要求,因为不是什么难事,四位师傅都纷纷应了。

除了恳求他们关照解萦,君不封提出的另一个要求是能否让他收拣一些闲置或者本来就是废品的器具或布料,他看着能不能改良加工,去装点小丫头的屋子。

解萦此前拜见几位师傅时,木匠尤为惊诧这小姑娘做木雕的技艺,已暗暗将她视为自己的半个徒弟,因而给出的赠与也最慷慨,君不封出去外交一圈,屋里的摆件也跟着鸟枪换炮,多了几个衣柜不说,卧房甚至换了一张尚未雕花的梨花木拔步床,床内自带梳妆台。

木匠平时做的小玩意也随手拨弄给君不封一些,梳妆台里因此多了不少样式精美的小漆盒。

书房的书桌书架,主厅的木桌木椅均换成了全新红木制的家具。

石匠则慷慨赠送了些许石雕,院里多了一合石磨,一台石臼,以及暂时没想好应该放哪儿的石桌石椅。

至于铁匠那边,君不封要了几口角落里的废弃大锅,还有些弟子们寻常煎药的器具,而裁缝那头则是讨来了制作灯笼的布料和边角料,还有她用不上的绣花针以及实在不喜欢的陈年老布。

转了一圈回来,连探望他走访情况如何的祁跃都被震得瞠目结舌,直说君不封是天底下最会“要饭”的叫花子。

两人痛痛快快地喝了几杯酒,君不封又抄起柴刀,去砍了些青竹和柳条。

考虑到自己要对这小宅院进行彻底改造,横竖解萦住的偏僻,君不封也就厚着脸皮圈了地,他以青竹为栅,堂而皇之地扩充领土。

虽然估计解萦以后没什么养鸡养鸭养猪的功夫,而且在小姑娘清雅的小院里养家禽,照她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性子,恐怕也养不好,但君不封还是厚着脸皮给她扩出了一个专门饲养家畜的小别院,给未来的动物们预留了些许空间。

晚上解萦回来,在门口揉了半天眼睛,又看到了院外的君不封,才确定这平白扩了三圈的宅院,是自己的“弟子房”。

君不封这时还在垒泥块。

平心而论,解萦这宅院确实不错,起码房屋用的是好砖好瓦,足够结实。

但在他这种粗人看起来,这里欠缺的东西委实太多,别的东西姑且不提,这院内居然连间像样的柴房都没有。

为了做晚饭,他在院里搭了个土灶,能勉强对付过今晚。

而以后的柴房不仅要建,还要与主厅打通,到时候也方便丫头给自己烧洗澡水,不用屋里屋外来回跑。

看到解萦回家,君不封这才停了手里的活,洗了洗手,他特意蒙住她的眼睛,小心翼翼把她领回主厅。

解萦被焕然一新的内室震得原地惊呼,兴奋地在书房绕了一圈,回到主厅,她高兴地直往君不封身上扑,君不封操劳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但还是很好地接住了这个笑逐颜开的小炮筒子,抱着她一起吃晚餐。

饭后,两人回到卧房,解萦看到那张拔步床,久久不语,君不封看她不像之前在书房里那般喜不自胜,低声问她怎么了,小姑娘摇摇头,眼睑低垂,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嘴角瘪了瘪,她虚虚环住他的腿,轻声道:“家里以前也有张类似的床,是娘亲的陪嫁,小时候我一直和她住在上面,娘亲去世后,这床也就归了二娘,我就再也没见过了。

” 她仰起头,喘了几下,向他挤出一个含泪的微笑:“大哥,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 君不封看她这样就心慌,连忙她抱在怀里。

