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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能好起来。
”程瑾知这句话是真心的,但她知道张妈妈说的是姑母的身体就靠她了。
她忙完了上午的事就带着身边几名丫鬟,拿了清单册子去库房清点东西。
到底是天家公主,长公主的确留下许多见也没见过的东西,而张妈妈所说的陈皮还真有。
用一个罐子封着,册子上写的是乙卯年新会陈皮,到今年正好是十八年时间,是陈皮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不多,也就一小罐,给一人入药正好。
夕露与春岚看着琉璃屏风、鎏金香炉,或是锦盒里的首饰惊叹不已,而她则抱着那陈皮罐子不知如何是好。
直觉上她就不想去找秦谏,和姑母有关的事她都不想找他,这会让她想起他曾经满眼不屑地说“不过是床笫之欢”。
她也可以和张妈妈说没找到,兴许是什么时候用了,但她做不到,她也想要姑母好起来;她还可以悄悄拿了去给姑母,让不和秦谏说就行了,反正他不一定清楚这些,但她同样也做不到。
她将那罐陈皮拿回了绿影园,想了一天,还是决定和他说一声。
心中也不禁想,姑母毕竟也是他母亲,这些陈皮既然用不上,给母亲治病也没什么不好,他与姑母关系再不好,总不至于连自己用不上的东西都不愿给人治病。
下午秦谏回得早,与她一起用饭。
他今日带了许多公文回来,待他吃完,便拉着她手道:“你先去忙,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等会儿去漱石斋做,晚一点再回来。
” 他语气温和,脸上带着笑意,程瑾知适时道:“我还有事同你说。
” “什么事?”他问,说着又想将她拉到他身上坐着,她没动,神情认真道:“是母亲的事,她近来脾胃虚,不思饮食,需一味陈皮,但家中最好的陈皮都给了祖父,她不好去找祖父要。
正好母亲……就是公主从宫中带出来的有,就在库房里放着,我想再放下去怕也放坏了,要不给母亲入药好了,你愿意吗?” 秦谏看着她的手,没出声。
她便知道他至少是不高兴的。
随后他抬眼:“这是你姑母让你来说的?” 他平常时候会直接叫“母亲”,但不高兴时就会说“你姑母”,将她划到姑母那边去。
程瑾知很快回答:“不是,是母亲身边的张妈妈和我提起来,我当时没应,就说我去看看,后来去看,果真有。
” “张妈妈说的不就是你姑母指派的吗?”他问,松开了她的手。
程瑾知回答:“就算是母亲的意思,她也是想要治病的药,她也不愿受病痛之苦,你们至少有十多年母子名分,那陈皮你也用不上,为何就不能给她?” “那不是我的,那是我母亲的!”秦谏抬高了声音,起身看着她道:“她当年一心占我母亲的位置,抹去我母亲在这府上存在的痕迹时怎么没想到有今日?怎么竟有脸来求我母亲的药?你是不是从未记得,那位是你姑母,但死去那位也是你真正的婆婆?” 程瑾知咬住唇不出声。
她承认自己对死去的婆婆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她从未见过那个人,她也忘了那是他母亲的东西,但……公主的死和姑母也没有关系,她们只是先后嫁给公公,都做了这秦夫人而已。
秦谏盯着她道:“你姑母明知奈何不了我,每每便拿你来做枪使,而你也甘愿做她这支枪。
我算是明白,她将你嫁给我的目的果真是达到了,便是要通过你来控制我是不是?竟想要我将母亲遗物赠给她,你告诉她,想都别想!” 程瑾知仍然没出声,她偏过头去,遮掩自己已然湿润的眼睛。
秦谏看着她,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沉默的样子越来越气,最后去桌旁拿了自己的公文,往外走出两步,耐着性子回头道:“我过去了。
”说完就步入庭院中。
程瑾知仍站在原处,拿出手帕来拭过眼角的泪,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意退回,告诉自己,早该有预料,所以此时也不必悲伤。
她转身去拿了那罐陈皮,用东西包好,亲自拿去库房放了起来,锁好。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求他什么事了,也绝不会动这库房里的东西。
秦谏在漱石斋的书桌前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平复下心情,着手忙紧要的公务。
只是这一耽误,直到二更事情还没做完。
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在这里过夜了,但他也不想回 去。
他叫来丫鬟:“替我去绿影园收拾几套衣物,就说我有事要在翰林院住两天,早则两天,最晚三天,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 “是。
”丫鬟退下了,没一会儿回来,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过来。
“公子,衣物都收拾好了。
”丫鬟说。
秦谏看了一眼那包袱,低声问:“少夫人有说什么吗?” 丫鬟回:“没有。
” 他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丫鬟想了想:“有,我说公子后面两天要住翰林院,所以过去收拾衣服,少夫人说,‘好,我知道了’,接着就收拾了衣服。
” “行了,下去吧。
”他嗓音闷闷的,继续埋头做未完的事。
漱石斋的丫鬟走后,绿影园也熄灯关了院门,月光照在竹林里,格外幽静。
程瑾知侧躺着睡了一会儿,没睡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又过一会儿,起身点了安神香再次睡下。
的确有点睡不着,因为他。
她想了很久,能理解他所说的,也能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地方,他不愿将自己亲生母亲的遗物给不喜欢的继母是正常的,若是她也不会愿意。
可是,他似乎总觉得她是姑母的人,他会用她的身份来攻击她,他还会在不高兴时冷落她,就好像说:我高兴了才愿意和你过夜,不高兴了便懒得碰你。
谁说他们不是床笫之欢的关系呢,他现在迷恋的,只是她新鲜的身体。
翌日她就去回了张妈妈,告诉她没在库房找到陈皮。
张妈妈倒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无妨,劳烦她专程去跑一趟。
其实她想,兴许张妈妈知道真相,府上大多是姑母的人,没什么事能瞒得了她们的。
两日后,秦谏并没有回来。
甚至三日过去他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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