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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头牌。
那姑娘哭了,隔天她父母就来了学校,父亲抓着为首的几个一顿乱揍,母亲径直去了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听说后气不过,又赏了男孩们一顿戒尺。
后来女孩再也没被说过,因为她有人撑腰。
可沈辞没有。
他被叫了两个学期,没人替他出头,他父亲去世早,奶奶年纪大了,每日在灯下纳纳鞋底,做做苦力活,勉强维持生计,同学间的这点事,沈辞没法去打扰他。
而现在,因为何致远两句不三不四,不痛不痒,连沈辞自己都不甚在意的话,谢逾动手了。
沈辞闭目,眼眶泛红,胸腔酸涩的厉害。
在这方狭小逼仄的隔间中,沈辞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他藏在教室门板后面,透过破烂的门缝看,女孩父亲一拳一拳,拳拳到肉,沈辞记不起当时的心情了,或许是羡慕,酸涩,嫉妒……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化为铺天盖地的茫然和无助。
可现在,也有人为他挥拳了。
谢逾当混混时练过,出拳的动作潇洒漂亮,手肘带动腰背肌肉,肩胛崩紧,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出流畅的线条,优雅的像英伦电影里的特工。
沈辞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了这具身体的形状,想起了在五年前的每一个冬夜,这双手臂将他紧紧圈在怀里时,肌肉的起伏,和皮肤灼人的温度。
他……真的很想抱谢逾。
可现在,谢逾不是他的了。
门外,何致远厉声喝道:“谢逾!” 他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到底是个成年男人,逼得狠了,他红着眼眶冲上来,便要去掐谢逾的脖子,沈辞从门缝里看着,眉头一跳,忍不住靠近了些。
谢逾啧了一声,他在国外该吃饭吃饭,该健身健身,身体素质远不是何致远能比的,当下一个反扭,何致远吃痛,当下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妈的谢逾,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护着沈辞?甚至不惜对我动手,你对他旧情难忘?” “……” 隔间内外,谢逾沈辞同时一顿。
沈辞无声揪住衣服,昂贵的西装下摆一片褶皱,像是要被他揉烂了。
谢逾本来按着何致远肩膀,闻言手微微一松,也露了破绽。
何致远剧烈挣扎,趁机脱了出来,他踉跄两步,见鬼一样看着谢逾:“你真他妈的栽了?” 江城这么多富二代,就数谢逾何致远玩得花,都是没心没肺的富贵公子哥,再漂亮的少年少女,玩玩就算了,哪个真正动过心? “……” 谢逾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沉默。
何致远一抹鼻子,抹了一手鲜红的鼻血,方才谢逾一拳正中鼻子,险些将他鼻梁骨打歪,此时粘稠的血液正顺着人中,一滴一滴往下淌。
何致远一手血,却看着谢逾笑了起来:“谢逾,你知道沈辞现在是什么人吗?人家得了罗绍青眼,又亲手捧出来个上市公司,都快把我家打得找不着北了,现在你叔叔谢远海见着他,都要恭恭敬敬叫声沈总,你当年那样对他,压着他签协议,你猜他会怎么报复你?啊?你猜啊?” “……” “哈哈哈哈哈哈,”何致远越笑越颠,“旧情未了?谢逾,好一个旧情未了,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谢逾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平平道:“这你就猜错了,我从不会对谁旧情未了。
” 倒不是他嘴硬,只是就剩最后几节剧情了,何致远又是个嘴碎喜欢乱攀扯的,现在沈辞在罗绍那边做事,如果传出什么“谢逾和他有旧情”,对沈辞的名声也不好,谢逾不想节外生枝。
这是,隔间门咚地响了声,门板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人失控撞到了,只可惜何致远被揍得只剩半条命,而谢逾正拖死狗一样将他丢出去,谁都没注意到里面的动响。
谢逾将何致远拖出洗手间,远远一丢,他抬手看表,离宴会结束还有个把小时,于是精挑细选了个隐秘角落,开始打连连看。
系统栖在他肩头,绕来绕去看屏幕,嫌弃:“宿主,能不能玩个高级点的。
” 作为电子系统,他一眼就能看出连连看的最优解。
谢逾:“别挑了,到时候去了精神病院,能玩连连看就不错了。
” 平常还好,沈辞去探视那几天,他可能得绑着拘束带躺床上,手脚都被捆扎实,动也不能动。
系统安慰他:“没事,到时候我给你脑内放小电影,我保证他们都看不出来。
” 在场其他宾客都在联谊交际,只有谢逾自诩“将死之人”,自得其乐,结果他打了两把,就要破记录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骚动。
前厅宾客们乱了阵脚,聊天声陡然增大,谢远海也快步上前,像是和什么人说话。
系统离开谢逾,往前头飞了一圈,而后返回谢逾身边,屏幕上浮现出“哭哭”的表情。
