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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儿媳妇的标准很高,这么多年宴礼对你很好,我都没想起来将你们凑在一起。
早知道的话……” 而她每说一句话,江新月的脸就白上一分,“早知道的话,你想做什么?” “早知道……”徐氏刚想要开口,就对上女儿通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将脸上的血色吸得干干净净,以至于巴掌大的脸看上去很违和,像是放久了之后单薄干脆的纸张,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有碎裂的风险。
而撑着江新月的那根叫做“尊严”的脊梁骨碎得稀巴烂。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盯着面前养尊处优而至今天真的贵妇人,极力克制才从震颤的喉咙里挤出话来,“你为什么要去找舅母,我自己的事情我有分寸,我会解决的。
” “你能解决什么?你以为镇国公府的门那么好进?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想去找卢氏?” “那你不要找啊!” 带着怒气与悲愤的吼声落下,砸得室内寂静无声。
在寂静中,江新月觉得嗓子被锋利的刀片割了一道又一道,开口说的每句话都带着疼意。
“这么多年,你麻烦徐家的事还少吗?徐家帮我们还少吗?你又要徐家帮到哪一步呢!” 徐氏被震住,她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难过。
印象中,初初就是挺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整天乐呵呵都不知道高兴什么。
就是前段时间从渭南回府,她也就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没受什么苦”。
怎么如今得了这门好亲事,她反而不高兴起来? 她呆愣地看向对面,弱弱反驳道:“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帮我们也是应该的啊。
再说宴礼那孩子也是愿意和你成亲的,从小他就对你好……” 江新月不知道徐宴礼对自己好吗? 知道的。
在清水镇听说有人来寻自己,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人会不是徐宴礼,毕竟这是自小领着她长大的哥哥。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和母亲像是条吸血虫般汲取着徐家的养分呢? 或许是外祖母殚精竭虑的打算,或许是大舅舅的一道道驳斥怀远侯府的折子,又或许是二舅舅去渭南时仍旧写信给她“好父亲”找吏部关系,又或许是舅母卢氏替母亲扫除的一个个障碍…… 徐家对她们母女的恩情已经数不完了,她这样一个生活已经糟糕透了的人,为什么要将徐家倾力培养的长子拖下水? 江新月仰着面,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落下来就成了冰凉的一片,然后一滴滴砸在领口的位置,泅出一片水渍来。
“他是对我好,可他不能对我好一辈子啊……” 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像是随时会消散一般,“你怎么就不替徐宴礼想想,他娶我要付出多少。
” 早晨的光透过窗户映在她白到近乎通透的脸上,她转过脸,眯眼看向窗外,脑海中突然就回想起当时舅母说的那句话。
“她的家世,于你、于徐家而言,都是一种拖累。
” 自嘲地想,可不就是一种拖累吗? 可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她低下头,一点点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冷静道:“你现在再回一趟徐家,回了这门亲事,我不想和徐宴礼成亲。
” 徐氏不敢看她,心虚道:“可是都商量好了……徐家今日会请冰人上门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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