她的哭声先是细,后面是控制不住地嚎啕。

小姑娘哭得伤心,他同样听得心痛难忍。

说不清是怎样的缘分,上天让这个孤苦无依敏感脆弱的女童最终落到了他怀里。

他的鼻子也在酸,甚至恍惚地想,只要解萦能够快乐健康地成长,他什么事都愿意为她做。

看解萦的情绪稍微好转,君不封瞅着空当,笑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用柳条扎灯笼。

解萦很是乖巧地点点头。

解萦做机关木雕的手艺了得,这扎灯笼许是因为第一次接触,她做得笨手笨脚,越是想在君不封面前想好好表现自己,这灯笼越是扎得一团乱。

眼见解萦的臭脾气起来要就地撕柳条了,君不封赶忙止住她,封了她一个“涂画大将军”的头衔,让她在一旁设计灯笼的式样。

君不封手巧,灯笼扎得快,很快就给她变出了金鱼,燕子……至于解萦随便涂画的古怪式样,他都是一看就通,做出来就是解萦想要的样式。

待到灯笼铺满了半间卧房,小姑娘也打起了呵欠,君不封准备先哄她睡觉,自己再操劳一会儿。

听了他的打算,小丫头摇摇头,小手掐住他的腰,不轻不重地帮他按起来。

除去管各位师傅“讨饭”,君不封是真弓着身子干了一天活,小姑娘错过了他的整个白天,却很体谅他的辛苦,不止给他按摩,还拗着让他去睡床铺,自己睡吊床。

君不封知道自己还有好些天的活要干,也不再推脱,应了解萦的好意。

翌日清晨,两人起了个大早。

还在吃着早餐,大管事就上了门,要带解萦继续拜访谷内其他能人异士。

君不封看着解萦的身影越走越远,开始新一日的操劳。

他从谷内操持杂务的哑仆那里借来了大量工具和木板车。

这留芳谷虽号称四季如春,遍地芳香,但解萦的住处是实打实的凄凉地。

为了改善周遭,君不封先是四处收罗花朵,为她在小院里理出一片花圃。

君不封不是花匠,没什么设计花圃的本领,这一小块地,就图一个花团锦簇的热闹。

而花圃旁的另一块地他也预留出来,留着给小丫头以后种植药草。

随后他驱使着老马,将自己连人带木板车带去了入谷口。

他倒拔了两棵石榴树,将它们一路运回解萦的小院,在合适的地方将两棵树重新种下。

那些已经熟透了的果子,他采摘下来准备晚些时候和小姑娘一起吃,至于那些还没熟的果子,也就留在了树上,随取随用。

谷内有很多他熟悉的树木,君不封看了一圈,找了处无人的地界,挖了几棵桃花树回来。

他是一贯喜欢桃花的,也觉得他家小丫头笑起来就像桃花一般明艳。

院里院外种好树,昨日弄来的石桌石椅也有了好去处。

桃花树下,群花圃前,摆上石桌石椅,方便平时喝茶看景,夜里闲谈赏月。

操持完院里的一切,他扛着斧头,又去快活林砍了几棵树。

要说精细的木工手艺,君不封没这个本领,但相对粗糙的东西,他还是有信心给小丫头做上一二的,毕竟有些东西如果不是出自自己之手,日后回想起来,他心里也会不痛快。

在两棵桃花树的缝隙间,君不封为解萦做了一架结实的秋千。

接连几日下来,猜测住处在大哥的巧手操持下有了什么新变化,几乎成了解萦最大的乐趣。

她只花了三天就见完了谷内大大小小数位高人,之后的几天,是几位长老给她单独授课,以免她和同门一起进学时,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她往往是上午从长老那里回来,和大哥一起用过午餐,稍作休息,就跑去见正在午休的师父。

解铃居士脾气大,尤其恨别人扰他安眠,但因为面前是个眼神怯怯的小姑娘,年纪小到可以当他的孙女,他实在没办法发火,只能按部就班地教导她。

与同门一起进学的前一天,解萦提早完成了师父留下的功课,老人也体谅她,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为第二天做准备。

