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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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点声哭(3/3)

站在那儿,三秒钟后,转身走向女人。

“Rh阴性血?” 女人抬头看向他。

他伸出手臂:“抽我的,400cc两万块。

” 七岁时宁愿跳楼摔死都不愿让王长亮卖掉自己一滴血一块肉的孩子,长成了自己最厌恶的大人。

他知道自己在趁火打劫,在逼迫一个同样走投无路的母亲,他站在那儿连头都抬不起来。

女人挂断电话,注视他良久:“你的眼睛……是灰绿色的?” 余醉忽然觉得这声音熟悉。

他抬头看向女人,两人都愣在当场。

命运荒谬得让人发笑。

余醉记得她。

“十一年前,你在幸福村幸福路11号的诊所买过一个小孩的血,是你吗?” 女人哑口无言,半晌吐出一句:都是报应。

余醉心中没掀起一丝波澜:“你欠我的。

” 十一年前那包血卖了多少钱,他不知道。

但十一年后这包血明码标价,价格是他仅剩的尊严和讨伐的资格。

抽血时女人答应的两万块就放在窗口旁边,余醉呆呆地看着,转头把脸埋进弟弟滚烫的肩窝。

两万块换来一张小病床。

陈乐酩鼻子里塞着氧气管,手上在吊水。

余醉喂他吃饭,猪蹄汤还有鸡腿,都是很少一份。

他让哥哥也吃,余醉说自己吃过了,等他睡着,拿出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玉米馍馍。

他啃着馍馍,把护士给的一摞检查单拿过来,垫在腿上,把其中一张翻过来,在背面一项一项写:CT检查多少钱,血常规多少钱。

算着算着听到哭声,抬头看到陈乐酩在看他。

他的眼睛不是一直看不到,有时是全黑的,有时是模糊的虚影。

现在哥哥就是他眼里的一团虚影。

灰扑扑的一团,脸上很多红色的血,一只眼睛紫了,肿起很高一块烂肉坠在眼眶上。

他打了三天三夜六场拳,又经历一场恶战,之后抽走400cc的血,却只给自己买一个馍馍。

余醉呆滞了两秒,低下头自顾自继续算,继续吃,只是拿笔和拿馍馍的手都在抖。

陈乐酩说:“哥哥,我不治了。

” “不治你就死了。

” “没关系的,爷爷说山里的小动物,生老病死都是自己的造化,是大自然的规律。

” “你不是小动物。

” “小动物的命和我的命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余醉失控地叫嚷起来,“你和谁都不一样!我说治就治,没和你商量!” 陈乐酩看着那团虚虚的影子,嘴唇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可是我疼啊……” 余醉赶紧走到他身边:“哪里疼?脑袋吗?还是眼睛?” 陈乐酩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疼,好疼好疼。

” 掌心下的心跳微弱,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两个孩子彼此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余醉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手臂上的胶带:“住院费是我卖血换来的。

” 陈乐酩哭得抽抽起来。

余醉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小咪,我的血输进了你的身体里,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一部分。

” “你活我才能活,你死了,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 “我凑不到钱了,我请不起专家给你做手术,手术风险很大,很可能会死,我不知道还能求谁,我只能求你,求求你,加油好吗……” 苦难像一只怪物,轻轻张开血盆大口,就能吞掉两个小孩儿还不觉饱腹。

靳寒就是在他们被吞掉一半时找上门的。

一周后有一条排量三十万吨的集装箱货轮从金江湾出海,船上货物价值上千万,但金江湾已经聚集大批海盗伺机劫船。

他要组建一支守船小队,余醉是他的首选。

三天六场拳赛,靳寒一直在场。

每当他以为余醉这次倒下就是结局的时候,对方总能挣扎着爬起来,他知道有人在背后撑着他。

“我要一个不会死的人,和我一起出海。

” 他拿出两摞钱摆在余醉面前。

第一摞五万。

靳寒说:“你弟的医药费。

” 第二摞十五万。

“如果你回不来,这就是你弟的抚养费。

” 余醉听得懂他的意思,二十万,买他一条命,这一去九死一生。

“为什么来找我?” 靳寒没有表情,只是垂了下眼:“两年前我问了和你同样的问题。

” “那找你的人怎么说?” 靳寒没答,只告诉他:“我不是第一个,你也不是最后一个,枫岛要发展,货船要进出海,富人要挣钱,穷人要活命,这项工作就必须有人做。

” 只有亡命徒,才能心甘情愿地去做。

“最后一个问题。

”余醉比他还干脆,“你看起来不像亡命徒,为什么还在做?” 话音刚落,病房外响起一道清脆的童音。

一个穿的像棵圣诞树的小男孩儿喊着“哥哥”啪嗒啪嗒跑进来,靳寒双手一抄把他抱到手臂上。

小男孩儿只穿着一只鞋,他拉开外套拉链,把弟弟光着的脚塞进怀里暖。

“我知道要把一个孩子养大成人有多不容易。

” 靳寒看一眼床上的陈乐酩:“你有一周时间做决定,如果不去,那五万算我借你,不收利息。

” 一周时间能做很多事。

陈乐酩做了开颅手术。

余醉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过生日那天,他特意拿出四十块在地摊上买了一身还不错的西装,穿给弟弟看。

陈乐酩还是躺在病床上,鼻子里塞着氧气管,但眼睛已经能看清了。

他扬起圆圆的笑脸,专注地、珍惜地、用力地、仿佛最后一眼般地看着余醉,像是回忆不起来:“哥哥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余醉比他大十岁,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可他记忆中几乎没有余醉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的青葱模样,仿佛从他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天,哥哥就有了一副顶天立地的肩膀。

不同的是,在余醉的记忆中,能找到陈乐酩每一岁的肖像。

“等我回来。

” 余醉只留下这四个字和一张照片,他穿着西服和弟弟在病床边的合照。

那张合照在陈乐酩手里攥了一年三个月零十七天,余醉走了一年三个月零十七天,当照片上的人重新站到他面前时,穿的还是走时那身西装。

陈乐酩坐在疗养院的秋千上,风轻轻将他推向半空,落回来时跌进一个陌生的怀抱。

有人伸出一只手,在他背上,画了一对小猫耳朵。

陈乐酩不敢回头。

他握着那只手,上面全是坑坑洼洼的伤口。

哥哥的双腿贴着他的后背,落在地上的、圈着他的影子比他高出很多很多。

他看着那个影子哭了很久,还是小时候做噩梦的哭法,哭到人都发抖了也没什么声响。

余醉掐掐他的脸蛋:“大点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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