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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对上,二人皆是一愣。
“哟,怎么是你啊。
”临清县主掂着银鞭走过来,语笑盈盈,“你叫宁瓒是么?哪个‘瓒’啊?” 宁瓒不期会在这儿碰上她,碍于对方身份尊贵,只得抱拳行礼:“‘瑟彼玉瓒,黄流在中’的瓒,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 他拔腿欲走,却被几个婢女拦住。
临清笑道:“怎么急着走啊?很怕我么?那日,不是连我的鞭子都敢抢么?” 她逼得太近,香气径直扑到宁瓒脸上。
宁瓒从不习惯与妹妹以外的女子挨这么近,然身后又有婢女围堵,进退不得。
“t县主有什么事情吗。
”他冷着脸问。
还挺道貌岸然的。
临清在心里冷笑。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
心下忽地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她抱臂逼近几步:“好你个小侍卫,竟还有喝花酒的爱好啊。
你家殿下知道你往这花月楼来么?” 宁瓒不欲纠缠,转身即走。
几名婢女拔剑愈挡,亦被他以剑柄震开,健步如飞。
临清县主面色微变,银鞭飞甩,立如疾行的蛇朝他咬去。
宁瓒甚至未有回头便将鞭子抓在手中。
他回过身,黑眸中隐有火气。
二人执鞭相持着,临清笑:“身手不赖嘛。
” “只是你这么喜欢我的东西吗?上次抢我鞭子,这次又抢,既然你那么想要,本县主给你就是了。
”说着,当真放了手。
疾弹回来的银鞭如腾蛇扑人,宁瓒面上微红,忙收了手。
眼看时辰不早,他不再逗留,径直离开。
临清的笑声还响在身后:“喂,那头黑鹿给你多少钱,让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不若我给你双倍,你来给我当侍卫怎么样?” 宁瓒置若罔闻,背影消融于杨柳春烟之中。
“晋王派他来花月楼干嘛呢?” 他走后,婢女窃窃私议。
“有人给他下了脏药,来花月楼查呗。
”临清笑得畅快。
昨儿她可瞧得清清楚楚,当着一众贵女的面,那崔太妃的义女用九曲鸳鸯壶堂而皇之地给嬴澈下药。
只是不知,事后他又是怎样解决的呢?不会真失身于人了吧? 借着女儿生辰宴做这样腌臜的事,还真是令人不齿。
如此家风,晋王府就等着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吧! * “属下无能,出来时被临清县主撞上,给殿下惹麻烦了。
” 回到云开月明居后,宁瓒跪地请罪。
嬴澈正在桌案前批阅奏章,闻言眼也未抬:“临清昨日就在宴上,今日碰不碰上,她都会把此事声张出去。
” 宁瓒心头的愧疚并不能因之消弭,略沉默了晌,又禀了花月楼中一众妓女的供词。
推测道:“或许另一瓶玉屏春失窃与昨日之事无关,可属下总觉得,事情似乎过于巧合……” “殿下,骆娘子的丫鬟曾进入过鸨母的房间,她又与裴娘子交好,会不会……”否则怎么这么巧,被殿下用来当解药的是裴娘子呢? 是啊,她从小就那么多心眼,会不会 但这想法又 “不会。
”嬴澈想也不想地否决了。
昨日是他自己走到小桃坞的,她理应不知情。
何况他的这个妹妹,自幼就怕他怕得紧,只有有求于他时才肯稍稍亲近他一些。
她都以死明志了,到现在也恹恹的不大理他。
可想有多抗拒他,又怎会主动给他下药? 自己冒犯了她,眼下却还怀疑她,似乎,这并非大丈夫所为。
“或许只是巧合吧。
”既没有结果,他选择暂且放下疑心,“现在,你先去处理兰雪堂的事。
” 他不欲与那个同他毫无血缘关系、却要白白占他一声“母亲”的女人过多打交道,阿濯身为人子,也不便处理此事。
宁瓒又请示:“那之后管家的事……” “先让云夫人顶上吧。
”嬴澈道,“至于夏氏……” “她只是从犯,首恶在太妃,就先不管她。
” * 一刻钟后,宁瓒提拎着被扔进沁翠湖的、当日下药的酒壶同负责买药的那个奴才,一并扔进兰雪堂的佛堂。
影青釉的葫芦形执壶,已裹满湖底淤泥,包在黑布包裹里,鼓鼓囊囊的,犹似人头,一路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太妃正在佛堂里礼佛,闻得身后异动,转过身来,看见地上的奴仆与水渍,颤如抖筛:“大胆狗奴,你这是做什么?” 宁瓒面无表情:“奉殿下之命,太妃中了压胜之术,近来行事昏聩,竟然下药毒害殿下。
送您去清水寺清修,借佛光庇佑,驱除邪祟。
” “放肆!”太妃勃然大怒,“我是他的嫡母,孝亲,人伦也,身为人子,他敢动我?” “正因是嫡母,故而殿下还念及与二公子、县主的手足之情,只是送您去清修。
若是旁人,早被送进京兆尹了。
”宁瓒面色冷厉。
“现在还只是家事,可殿下中药之事已经满城风雨,太妃不若想想,若是传到陛下耳中,您又会是什么下场。
” 那御座上的小崽子,历来是向着晋王的,何况事情闹大嬴澈丢了脸更不会轻易放下。
太妃终于慌了:“阿濯呢?让阿濯来见我!” “带走。
”宁瓒一声令下。
几名侍卫鱼贯而入,毫不顾惜太妃颜面地将其粗暴拖走。
崔氏不可置信,破口大骂着宁瓒同嬴澈。
往日养尊处优、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此刻双足乱蹬、又骂又闹,形同疯妇。
崔氏既被送走,不久,厢房中夏芷柔同嬴菱也得到消息。
嬴菱尚不知真相,只好奇母亲怎么突然想起去佛寺清修了。
夏芷柔却是心怀惶恐,握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殿下为什么不处置她呢? 是,是因为她的“迷途知返”感化了他,还是,他根本不屑于处置她这样的小卒子? 接下来几日,果如嬴澈所料,宜宁生辰宴上他被下药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连升明帝也听说了此事,下朝后特意召见、担心地问他可有大碍。
济阳侯府的虞氏父子在背后嘲笑他治家不严,竟被崔氏这样的蠢笨妇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清河大长公主府则送来了数名美婢,美其名曰,他房中也该收人了。
对此,嬴澈全部笑纳,又全送去了乡下农庄。
事情闹得大了,连偏居小桃坞的令漪也听说了。
簇玉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幸灾乐祸地同令漪说着崔太妃的下场。
令漪则坐在桌案旁,借烛火替宁灵和华绾绣手帕。
对面,两个小丫头看书看得累了,你枕着我我枕着你,正抱着书在灯下打瞌睡。
二人近来相处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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