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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弯子以风水、符咒、起名等旁门左道修命改运。
一心向善,刀山自消熔,满心清净,火海自枯竭! 善易者不占,吾天命之年方知此理,今倚老卖老,嘱予后生,前车后辙,世人自窥,唯愿后来大贤多开易理之说,少弄方术之伎,此方不辱圣贤之意…… 袁树珊说到做到。
晚年时,他的儿子袁福儒想跟他学算命,袁树珊正言相告:“我有两套衣钵,一套算命,一套医学,我死后,你把算命这套衣钵砸烂烧掉,继承我的医学!” 袁福儒很听话,从此不再沾染半点命理,一心向医,后来留学日本,继续学习医术,再后来旅居美国,开设中医院,救死扶伤,弘扬国医,成为一代医学大师。
民国四大算命先生,韦千里晚年用《易经》炒股,赔得几乎倾家荡产,徐乐吾心脏病猝死,祖爷生死不明,唯袁树珊体面退场,盖因袁树珊是最早认识到算命是造业的人,所以及时收手,消业解灾。
戴笠起名与戴笠之死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三坝头正坐堂算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低头走了进来。
“先生想问什么,婚姻?财运?官运?”三坝头打了个哈欠说。
那人依旧低着头,压低嗓门,说:“想问你家祖爷是否还健在?” “嗯?”三坝头顿时清醒了,“你是……” 那人慢慢抬了抬帽子,三坝头看清了,大惊:“曾教头!” “快随我到后堂!”三坝头看了看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低声说。
后堂里,祖爷正在品茶。
“祖爷,你看谁来了?”三坝头进门大喊。
祖爷抬眼一看,忙站了起来:“曾教头!” “祖爷!”曾敬武高兴地喊。
兄弟相逢,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老三,你先退下。
”祖爷吩咐。
三坝头应诺,退了出去。
“曾教头一向可好啊?”祖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好,都好。
祖爷东山再起啦?”曾敬武笑着说。
“鬼子走了,天下太平了,上百号兄弟要吃饭啊。
呵呵。
对了,曾教头不是在陕北吗,怎么回上海了?” 曾敬武看了看门外,又听了听动静:“祖爷有所不知,我两年前就潜回上海了,这里有我们的地下组织,中央觉得我对上海熟悉,就派我回来了!” “地下党?”祖爷悄悄地问。
“嗯,”曾敬武点点头,“否则,我们怎么会得到鬼子这么多情报啊?” “哦,”祖爷点点头,“如今鬼子投降了,曾教头要回去了?” 曾敬武看了看祖爷,说:“祖爷真认为天下太平了?” “还会怎样?”祖爷不解。
“又要打仗了!”曾敬武说。
“打仗?跟谁?” “国共两党。
”曾敬武回答。
“国共打仗?前不久不是在重庆谈判了吗,报纸上还发布了《双十协定》,说国共两党达成一致协议,和平建国了!”祖爷大惊。
“屁!老蒋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只不过是为发动内战拖延时间、整顿军备!”曾敬武愤愤地说。
“什么?那重庆谈判?”祖爷问。
“日本投降后,老蒋电告全国,不让共产党接管日占区的地盘,也不让收缴战略物资,这是什么意思?敌后的战场可是我们共产党开辟的,为了开辟这些根据地,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仅1942年鬼子一次扫荡,我们就损失了上万人!一寸土地一寸血,如今鬼子退了,我战友的英魂还在,不收回这些地盘,怎么向死去的战友交代?怎么向当地的老百姓交代?老蒋一边急于篡夺抗日胜利果实,一边告诉我们不要动,这不是让我们坐以待毙吗?为了剿灭我们做足准备,他故意设了一个重庆谈判的圈套,他认为毛主席和周副主席不敢去重庆,结果两位主席都去了,这让老蒋措手不及,所以重庆谈判都是按照我们提出的条款进行的,因为老蒋根本就没诚意,所以也没准备什么方案,就这样双方谈了起来。
与此同时,老蒋暗中调兵,围剿我们的根据地,结果都被我们打了回去!”说到这儿,曾敬武停了下来,“你知道这次谈判,蒋介石大委员长怎么评价毛主席吗?” “两大人物会面,必然有趣事。
如何评价?”祖爷也来了兴趣。
“蒋介石说毛主席是个很有定力的人!” “为什么?” “因为国民党幕僚都知道毛主席嗜烟如命,无论开会还是批阅文件,总是手中夹一支烟,烟雾缭绕,这已是多年的习惯了。
