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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清浅,珠斗烂斑。
天色渐晚,王府中各个院落次第燃起了灯火。
云开月明居里,令漪亦蹲坐在主寝里那株巨大的十三盏青铜连枝灯前,拆了火折子,将铜枝灯上的数支蜡烛次第点上。
已经用过了晚膳,王兄去了书房快雪时晴轩处理政务,她无事可干,点完灯后,又替他整理了寝榻同桌案上的杂物,眼下,就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案前,打量着屋中的布置。
开月明居虽大,陈设却实在古朴而简单,四周都挂着青色的竹帘,靠北面的墙边置了一张紫檀木的罗汉榻,其上象牙席洁白如雪。
旁边依次置放着衣架、衣匣、衣橱、屏风等物。
整个寝间洁净得如同雪洞一般,西向的窗户前,四张巨大的淡青色蝉翼纱幕自窗顶悬落,遮去了窗外的鸟鸣蝉唱,亦将漱冰堆雪的月光筛得有如玉色一般柔和。
月色当庭,清光满地,如水晃漾。
无愧“云开月明”之名。
这是他的寝居,她很少来,两人的往来,每每都是他趁着夜色过来,云雨一番,次日一早便走,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往来。
譬如她今夜被留在这里,也是为的那一样用处。
她之于他,就唯有这一个用处。
没有感情,只有用法。
彼此皆心知肚明的事,偏偏他不愿承认,还总想哄她来爱他,不得不说有些可笑。
正是发呆之际,一只萤火虫却飞了进来,停在桌沿上。
这时节萤火虫是不多的,令漪看得新奇,忙取了个纱罩将其罩住,搁在书案上。
尔后,她在书案旁坐下,支颐静静看着那一点透纱而来的微光发呆。
不多时,嬴澈走了进来:“孤要沐浴。
” 令漪愣了一下,忙起身:“那溶溶去准备。
” 云开月明居里并无汤泉池,但在东次间以玉砖砌了一方三丈宽的浴池,挖掘水渠,将热水直接从烧制热水的温汤房引进来。
此刻当已备好。
她从衣匣中取出他的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把它们全搭在衣架上,又亲自试了试水温,道:“王兄,可以了。
” “王兄要溶溶服侍么?”临走之前,她多问了句。
嬴澈却一边脱衣一边问:“你在宋家时也经常服侍那人洗澡么?” 令漪霞生双靥。
很快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嗔道:“王兄明明知道阿妹新婚不久,先夫就出使柔然了,哪有机会……” “是么?” 他随手将脱下来的衣物扔在一旁,进入浴池里:“可方才你不还说,孤是你唯一的丈夫和兄长么?怎么这么快又冒了一个野男人出来?” “这是谁啊?是妹妹在外面的奸|夫么?” 令漪有些愣住,惘然道:“不是王兄与我提的宋郎么?” 她只不过接他的话而已,这是故意在给她下套吗? 还说宋郎是野男人,可笑,宋郎与她,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父母,那就是她的夫郎,怎么也不会是他口中的野男人。
反倒是他自己,才是野男人呢…… 这样的话自然只敢在心里说。
浴池中,嬴澈双臂搭在池沿上,露出健硕的胸肌与线条绝佳的双臂,看着她微笑道:“我怎么想不重要,事实如何也不重要,只看妹妹怎么想。
” 事实就是事实,他再编排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怎么不重要了?令漪想。
笑容僵硬得像有面具扣在她脸上:“是,溶溶记住了,溶溶此生都只有王兄一个男人,才没有什么宋郎呢。
我这样说,王兄满意了么?” “差强人意吧。
” 说完,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令漪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却被他伸手一揽,径直拉进怀里,跌入温热的浴水中,重又坐在了他腿上。
水花登时四溅,打湿了重重裙衫。
而他身上,什么衣物也没有。
令漪畏惧他在这水里来,羞红了脸低低抱怨:“王兄做什么啊,我的衣服都湿了……” 她今日是被他贸然留下来的,就这一身衣裳。
明日,可怎么回去呢? “怕什么,”嬴澈把她散落的发髻撩上去,以免被水打湿,“明日叫人送一套过来不就得了么。
” 说完这句,他扣着她小巧的下巴把人拉了近来,径直吻上她唇。
温热气息被浴池中升腾起的水雾裹挟而来,被他渡给她,很快薰红女郎如玉凝脂的脸颊。
令漪面红耳赤地承受着他的亲吻,浴池里,一只暖热有力的大手正熟稔地解开她的腰带,深入衣裙里,借着水的滑腻握着她腰肢往上一提,轻巧地将她送到了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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