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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排香熏得快流泪,五官皱成一块,费了好大力气勉强睁开眼,就听到摄影师一声干脆利落的指示:“拍完了老师们!辛苦!” 当晚剧组聚餐,算是开机宴,也只能在酒店二楼礼堂凑合凑合。
本就是条件有限的场地,除了几位重要人物,剩下的都随便坐。
林思弦和苏红桃挑了个角落的桌,桌上坐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演员,用苏红桃的话说这种场合凑上去社交也没用,别人喝完酒早忘了跟谁说过话,不如好好吃一顿。
可惜“好好”两个字也存疑,上的还是猪肉炖粉条、红烧茄子几道菜,跟每天盒饭的区别就是一个在盒里,一个在盘里。
很明显在场的人都对这几道菜兴致寥寥,没人敢开口抱怨,只是每个人都在转桌子,试图把停到自己面前的深棕色肘子送走。
击鼓传花玩了一阵,终于有人率先开了两瓶啤酒,原本尴尬的陌生人闲聊环节此刻倒成了救星。
“我来这一趟可不容易,”发言这个寸头林思弦认识,在之前某部年代片里见过,“公司厚着脸给制片打了好几个电话,言辞之恳切,我都快听哭了。
” “都这样,”苏红桃接话,“当时我经纪人的意思,演个尸体都行,能多给几秒特写就更好了。
” 有人问起林思弦,他笑着回答:“我也差不多,运气好。
” 他略去了自己这半年没活干以及发邮件时用心写的两百字小作文。
几杯酒下肚就开始上感情了。
有人开始聊自己上学时的雄心壮志和后来的落差,林思弦不想参与这些讨论,中途起身说要上厕所。
他在卫生间洗了好几次手,闻闻袖口,还是一股烟熏味,这衣服今晚没得救了。
从兜里掏纸的时候一个小物件不小心掉落,刚好卡在地上水槽的缝隙间——是苏红桃前几天给他的劣质姻缘符。
要捡的话得蹲下去把铁栏整个抬开,太麻烦,林思弦向来不信这些,何况还是姻缘符,想来苏红桃也不会知道此事,便放弃了这种狼狈的想法。
回到饭桌上,林思弦发现之前的话题已经停了,他们要么在看手机,要么在小声议论。
林思弦问:“怎么了?” “沉寂,那个作者,剧组特邀的编剧,”寸头男好心替他解释,“说是来跟组了,已经落地了,马上到咱们这儿。
” 林思弦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那位“万物沉寂”,放松下来,跟苏红桃笑言:“看来你的自媒体号有希望了。
” 有人问:“话说回来他本人姓什么呀?待会如果打交道怎么称呼?直接叫沉寂老师?” “就叫陈编就行,他本名就是那两个字,”寸头男说,“我刚下去拿快递,听到胡小路在前台登记。
” “啊?就那两个字?哪个chen,哪个ji?” “包耳陈,寄存的寄。
” 又有人举杯到面前,林思弦畅快地碰完喝了。
有人问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亲,醒醒,这儿不是酒吧。
” 林思弦酒量不好,不过这里的啤酒度数低,喝得也不算太急,因此他脸上看起来安然无恙,就是桌下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
他在某蓝色软件“同名同姓查找入口”里开始搜:陈寄,男,范围全国,显示一共有三十五个人。
问题不大,概率很小,只要是剩下那三十四个就行。
耳边的碰杯声此起彼伏,林思弦从容应对,内心却在不自觉祈祷,甚至想去把水槽里那符捡回来——他现在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路过寺庙都要进去拜一拜,不是因为有所信仰,而是因为心有所愿。
菩萨在上,保佑这个陈寄不是那个陈寄——我这么说菩萨能听懂吗? 整个宴会厅比刚才嘈杂很多,桌上的人又开始聊回自己那些事儿,林思弦偶尔插上几句,虽然说完自己都忘了说了句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寸头男不轻不重说了一句:“好像人进来了。
” 林思弦回头,看见远处门口一道身影,黑色冲锋衣,黑色长裤,还戴了顶黑色的帽子。
林思弦两眼一黑。
寸头男道:“这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啊......” 苏红桃挪了挪椅子,凑到他耳边:“这是不是那个陈寄啊?” 是,当然是,就是那该死的三十五分之一。
刚才的祈祷白费力气,林思弦悟了,心诚则灵是不是真的不好说,心不诚是肯定不灵的。
作者有话说: 说明或者排雷:跟娱乐圈没关系只是个背景/可能有回忆穿插应该不会很长/剧情老套又抽象/人设可能也抽象/作者水平有限写不出来就歹毒地硬写/我可以隔日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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