解萦离开竹庐,又看天色尚早,干脆向竹林更深处行,找到了酿酒师祁跃。

祁跃那天才和君不封见过面,两个好酒之人痛饮一番不说,他还收了对方做得两只熏兔。

解萦此番造访,他有些意外,后面一听女孩这边的请求,祁栎也笑着感慨起来:“你们兄妹虽无血缘关系,彼此倒都把对方装在心里,我成人之美,没什么道理不帮你。

” 解萦向祁栎提的要求很简单,希望他能传授自己酿酒的技艺。

大哥好酒,她要给他酿全天下最好喝的酒,让他以后爱喝的佳酿,都出自她手。

酿酒不是一天就可以参透的学问,半日功夫自然传授不完,解萦只是听了个大概,已至薄暮。

祁栎看天色渐晚,也不再留着解萦授课,让她趁着天还亮,赶紧回住处。

才出了祁跃家门,解萦就本能发起抖。

白日来找师傅时,因为心里装着机关术,她什么也没多想,来找祁跃也是如此,因为心里装着大哥,她甚至意识不到其实她是一直在竹林里走。

夜幕时分的竹林尤为可怖,即使她在拼命地想着大哥,那笼罩过她的绝望似乎又在铺天盖地地往下压,她能闻到林中的浓郁血味,仿佛不远处就有亲人支离破碎的尸首等着她。

眼前黑了又黑,解萦糊了满脸的泪,不知方向地溃逃着。

恍惚间,她在一团漆黑中隐约看到了星点光亮,那一点光芒就像是救命稻草,她拼了命地朝那光点飞奔而去。

又是一个恍惚,她窜回了竹林大道。

有了不夜石灯笼做装点的大道,分外明亮。

道路两侧的灯笼式样,她很熟悉。

有金鱼,有燕子,有桃花,有元宝……每天夜里,她亲眼看着它们如何从大哥手里诞生,又是如何移交到自己手里,给它们糊上合适的布面。

泛着盈盈光辉的竹林暂时压住了对她穷追不舍的可怖,她身后同样传来了沉重声响,一个男人从解铃居士所在的竹庐方向快步而至,颤抖着一把将解萦搂在怀里。

来人自是君不封。

他身后不远处是被他丢在路上木板车,车上还放着数十个灯笼。

“丫头,你到哪儿去了?大哥找你找了半天,生怕……生怕你……”君不封语不成句,声音里甚至带了些许哽咽。

那追赶了自己一路的可怖终于到了头,解萦彻底卸下心防,在她的光明怀里闷声痛哭:“我想给大哥酿酒,就去找祁叔叔学习,可出来后天就黑了……” 小姑娘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君不封亦是一句苛责的重话都不敢说,他把女孩抱起来,带着她挂了一路的灯笼。

两人点亮了祁跃住处所在的小道,又在其他几位能人异士的住处附近挂好灯笼,这才在星光与“灯火”的陪伴下,一起回家。

回家路上,君不封还让不时抽噎的解萦猜猜,他又给她准备了什么小惊喜。

解萦断断续续地痉挛着,却还在锲而不舍地猜,可直到回家,她也没猜出大哥又搞了什么新奇东西。

这一日,君不封终于在院里给解萦挖好了一个小地窖。

挖好了地窖,趁着时间充裕,他去找了二长老,把自己这边的意图一说,很轻易就讨要来了数块不夜石,他也就一个人拖着车,走了一路,挂了一路灯笼。

可这一路上,他一直没有看到解萦的身影,灯笼挂到了最后,他也慌了。

庆幸的是,赶在自己崩溃边缘,小丫头竟神迹一般重新出现在大道上,而且她迟迟不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为了替他酿酒,向祁跃请教酿酒之术。

