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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寒没听过海,没见过海,甚至这个词都鲜少从他周围人的口中说出。
有人说海是比江河更大的湖、是比湖更静谧的水,可直到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沙滩边,冠寒才知道其实是不一样的。
咸腥的味道被风带着四处流散,悄无声息地钻入车帘中。
这股陌生的味道让冠寒一个激灵,使他迅速地从昏昏沉沉之中醒了神,掀开了车帘。
从马车向外一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海与天紧密相连,微风拂过时海面掀起的褶皱,紧密地裹着日光洒下的碎金一齐荡漾起伏,又轻柔推送着浮在上头的暗色渔船慢慢摇晃。
看见景色之后,冠寒才迟迟地听见声音。
与江河湖水拍打在岸边的声音不同,海潮卷上沙滩的时候,更为柔和沙哑,一阵接着一阵,仿佛直接搔在了人心底的最深处。
就这样看了片刻后,冠寒也莫名地静了下来。
又不禁喃喃出声,“好大啊。
” “海是很大的,这个人世间也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
”时易之拾起被放在一边的大帽,帮冠寒重新戴了上去。
“乘着船从码头往更东的方向去,一月之后,便能看见另外的土地。
而海之外还有海,土地之外又还有土地。
” 帽链上的宝石放久后变得有些冰凉,他用手握着暖了暖。
“那里的人长得和大晏人很是不一样,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吃的也根本不同。
” “你去过?”冠寒看向他,眼中带了几分好奇。
时易之笑了笑,注定只能给出会让冠寒失望的回答。
“我没有,这些也只是听我祖父说的。
“出海行商十分凶险,可能会遇见海啸、雷雨、大雾、暗石……十支商队至少都会有一半折损在途中,因此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便没再出海了。
” 说完,他顿了顿,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其实从前我有想过,待五弟与六弟都及冠之后,就也领着商队出海一趟,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也无需说。
不想让两人在这里停留太久,时易之率先出了马车扯开了话题。
下去之后,又转身对着冠寒伸出了手。
“寒公子,下来吧,离近之后能看到更多不同。
” 冠寒也没有多问他不想说的话,跟着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落地的刹那,冠寒不免再次惊愣住。
时易之没有说谎,下了马车视野更开阔之后,能够看到的东西也就愈多了。
海崖下、岩壁上星星点点地坠着人家,那么一小片就零零散散地汇成一个小渔村。
渔村附近的空地上摆满用木棍树枝拼凑成的简易架子,借着日光晾晒着渔网与捕捞上来的海物,咸腥的味道也由此更重。
壳海岸边绝不止是浪潮拍打沙滩的声响。
垂髫小儿背着小竹篓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多数时候你追我赶地嬉笑打闹,偶尔蹲下刨几个沙坑从中挖出硬壳的海贝,就顺手将它们丢进竹篓里。
若是屏息凝神,似乎还能听见它们相互碰撞的脆响。
而一旁围坐在一起补渔网的妇人,声音会更响亮些。
她们聊着昨日今日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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