结果重庆谈判时,老蒋和主席会面,毛主席竟然一支烟都没抽,因为主席知道蒋委员长不喜欢烟味。
” 祖爷听后,连连称赞。
忽而,曾敬武又布满愁容:“大战又要开始了……” “老蒋真要打?”祖爷问。
“没办法。
我们想和平,委员长不给。
毛主席说了,蒋介石要打,我们奉陪到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不是打日本人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祖爷听后,满心惆怅:“是啊,中国人打中国人。
” “还有……”曾敬武说。
“还有什么?” “情报显示,蒋介石要挖毛主席的祖坟!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老蒋认为主席祖坟的风水太旺,乃真龙天子之象,必须挖了,才能打败主席!”曾敬武说。
“那……你们那位毛主席怎么说的?”祖爷想起了自己的祖坟被挖的事。
“呵呵!毛主席笑着说:‘蒋介石要挖我祖坟,这是失民心的事嘛,失民心者失天下!’” 祖爷听后,暗自佩服:不愧是共产党的领袖,这等气魄,这等豪迈,不赢才怪呢! 祖爷忽然想起了什么:“曾教头此次造访,就是要告诉我要打仗了?” 曾敬武点点头:“前几日,我出来办事,忽然看到祖爷的堂口开张了,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还以为是别人冒牌的呢,观察了几日,发现果真是祖爷回来了!报纸上还说祖爷在广西协助白崇禧布局昆仑关,守住中国龙脉,祖爷的声势好大啊!” 祖爷摇摇头:“唉!曾教头有所不知,好多事都是巧合,你我都想不到。
我们这种踏入江湖的人,人生已经不由自己做主了,这十年来,九死一生,我认为再也回不到上海,再也看不到曾教头了!老天还真开眼,让我活着回来了。
” “呵呵,用你们算命的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祖爷‘吉人自有天相’。
” “呵呵,哪里哪里,九死一生,九死一生。
” “祖爷,如今时局就是这样,国共开战在即,十年前,我力邀祖爷和我一起去陕北,祖爷不应,如今列强已经不在了,只有国共两大势力,祖爷想好去处了吗?”曾敬武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
祖爷心下一惊,不知该作何回答,良久才说:“我……草莽之人,党不党、政不政的,我也没资格参与……” “祖爷差矣!这么多年,祖爷是杀了很多人,也骗了很多人,但都是该杀该骗的,就像九爷搞暗杀,他问心无愧。
入党也没有那么难,当初鬼子扫荡,最艰难的时刻,我一个远房表弟要求入党时,组织上就问了他两个问题——爱国吗?爱!怕死吗?不怕!好,通过了!就这么简单!” 祖爷依旧不说话。
良久,推开门,一声长叹:“曾教头请看,上百号兄弟,如狼似虎,参差不齐,我若一走了之,他们怎么办?” 曾敬武看了许久,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
最后,曾敬武说:“祖爷也有祖爷的难处,我之所以登门说明此事,也是……也是……也是怕……” 祖爷瞬间明白了:“曾教头是怕将来我们兄弟二人在国共对战的大环境下成为仇人?” 曾敬武点点头:“我不想我们兄弟关系变成敌我矛盾……” 祖爷也狠狠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背着手踱步思考,而后坚定地说:“曾教头请放心,我保证我和我的兄弟这一辈子都不会加入任何党派!这个堂口自有它终结的气数,他日,不管国共谁赢得天下,只要我活着,我都不会让这个堂口干伤天害理的事!” 曾敬武抬起头,握着祖爷的手:“一言为定。
” “一言为定。
” 此时,六坝头惊慌地跑进来:“祖爷!祖爷!”刚进屋,就看到了曾敬武,愣了一下:“曾叔叔!” 曾敬武冲过去,和六坝头抱在一起:“小六子!”昔日“斧头帮”的弟兄今日又碰到了一起。
六坝头的眼泪流了下来,忽然猛地一甩头:“门外来了一批国民党士兵,说是抓共匪!” 祖爷和曾敬武大惊失色。
“曾教头先进里屋躲一下,我出去看看!”祖爷大踏步往外走,忽而又转了回来,对小六子说,“通知二坝头,给曾教头针刺!” “针刺?”曾教头不解。
祖爷没有回答,走了出去。
“哟——祖爷?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祖爷循声而望,看出来了,是当日在湖南围剿洪老虎时那个要强奸朱瑾的国民党士兵。
“呵呵,是啊。
