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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黎渐川坦然道。
他怀疑宁准的异常与此有关,打算直说。
宁准抬起头。
黎渐川道:“我可以告诉你。
但我想问一个问题。
如果说,按照那些照片记录的,这间禁闭室关过一个实验体,实验进行了520周,有一个人爱上了实验体,愿意替换他,放他出去。
那么,你和我,谁扮演的实验体?” 宁准眼底的暗光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缓慢地消散了。
他有点恍然大悟。
扮演。
这样认为,确实是最好的。
也是他们唯一能出去的机会。
“你告诉我你隐瞒的东西,我才能知道。
” 宁准略挑起眼角,“不过在之前死亡时,我大致就猜到了,离开的钥匙在实验体的爱人身上。
或者说,他的爱人是放他离开的关键。
” “没错。
” 黎渐川注视着宁准,沉默了片刻,道:“和手术刀一起拿到的,还有一张便笺,里面写着‘离开的钥匙在爱人的心脏里’。
我认为是个陷阱。
” 他将自己对密码锁的推断说了一遍,观察着宁准的神色。
宁准恍然:“你得到这句话,我刚好出现……你以为我是那个爱人?” 黎渐川颔首:“很像自相残杀的戏码。
”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 宁准笑了笑,道,“时间限制早就启动了。
也就是说,密码锁不会让你无限制地试下去。
我出现之前你并没有丈量过房间的大小,或许在我出现以前,你解锁密码锁以前,房间就已经开始缩小了。
” “我这个推测不是毫无根据的。
” 他指了下照片墙:“你之前说过,这面墙贴满了照片,每张照片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你可以现在去看看靠近那两面墙的边缘,是不是已经有照片的贴痕被吞没了一点。
时间限制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你撕下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
” “我在死前计算过,这两面墙移动的速度是递增的。
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发现那种蜗牛一样的移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会越来越快。
” “从我感受到压力,到死去,其实不足十分钟。
” 宁准说着,黎渐川已经抱着他来到了墙边。
宁准在这种昏黑的环境中视物不是很清楚,但黎渐川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确实,挨着会移动的两面墙的照片痕迹,被吞没一点边边角角。
那里曾经贴着完整的照片,如今矩形的轮廓却残缺了。
“你在拿到最后一张照片后,也就是说,得到诗集的线索后,如果依然没有在四十八小时内破解密码——我计算了下,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你没有按照抽屉里的提示找到钥匙,还是会死。
这个密码锁,不会让你无限制地试下去。
” 宁准分析道,“所以,你的假设其实不成立。
” 黎渐川终于认识到了智商的差距。
还有观察力。
亏他之前还觉得看穿了密室的漏洞,还有点高兴。
当然,他之所以隐瞒宁准,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怕那个所谓的爱人真的是宁准。
而他会不会像念诗歌和念纸条上的训诫者那句话一样,鬼使神差地被便笺上的文字操控,捅下一刀。
又或者。
他离奇地觉得,宁准会为了他自杀?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黎渐川就把自己悚着了。
不过仔细想想,不太可能。
理性上说,他和宁准认识不久,宁准对他应该算得上有好感、喜欢,但太过深重的程度,可能还达不到。
毕竟一见钟情就爱得要死要活的,不现实,也不像是宁准这样心思重的人会做的事。
“不过……” 宁准贴在黎渐川的怀里,仰起头,暧昧湿缠的气息吐进黎渐川的耳廓:“哥哥还是很聪明。
” 黎渐川半边脸有点麻。
淡淡瞥了宁准一眼,他默默地背起了这次的锅——虽然他觉得宁准说的,好像也有奇怪的地方,不过他想不出究竟哪里奇怪。
“爱人这个称呼,在便笺里没有定语。
” 宁准从黎渐川怀里站起来,手指随意翻着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替代品爱上了实验体,实验体也爱着替代品,这就说明,他们是彼此的爱人。
也就是说,钥匙,可能是在替代品心脏里,也可能……是在实验体心脏里。
” 黎渐川问:“记录只说了替代品爱上了实验体,你怎么知道实验体也爱替代品?” 桃花眼里的光略微一滞。
宁准轻声笑:“合理猜测。
”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抽,抽出一张照片来,“试试又不花钱。
” 黎渐川接过照片。
这正好是那张实验体正在动心脏部位手术的照片。
仔细用指腹感受了几遍,黎渐川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处极为不明显的凸起。
他用手术刀将照片割开,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下来,终于在照片内发现了一片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薄到几乎透明的钥匙形芯片。
宁准用手指捻住芯片钥匙,往铁门上一按。
一阵蓝色的波纹从芯片的位置向整扇门扩散。
只听“咔哒”一声,紧闭无数个小时的铁门,打开了。
门外是旋转的木质楼梯,一盏烛台放在门口。
这是黎渐川熟悉的景象。
既困难,又仿佛轻而易举。
“走吧。
” 宁准说了声。
黎渐川到门口拿起烛台,拉过宁准,正要继续往下走,却发现宁准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宁准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禁闭室里的什么。
“怎么,还舍不得?” “腿疼,背背我。
” “……上来。
” 男人背起少年,穿过幽长的地下楼梯。
很快,一片无垠的雪色,和两座一模一样的高山,出现在了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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