小丫头心里时时刻刻都装着他,君不封很是感动。

待参观完地窖,他牵着她的手回屋,打趣道:“看来我这地窖挖得也是时候,等以后酿得酒多了,年头长了,大哥就终日腻在这里,天天蹭你的酒喝,让你看到我就烦。

” 想着地窖被酒罐塞满后的样子,解萦笑着摇摇头,有些怅惘又依恋地抱住他:“我才不会觉得大哥烦。

” 第三章入谷(四) 因为触及到过往的梦魇,即便在大哥怀里竭心尽力地痛哭了一场,夜里躺到床上,渝州竹林里的斑驳血影还是不时在解萦眼前晃。

她在噩梦深处沉堕,竭力呼喊,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求救。

君不封正在吊床上打盹,听到小姑娘那边短促的尖叫,他吓了一跳。

后面听出解萦是在做噩梦,他干脆扯了个矮凳,握着小姑娘的左手,在床边守着她。

掌心的瘠薄温度许是给了她不少安慰,解萦不再发抖,不再呜咽,只是偶尔会对着空气挥拳——正中君不封鼻梁。

君不封夜里挨了小姑娘几通狠揍,也只能在她身边干熬。

在他的陪伴下,噩梦悄然远去。

出了一身冷汗后,解萦从梦中惊醒,睁着眼发了会儿愣,转头一看,至亲至爱的大哥居然就守在自己床边,握着她的左手睡得人事不知。

解萦心里一暖,小心分开他披散的长发,冰凉的手掌才贴住他温热的脸颊,君不封就醒了。

看她形色憔悴,男人疼惜地替她拭去额角的汗水,又问她要不要请个病假,在家休养一天。

解萦低垂着眼睑,摇摇头。

君不封叹了一口气,起床为解萦做早餐。

解萦洗漱干净了,去院里问他自己穿哪套衣服去见同门比较好,君不封忙里偷闲,在解萦的几件衣裙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选了她最先选中的绀紫色衣裙。

其他颜色在他看来,要么过于厚重,要么稍显轻佻,唯有这件衣裙既显出她的娇憨,又衬出了她的不凡。

三两下扫完了自己的早餐,君不封亲自为小姑娘编发辫,还特意为她系上两个雪白的小绒球,收拾齐整了,他家小丫头怎么看都是冰雪可爱,天真烂漫。

待解萦用完早餐,两人清点了课上要用到的书本,确认一切无误,君不封牵着她的小手,亲自护送她去学堂。

这段时间,解萦的到来在同龄人中还真小小地掀起了些许风暴。

本来她的同门都是些此前没什么文化根底的孤儿,谷里突然来了一个相貌气度都非凡的女童,即便一直不曾露面,长老们的只言片语里也依稀有她的踪迹。

至于君不封——他在留芳谷算是出了名。

来到留芳谷的君不封活像只回归山林的野猴子,动辄在谷内上蹿下跳。

明明已经是个享誉四方的大侠了,他却甘心在谷里做不请自来的长工,天天为他的妹子修葺房屋不说,还做了恁多灯笼,点亮了留芳谷东侧的几大要道,连赠他不夜石的二长老都对此赞不绝口。

有关兄妹俩的传闻越传越多,饶是解萦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同门,也有预感她可能不会太受他们欢迎,忍着身体不适也要来学堂的原因也在此,第一次照面就失约,只怕日后更不好与他们相处。

来到学堂,看清屋里的这二十余人,解萦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是因为同龄的孤女大多被奈何庄掳走,解萦扫了一圈,不算自己,这里只有三个女孩,其他都是男孩。

他们本来都在屋里打闹着,见突然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她,所有人都沉默了。

随后赶来的六长老向大家简单介绍了解萦。

稀稀拉拉的掌声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们对她有很深的敌意。

解萦当然懂这种敌意。

都是孤儿,凭什么只有她身上有这么多优待? 一个人住着那样大的宅院,连睡的床都是谷里最好的木匠师傅亲手设计的拔步床,那怎么也是谷外贵人才能用得起的器物,凭什么她这个家破人亡的孤女就有权力享受这些,而他们其他人只能和别人挤在一起? 道理解萦都懂,但在本应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见撒了红蚂蚁的一摊脏水,她还是不受控地晕眩了一下。

当然,只有一下。

她立刻对一旁两个看似面善的男孩眨眨眼睛,还是往常那副怯怯的,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惹人疼惜。

被她这样卑怯的目光一看,两个男孩果然光速背叛了组织,热情地给解萦匀了个位置。

老眼昏花的六长老没看出解萦那边的古怪,还以为孩子们之间的气氛很融洽。

这日授课结束,给解萦腾出位置的两个男孩成了众矢之的。

六长老前脚刚出门,找麻烦的人就冲到了他们面前。

他直接忽略了解萦,单问他们两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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