一别数年,还不知长官尊姓大名?”祖爷抱拳。
“别介啊,这不折杀小的吗,您这么大名气,可别叫我长官,小的姓蔡,名学忠,您叫我小蔡就行啦。
”那小子阴阳怪气地说。
“噢……蔡爷!”祖爷笑着说。
“别!别!这话要传到戴局长耳朵去,不得军法处置吗?”蔡学忠依然不忘当日祖爷阻止他强奸之仇。
“蔡爷说笑了……” “废话少说!”蔡学忠打断了祖爷,“蔡某现任上海警察局第一大队长,现在例行公事,有人报告说有共产党藏在祖爷府上,还请祖爷配合!” “呵呵呵呵,蔡队长秉公办事,当然要配合,要配合。
只不过,蔡队长弄了这么多人来到舍下,一来影响了我家生意,二来,如果查不出共产党,岂不是毁我声誉?我可是戴局长亲封的爱国术士,蔡队长可要想好了……”祖爷在拖延时间。
“哈哈,不查怎么知道是不是毁了祖爷声誉?”蔡学忠说。
“嗯!有道理!蔡队长可知那共匪长得什么样?” “呵呵,本人办事向来严谨!”说着,蔡学忠从身后掏出一张纸,指着纸上的画像说,“这个人化成灰我也认识,以前是‘斧头帮’的人,后来跑到共产党那边去了!老子盯他好久了,身手不错,每次都跑掉,不过今天他是插翅也难逃了。
不过,我最担心的是一旦我抓住他,祖爷如何向戴局长交代啊?窝藏共匪,可是要掉脑袋的……” “哈哈哈哈!”祖爷也笑了,“好吧,既然蔡队长这么自信,请吧……”说着,打开胳臂,做了礼让的姿势。
“给我搜!”蔡学忠一声令下,几十号人冲了进去。
折腾了半天,警察队的人纷纷出来了:“报告,没有!” “什么?”蔡学忠有点蒙,“不是说明明看到他走进去了吗?” 说罢,自己走了进去。
里屋,蔡学忠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这是谁?” 祖爷说:“这是我徒弟的父亲,不久前中风了,在我这里养病。
” “养病?”蔡学忠狐疑地看了看祖爷,突然一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掀起来,随即吓得往后一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操!什么东西?吓死老子了!”赶紧把被子扔下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中风。
” 曾敬武被二坝头用针刺之法把五官挪移了,尤其是左脸,拉下老长,眼睛和脸蛋一起耷拉下来,肉都瘫到下巴底下去了。
此时一个警察低声说:“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走了进来……” 蔡学忠上来就啪地给了那警察一个嘴巴子:“我操你妈的!你那眼管事吗?上次你还说那窑姐长得漂亮呢,老子进去之后一通亲,结果满脸掉胭脂粉,都他妈快五十岁的人了!” 蔡学忠整了整大盖帽,面对祖爷:“祖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蔡队长息怒,息怒,小的们办事也不容易,就饶过他这次吧。
”说着,走到那挨揍的警察面前,“兄弟,下次看清楚点。
” “不是,是线人告诉我,我才跟来的……”那人捂着腮帮子说。
“我操你妈!”蔡学忠冲上去又是一通嘴巴子,“我再让你嘴不严,我再让你嘴不严!你他妈嘴比窑姐的裤腰都松!” 这一切,床上的曾敬武都听到了,线人?看来,内部有人叛变了! “都他妈给我滚回去!”蔡学忠恼羞成怒。
警察们纷纷退去。
“祖爷,告辞!”蔡学忠说。
“蔡队长,走好,有空常来。
” 夜里,祖爷亲自为曾敬武缓穴,曾敬武慢慢恢复了容貌。
“有人叛变了,”曾敬武喃喃地说,“我要把暗号发出去,让大家转移据点。
” “嗯,”祖爷点点头,“今天来的这个小子以前是戴笠的人,戴笠真是无孔不入。
” 曾敬武说:“戴笠势力越来越大了,他控制的军统,不仅插手军政事务,更渗透到国防、交通、外交、警政、财政各领域……但这不一定不是好事。
” “此话怎讲?”祖爷问。
“老蒋是什么人啊?那是个多疑的人!戴笠搞得这么大,老蒋能放心?” 曾敬武一语成谶,此时的戴笠正如坐针毡。
其实,早在1942年,军统成立十周年时,戴笠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年的4月1日,军统搞了十周年庆典,蒋介石偕夫人宋美龄亲自参加庆典。
戴笠为了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功绩,更为了展示军统上下一致服务于委员长的决心,他搞了个军统特务部队大阅兵,并且为了取得成功,还提前预演了三次。
