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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他们去把那纺织厂给盘下来? 如今山河动荡,身为有志之士,他自是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都说实业救国,没听说开个茶园能救国的。
可惜他家里无人有从事办厂相关经验,便是他回去同爹爹商讨,爹爹怕也只是不感兴趣。
孙瀚宇最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注目之感,他目露得意,“我爹爹有个朋友,便是在那家纺织厂当经理。
他告诉我爹爹,近日志杰总是带着人出入纺织厂。
每次来,都是带着来访的人参观车间、生产线。
问一些厂里最近效益,厂里工人规模之类的。
你们也知道,志杰对赌|坊的兴趣可比他家厂的兴趣要大多了。
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厂里。
那位经理是个人精,一下也便猜出来了。
” 自然,人家也不是白递的消息。
若是厂子迟早要易主,跟在老朋友手底下做事,总比跟着从未见过面的东家做事要强。
再一个,也是担心到时候换了新东家,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把火迟早会烧到他头上,会将他这个生产经理给撤了,丢了饭碗。
梁学义叹道:“自康都督去世,康家上下几百号人,原就是靠着家里还剩的那一点产业生活。
如今最为赚钱茶园以及最值钱的纺织厂都要卖掉……” 康家是真的完了。
姚关月将嘴里的瓜子吐出,“可见‘赌’这个字,碰不得。
” 其他人纷纷点头。
是这样。
姚关月看向孙瀚宇:“云平,你家做的就是绸缎生意,你家里是不是有意要买下那个纺织厂?” 孙家的确有意要买下那个纺织厂,旁的不说,单就是买下前都督康闵所办的厂子,消息传出去,孙家便可名声大噪,到时候压姚、粱、李三家一头。
孙瀚宇勾着唇角,刚要回答,只听李楠出声道:“这会儿应该是晚了吧。
我昨晚有事经过康杰纺织厂,见他们将牌子给摘了。
好奇地上前询问了一句,门房说,换了新东家,故而要将旧厂牌给摘下。
随着那些西洋布匹的冲击,如今绸缎庄的生意是愈发难做了。
孙家需要纺织厂来提高效率,对于纺织厂是志在必得。
听了李楠这句话,孙瀚宇脑袋“嗡”地一声,险些打翻手里头的茶,“这不可能!我父亲的朋友昨天还来我家中,问我父亲,款项筹齐了没有。
” 李楠未曾想到,自己无意间一句话,竟会惹得孙瀚宇这般大的反应,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这……这我就不大清楚了。
许是那门房得意思是,马上要换新东家,并非已经换了新东家?” 孙瀚宇恨不得现在就离席,亲眼跑去康杰纺织厂问个究竟。
可这会儿菜都还没上,他便也只好暂时忍耐着。
… “叩叩——” 包间门被象征性地敲响,伙计大力手里头端着托盘,走进包间。
“这是几位爷点的菱角炒豌豆、清滋排骨、炸虾球,鱼翅、海参还有那赤炖肉鸡都在锅里头炖着了,要稍稍慢些,几位爷暂且慢用。
” 大力一面将菜一一摆在桌上,一面偷偷去觑着少东家。
二爷似是十分看重少东家! 倒是阿笙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平时,他都是同大力一样,若是客人们在吃酒,他也是候在一边,同店里的其他伙计没有什么不同。
今日是头一回,他坐着,享受大力的“伺候”,还挺不习惯。
“太白醉。
我的太白醉!总算是端上来了。
” 姚关月一瞧见被放在桌上的汉白玉色的酒壶,便高兴地合不拢嘴。
他将酒封给掀开,站起身,心情大好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也便将方才康家纺织厂的话题给丢在了脑后。
大力将菜摆好后,就出去了。
出去前,给了少东家一个“鼓励”的眼神。
对于少东家能够得二爷青眼这件事,自是高兴。
阿笙哭笑不得。
姚关月手里头拿着酒壶,行至谢放的桌前,停了停,“我知你不喝酒。
” 说罢,不等谢放回应,手腕微弯,将酒壶行至阿笙的旁边,笑着道:“来,阿笙,我给你倒啊。
” “姚公子,使不得,使不……” 身为少东家,阿笙哪里好意思让客人为他斟酒,他连连摆手,刚要站起身,接过姚公子手中的酒壶,但见二爷将他手挡在他酒杯上,淡声道:“阿笙年纪尚小,还是长高的时候。
不宜饮酒。
你们喝。
” 姚关月:“???!!!” 自己不喝,也不让阿笙喝是吧?! 姚关月同谢放两人的眼神对上,后者是半点“难为情”或是“歉然”的意思都没有,只有理所当然地“袒护”。
宝贝成这样,姚关月算是服气了。
… 阿笙转过头,瞧了瞧二爷的肩,又瞧了瞧他自己矮上不少的肩,眼眸睁大。
饮酒,饮酒会影响日后身高么? 阿笙想起自己逢年过节,会陪爹爹喝上个几杯。
好,好在每回都是喝得不多。
梁学义端起自己的酒杯,“南倾同阿笙不喝,归期,我同君涛,我陪你喝。
” 李楠也道:“对,我们陪你喝。
” 孙瀚宇此时心不在焉,一心想着那康家纺织厂究竟有没有卖出去,听见梁学义同孙瀚宇两人提到什么喝不喝的,以为是彼此间在相互劝酒,便端起酒,一口气闷了。
姚关月嚷嚷道:“云平,你怎的先喝了?” 梁学义起哄:“云平,你得罚酒啊!” 李楠亦是笑着附和:“对,对,得罚酒!” 才开始喝酒,孙瀚宇便被罚了三杯。
谢放给阿生夹菜,“他们喝酒,我们吃菜。
” 明明是二爷同几位公子的饭局,可二爷似乎都在照顾他。
阿笙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比划着,“二爷您不用这般照顾我。
” 这里是长庆楼呀,理应他来照顾二爷以及几位公子才对。
谢放将自己桌前的碗,递到阿笙的面前,“那还请少东家,照顾照顾南倾?” 阿笙脸颊红透。
阿笙拿起筷子,夹了块炸虾球放到二爷的碗里,将筷子重新放下,“这个炸虾球,二爷能吃么?” 阿笙注意到一桌子的菜,二爷方才只吃了豌豆炒菱角,清炒白菜,都是些素菜。
谢放夹起炸虾球,“少少吃一点无妨。
” 见二爷将炸虾球放进嘴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情况,阿笙这才放了心。
看来经过这段时日的调理,二爷的肠胃确是好上一些了。
… 姚关月、梁学义、李楠、孙瀚宇四人喝光了一壶的“太白醉”。
出包间,四人的脚步都是打飘的。
阿笙忙提前下了楼,“叫来”店里伙计,帮着扶这四个人下楼。
阿笙去街上叫了车。
几个伙计便帮忙,将人给扶上车。
“南倾,你不走么?” 姚关月被堂倌给扶上车,脑袋从人力车探出,见谢放还在长庆楼门口站着,没有要上人力车的意思,带着醉意,纳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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