谢逾动作一顿,游戏超时,屏幕显示gameover,他关上游戏收起手机,问:“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的表情留下宽面条眼泪,系统抓狂:“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最后一场了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谢逾心中一跳,略感不妙:“到底什么事?” 系统:“你把何致远打了,何致远那个智障,他报警了啊啊啊啊啊啊!” 谢逾:“……?” 他们这群富二代“武德充沛”,平日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少打击斗殴,只是习惯给钱私了,报警解决问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得。
”谢逾心道,“光脚不怕穿鞋的,何致远这是狗急跳墙了。
” 不多时,人群自动让开道路,一副银手拷递到面前,执法员神色严肃:“谢逾是吧,有人报警说你打架斗殴,和我们走一趟吧。
” 系统快崩溃了:“什么鬼东西,这剧情怎么走成这样了!” 谢逾看了眼屏幕,小说原文是:“沈辞叫来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按住了谢逾。
谢逾兀自挣扎,却被人反剪手臂,死压着肩膀,将他像死狗一样拖走了,” “……”谢逾叹气。
原文写得很好,很有画面感,只是如今银手拷就在面前,他似乎没法还原了。
毕竟他总不能开口:“同志,麻烦你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走吧。
” 谢逾抬手,冷静分析,脑内回复:“没事,不慌,我不是均分65吗?还有5分可以扣,这种小剧情点最多扣两分,还剩下3分。
” 系统愁云惨淡,嘀嘀咕咕:“……话虽如此,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沈辞再厉害,也没法跟执法员抢人,谢逾被押上车,就看见鼻青脸肿的何致远。
何致远眼睛肿了,鼻子破了,下巴在流血,小腹上还挨了两脚,全是淤紫淤青,看着怪吓人的。
但也只是看着吓人,谢逾收了力道,何致远这一身青紫都是皮外伤,连轻伤都够不上,就算去做伤痕鉴定,谢逾也不用去坐牢,顶多算个打架斗殴,妨碍治安。
几人作了个笔录,按照规则,谢逾得行政拘留,执法员看他模样不错,不像惯犯,身上也是一水儿高定,便问:“要不要保释?” 保释不需要拘留,但需要交笔保证金,还得有个保释人签字负责。
这钱对江城的富二代就是洒洒水,但谢远山一死,谢远海就联合其他股东回购股权,现在钱还没到账,而谢远海巴不得谢逾名声败坏,好让董事会将他除名出局,不可能签字保释他。
剩下周扬许青山。
但周扬不在江城,回京城继承家业了。
而许青山,谢逾不想和和他扯上关系,暴露他们是舅甥的关系,不然到时候沈辞查出来,发现许青山是他亲戚,给他换个精神病院,谢逾找谁哭去。
这么一盘算,诺大个江城,他还真找不出保释人。
谢逾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摊:“拘留吧。
” 执法员一顿,第一次见这要求:“真不保?” 谢逾笑:“没人保。
” 他略略自嘲,心道:“两个世界了,要我找,都找不到人保。
” 谢逾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交心朋友,高中时精神有问题,同学都躲着他,某次他翻墙逃课,在巷外撞见抢钱的混混,也动过手,行政拘留过一次,那时同样没人保。
不过谢逾心大,倒也不在意,如果说第一次还挺别扭,现在一回生二回熟,还挺自在。
保释手续复杂,拘留手续倒简单些,执法员很快办好,将文件打印出来,他给谢逾递上印泥:“看看有没有错,在这里按个手印。
” 谢逾低头,罪名那一栏写着:“涉嫌故意殴打他人,妨碍治安。
” 谢逾心道他可不是故意殴打他人,纯属何致远嘴贱,但这些理由说来也没用,便干脆认了。
他还带着手铐,动作受限,便姿势别扭地抬起大拇指,沾上印泥,想要按在手续上。
但下一秒,文件忽然被抽走了。
“等等,你稍等。
” 似乎来了新的消息,执法员查看电脑,对着谢逾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 谢逾一顿:“谁来接我?” 执法员低头敲键盘,而后替他解开手铐:“你出去看就知道了,我这边显示他已经交了保释金,签字负责了,你可以走了。
” “……” 要行政拘留时,谢逾一切正常,现在有人保释了,他反而怔愣起来,直到执法员敲了敲桌子,才站了起来。
现在这情况,还有谁能保释他? 谢远海?谢远海正在宴会上交际,喝得烂醉如泥,没空管便宜侄子。
周扬?更不可能,飞机飞都赶不过来。
许青山?许青山人在远郊医院,没人给他报信,他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谢逾皱起眉。
还能有谁? 他跟着执法员穿过连廊,走到正门,隔着远远的,终于看见了大厅长椅上的保释人。
那人一身合体西装,容貌清俊漂亮,仪态典雅端庄,此时正翻阅着文件,有几缕发丝落在眉边,他许是恼了,便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额发别了进去,厅堂的白炽灯落在在他身上,映着冷白的皮肤,润泽的像裹了层白釉。
这人单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的温雅气质,让寒酸大厅也高级起来,他背后生锈的铁艺长椅都像是博物馆里承托展品的展柜,而他本人,则是玻璃柜里陈列的古董瓷器。
谢逾屏住呼吸。
……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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