当蒋介石登上检阅台,看到的是整齐划一的特务部队,这些人精神抖擞,身着美式装备,雄姿英发地从台下走过。
那一刻,蒋介石犯疑了。
十年前,这个组织还是仅有几十人的小特务处,如今在戴笠的苦心经营下,已成为最具战斗力的部队,整个系统几十万人,十八万便衣,七万游击武装,两万别动队,一万敢死队,有如此强大战斗力的队伍如今全听戴笠一人号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一刻蒋介石笑了,戴笠也笑了,蒋介石感谢自己发现得及时,戴笠却认为自己的忠心得到了认可。
日寇投降后,面对如日中天的军统,蒋介石突然下达了“解散军统”的指令。
那一刻,戴笠明白了:自己太能干了,太聪明了,招来了委员长的猜忌。
他对亲信慨叹道:“我不死在共产党手里,也会死在老头子手里。
” 军统解散在即,何去何从,戴笠满心迷茫。
就像袁树珊说的那样,算命的人分三种,戴笠此刻就属于走投无路的那一类了。
2月,戴笠秘密抵沪。
“先生别来无恙?”戴笠密会祖爷。
“承蒙将军挂念,一切还好。
” “我记得先生之前说过,我十年之后,必为王公将相,从1936年算起,也快十年了吧。
” “将军带领军统,打败日寇,如今位极人臣,还不算王公将相吗?”祖爷说。
“先生千万不要骗我,有什么就说什么!”戴笠加重了语气。
“不敢!不敢!在下何曾骗过将军?” “可现在老头子要撤销军统!”戴笠犹如困兽般吼叫。
“老头子?”祖爷一愣。
“蒋委员长……”戴笠说。
“哦,撤销军统,也许是委员长正常安排,至于戴将军……也许另有重用。
” “另有重用?军统是戴某的命根子!军统没了,戴笠就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什么都不是了!” “如此看来,委员长要动戴将军?”祖爷此刻暗叹曾敬武前几日说的几句话,戴笠真的要完了。
“可我从无二心啊!自从跟了老头子以来,戴某秉承领袖意志,体念领袖苦心,鞍前马后,无怨无悔,甘效犬马之劳十几载!老头子应该知道啊!别的不说,就说西安事变时,多少人想把老头子弄死啊,我却冒着生命危险陪宋夫人去了西安,这些老头子不可能不知道啊!”戴笠几乎是哭诉出来的。
“将军勿急。
也许是同僚陷害?”祖爷提醒。
一听这话,戴笠忽地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了扳倒对手,杀了这么多人,害了这么多人,好多国民党大佬都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置我于死地的何止一人?可这些都是经过老头子点头的啊,我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时时刻刻听命于主人,如今主人要抛弃我,没有了主子护卫,那些仇家转眼就可把我撕烂了。
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再赌一次!再赌一次! 戴笠的汗都下来了。
那一刻,祖爷并没有快意于戴笠困兽犹斗的状态,更多的是感觉凄凉,人生百年红尘事,几时风光几时忧,谁能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盖世太保”竟会落得这般境地。
“先生有何妙策可救我?”戴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祖爷。
看着绝望中的戴笠,祖爷不想再谈什么周易八卦了,而是坦诚地说:“戴将军,肯听我一言吗?” “先生请讲!”戴笠迫切地看着祖爷。
“戴将军不妨效仿汉代张良,急流勇退,不等委员长说话,自己先行辞去军统局长的职务,然后也不再谋求他职,称病还乡,从此不再过问官场上的事……”祖爷当时真的是一片好心。
“什么?”还没等祖爷说完,戴笠就急了,“让我主动隐退?!莫说我不隐退,就是主动退出,能保住这条命吗?我没了权力,那些人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先生不会不知吧?” “将军且听我讲。
将军对委员长一直忠心耿耿,如果荣退之时能够讨得委员长一张免死牌,那国民党幕僚还能奈将军何?委员长念及将军多年劳苦,也必会放将军一马。
”祖爷说。
说完,祖爷自己都迷茫了,面对这个杀死九爷王亚樵的刽子手,自己竟动了菩萨心。
戴笠低着头,想了想,忽然感觉不对劲:这个算命先生怎么总是劝自己交出权力?莫不是早已被老头子拿下,故意游说我? 看戴笠眼珠一直转个不停,作为老阿宝的祖爷瞬间明白了:完了,戴笠多疑了! 果不出所料,戴笠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先生早年算我将来必做大官,如今又劝我隐退,岂不是自相矛盾?” 祖爷摇摇头,想起袁树珊的一句话:“阴阳有定数,人生却无常。
