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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领子,跟陈桂枝说:“娘,你跟三顺收拾收拾东西,和我搬到旧村那边住吧?” 陈桂枝不去,“凭什么我走?” 她是当娘的人,做不到放着儿子不管,由着媳妇嚯嚯。
有她在,王冬梅还会收敛一些。
黎峰说:“在这边住着太委屈了。
” 陈桂枝真不搬:“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刚才也打了,你看看,打出个屁没有?现在就要人盯着他,守着家。
过了年再说吧。
” 她转了话题:“我今天看杨哥儿干活做事都挺尽心的,对你也好,脾性还不错。
你们从陈家拿了棉衣和豆腐,骗婚的事就算平了账,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 黎峰应下,也琢磨着老二的事,心里烦躁不已。
今天晚了,他跟陆柳带着年糕和兔子回山下,天上只见星和月。
陆柳挨着黎峰坐,骡子车走得颠簸,两个人的肩膀分了又合,撞来撞去。
他绞尽脑汁,对人情关系这块儿实在陌生,他常年接触的人少,也没听人闲谈别家杂事的兴趣,这时连安慰都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只能干巴道:“他现在还小,以后就好了。
” 有孩子的人家都会为孩子发愁,这些话走哪里都能听见,陆柳就想到这一句。
黎峰笑了:“他还小啊?过了年,二十一岁了。
别人这个年纪都当爹了。
” 陆柳想想黎田两口子的哭喊声,再想想黎峰和陈桂枝的性情,说:“有你和娘护着,他都没有当家顶事过,是小孩子。
” 自己当家做主了,才知日子艰难。
黎峰哑声,转而一想,认为陆柳说得有道理。
谁家孩子都是要摔打摔打才能成材,他家二田就是少摔打了。
以前他护着,家里家外的,他跟陈桂枝能包圆大半,余下一些边边角角的轻活给二田,也让他帮着照顾三顺。
长大了,山里才去过几次,有几个猎户手把手的教,二田就是怕,死活都要躲别人后边,教他认蛇,他眼睛都不敢睁,一直学不会,到后面连山都不敢上了。
要是逼他一把,说不定现在也成事了。
再就是成亲后,成亲就有了小家,他要是能立起来,娘就不用事事帮忙,跟王冬梅对上了。
可小孩子打几下,就知道改。
二田怎么跟坨烂泥一样,打完了继续烂着。
夫夫俩行在路上,只有一盏灯笼照明,光线明明暗暗,陆柳看黎峰的眉头皱得很深,就主动挑担子,跟他说:“我试试吧,以后去新村,我劝劝他们。
” 黎峰答应了。
明天要早起,两人回家就烧水洗漱,二黄在后院叫,烧水时,黎峰去后边跟二黄玩了会儿。
他的精力旺得过分,连着几天打年糕,赶着早起的日子,洗漱完却不睡觉,灯都不灭,让陆柳看他的身子,摸他的身子。
陆柳老实,不知道撒娇耍赖,明明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瞧了,因怕黎峰着凉,硬是顶着羞赧,把他身子看了个遍。
家中还没烧炕,他用羞臊暖了被窝。
黎峰躺进来就笑:“脸皮这么薄?” 陆柳说:“我以前没看过。
” 黎峰:“……” 你以前要是看过,那还得了。
他被逗笑了,心里好受了些。
今天奔波一天,陆柳在他娘眼皮子底下干活,勤快又卖力,也累着了。
黎峰不折腾他,让他摸摸大鸡就睡了。
隔天清早,黎峰自己起来,让陆柳多睡会儿。
他自己就糙,大冷的天,从水缸里舀水,都懒得烧热,漱口洗脸,饭都不吃,赶着骡子车就要走。
还是陆柳不放心,起来看他这样子,顿时急了,紧赶慢赶的给他煮了碗鸡蛋面吃。
鸡蛋煎了两只,熟了就加水来煮。
陆柳喜欢弄鲜一些的面汤,习惯用锅铲把煎蛋斩成块块,这样能煮出奶白的汤汁。
他洗了白菜,一并加进去熬煮。
水开再下面条,虽然看着寡淡,吃起来却鲜香。
灶里有火,灶眼里的水就热。
陆柳给黎峰拿热水,让他再泡泡手擦擦脸。
一碗面下肚,黎峰从胃里暖到心里,别提多有干劲儿了。
到了新村,他稍迟了一会儿。
陈桂枝没说什么,旁的汉子就要打趣他。
“有了夫郎就是不一样,大峰都下不了炕了!哈哈哈!” 黎峰往车上搬年糕,眉眼间都是笑:“我早起了,出门前他看冷锅冷灶的,知道我没吃饭,不让我走。
我吃了饭,就来迟了。
” 这话一出,周围都是哈哈哈:“你们瞧瞧,这一顿饭把大峰给美的。
” 陈桂枝也笑,回头看见黎田那倒霉样,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今天去县里的不止黎寨这帮汉子,还有上溪村的陆杨。
陆杨去县里卖包子,第一次试水,他只做了五十个包子。
借了驴车,载着四箩筐菜,他没带上谢岩,自己一个人去了。
他现在没摊位,铺子里东西都不齐全,到了县里,他把菜和车送到铺子里后,去走街串巷的卖包子。
走街串巷有技巧,得看地段。
人穷的地方,喊破喉咙,人家也舍不得买肉包子吃。
三个肉包子十五文钱,都能割一斤肉回家自己包了。
陆杨往县衙那边走,再绕几家私塾、书院。
他特地起早进城,就为着这一刻。
供得起书生的人家,再穷不会短了吃喝。
哪怕是刚入学启蒙的小书生郎,也都齐齐整整,手里有点铜板。
陆杨做的肉包子,最大的特色是皮薄馅厚。
他会做生意,取了一个大肉包子放手上,吆喝着“卖包子,皮薄馅厚的大肉包子”,还给人看包子。
大肉包子谁不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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