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望将军恕罪。
” “哈哈。
好一个人算不如天算!先生恐怕是早已见过老头子了吧!” “绝对没有!”祖爷目不转睛地看着戴笠。
戴笠狠狠地盯着祖爷:“我要再往前走一步,可否?” “将军要如何走?”祖爷觉得他已经疯了。
“我要做中国的海军司令!”戴笠说。
“呃……”祖爷一阵迷糊。
“老头子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不会的!美国那边也有人支持我,国共对战在即,老头子要组建海军,还需要我,我还有用!我要拼死一搏!”戴笠已几近癫狂。
“这……”祖爷不知该说什么。
“先生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戴笠起身便走,快出门时,突然回头说,“以前先生让我起一个五行属土的名字,我一直没起,这一次,我想试试!”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戴笠走后,祖爷思考了片刻,火速召集堂会,宣布跳场。
“为什么啊,祖爷?刚开张,生意正红火,为什么跳场?”坝头们不解地问。
“要死人了!”祖爷说了一句,再也不做过多解释。
坝头们和小脚们纷纷跳场,隐匿到乡下去了。
祖爷分析得没错,戴笠这么精明的人如果跟你把心里话说了,还能让你活着?尤其是一个知道他这么多秘密的算命先生,是无论如何都要除掉的! 果然,祖爷等人刚走不久,蔡学忠就带着一队人,荷枪实弹地冲进了堂口,结果扑了个空。
戴笠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不安,他认为祖爷已经被高层收买了,自己这么多秘密肯定都要泄露,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电话铃响了,戴笠一惊,慢慢地接起,怯怯地:“喂?” “戴局长吗?” 戴笠一听是他的秘书助理袁奇滨,扑腾的心落了下来:“是我,什么事?” “军统重划编制,所有代号都要更改,局长的代号也要改,这次起个什么名字?还是带水字旁的吗?”袁秘书问。
“噢……”戴笠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这次给我取个带土的……” “啊?”袁秘书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戴局长一向觉得自己命中缺水,从来都是喜欢带水的名字,这次是怎么了,“带……土的,是吧?” “是!一定要带土,越多越好。
”戴笠重复说。
“哦,好的。
”秘书无奈地摇摇头。
于是,戴笠在军统花名册上留下了他人生最后一个代号:高崇岳。
这名字起得好生“邪乎”,五行绝对属土,崇山峻岭、巍巍五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土。
秘书为了给他补土,就差起“高地球”这个名了。
戴笠听后,暗暗点头。
3月12日,戴笠在北平会见了手下郑介民,把军统解散的善后事宜一一交代。
3月13日,戴笠又去天津,和那里的军统特务处理了一起贪污案。
3月15日,又返回北平,和杜聿明商谈。
此期间,蒋介石电话不断,一直催促戴笠回重庆。
以至于电话一响,戴笠的心就怦怦直跳。
戴笠在拖延时间,他一直在等美国海军第七舰队司令柯克的时间,他要面见柯克,因为柯克曾答应过愿意帮助戴将军重建中国海军。
戴笠要先拿下柯克,有了柯克的彻底支持,他才好和老头子摊牌,以继续效犬马之劳。
戴笠迟迟不回重庆,又东跑西窜,让蒋介石更加怀疑:这小子可别狗急跳墙,跑到共产党那边去。
君臣两人在猜忌中越走越远。
3月16日,戴笠终于等来了柯克的消息,柯克说他现在在山东青岛,但一时间还去不了北平,希望戴将军再等两天。
戴笠等不及了,安排了专机,直接飞到了青岛。
到了那里,天色已黑,戴笠获知,柯克因为公事已经飞往上海,戴笠只好下榻在青岛。
晚上,戴笠绝望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开灯。
昏暗的屋子里,戴笠抱头抽泣。
没人知道戴笠那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想他几十年惊心动魄的特务生涯,还是想曾经的辉煌与跋扈?也许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到了远在他乡的老母,还有那没有阴谋和厮杀的童年…… 天亮后,戴笠换上崭新的衬衫,洗了个澡,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出门前,再一次打量镜中的自己。
二十年前,他也是在镜前这样打量自己,那是报考黄埔军校前夕,他对镜中的自己说了一句:“你能行。
”结果他真的考中了,并且幸运地成了蒋介石的侍从副官,从此开始了他的特务生涯……春秋几度,往事成风,如今他再次站在镜前,不知该对自己说些什么,最后,他笑了,对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 上午10时许,戴笠再次电话确定柯克还在上海后,立马登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那一天,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在和戴笠作对。
飞机刚升上天空不久,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坏,随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飞机在暴风雨中几乎失去平衡。
“局长,雨太大了,飞机无法按照航线飞往上海。
”戴笠的手下报告说。
戴笠没说话,透过飞机的窗户看着蒙蒙的天空,心道:老天这是要绝我啊! “要不要返航?”小特务问。
“不!先飞往南京,待天气好转后再飞往上海。
”戴笠吩咐。
“是!” 飞机在雨幕中一路颠簸来到南京上空。
没想到南京的雨下得更大,雷电交加,飞机根本无法降落。
驾驶员紧张地在南京上空盘旋,大雨滂沱中迷失了航向,突然前面一座山迎面扑来。
“快拉起来!快拉起来!”副驾驶大喊,“快!快!快!”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南京机场的地面调度员失去了戴笠乘坐飞机的信号,赶忙向上级报告:戴局长的飞机消失了! 蒋介石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异常冷静,随后马上对军统二号人物毛人凤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蒋介石不知飞机是出事了,还是戴笠关闭了无线电,飞向共产党那边了。
两天后,飞机残骸和戴笠的尸骨找到了,飞机真的撞山了。
收尸的人回来后向蒋介石汇报:“戴局长飞机撞上的山,叫‘岱山’,飞机掉下来落到的那个沟,叫‘困雨沟’。
” 军统内部的人都颇感惊讶,议论纷纷:戴笠,字雨农,一生八字缺水,所以总是不停地给自己起带水的名字,如今刚起了“高崇岳”这个五行属土的名字就撞上了“岱山”,摔死在“困雨沟”!时也?命也? 恶贯满盈的军统头子就这样为自己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祖爷得知这个消息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江飞燕发来贺信:恭喜祖爷,终于给九爷报仇了!她认为9年前,她和祖爷共同做局给戴笠算命,建议戴笠起个五行属土的名字,如今起效果了。
祖爷却不以为然,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祖爷深知这不是一个名字能够决定的事。
否则的话,随便给一个人起个名字岂不是就能置人于死地,相反,随便给人取个好名字,就能够让人脱贫致富?天方夜谭! 祖爷知道,戴笠的死只是早晚的问题。
任何一届帝王都怕功高盖主的下属,伴君如伴虎,搞好了接受“杯酒释兵权”,拿着银子回家养老,搞不好就是韩信、胡惟庸的下场。
戴笠殚精竭虑地杀了那么多人,机关算尽,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蒋介石逼死。
直到此刻,蒋介石才有些悔悟:也许戴笠没有反心。
他详细调查了戴笠死前的行程,戴笠去天津真的是为了处理一桩军统内部贪污的案子,在天津见九十四军军长也不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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