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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仍然维持着体面,也没十分约束燕燕和叶老太君往来,只是让她不要接近正院那边。
凌波则更明显些,从叶夫人七年前去世开始,她对正院就没有过一个好脸色,熬过最难的一段日子,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她跟着十六岁的清澜,把叶夫人留下的嫁妆收拢打理起来,渐渐与正院脱离了关系,再也不用受正院的掣肘,把燕燕也养得很好,日子过得欣欣向荣,就更加与正院势不两立了。
每年在叶老太君这的一顿年夜饭,已经是她能给正院的最大的忍耐了,也并不是因为叶大人或者什么叶老太君面子,纯粹是为了清澜和燕燕的名声考虑,怕京中流言太过。
虽然都知道叶大人宠妾灭妻辜负叶夫人,但毕竟有孝道压着,所以凌波一年也愿意捏着鼻子一起吃顿饭。
但没想到叶大人也许是这两年日子好过一点了,凌波还没说什么,他先发难了。
当然也是潘姨娘吹的好枕头风,叶大人本来就是个糊涂人,心也不软,骨子里刻薄寡恩,甚至是狠毒的,不然也不会潘姨娘挑唆几句就宠妾灭妻。
潘姨娘招数多,他心又狠,一拍即合,所以大年下也不消停。
本来叶家三姐妹带着阿措进来,一色的红色妆花缎新衣,唇红齿白,个个人物出众,行礼时如同花朵一般,齐声道:“给老祖宗拜年,祝老祖宗福寿康宁,长命百岁。
” 叶老太君作为长辈,看着自然欢喜,连忙让吴妈妈放赏,给每人都赏了一样的宝石簪子,绸缎料子,又给梧桐院的下人发了金银锞子,嘉奖他们伺候得好。
但叶大人和潘玉蓉可就没这样的慈心了,潘玉蓉是笑面虎,也夸奖几句,说些:“几个孩子出落得越发好了,真是整齐,我家引璋要是有这样乖巧就好了。
” 潘玉蓉当年能够扶正,凭的就是引来的那个“弄璋之喜”,只是后来不知是坏事做多了还是什么,到底夭折了。
她的女儿叶引璋的名字倒是留了下来,京中其他世家虽然也一样看中男丁,但这样大喇喇起在女儿名字里的还是少,也难免成为其他夫人取笑她的罪状之一——这样急切想要儿子,可见是小家子气。
凌波懒得理她,只嗤笑一声,当时叶大人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叶老太君如今也学乖了,不像往年一样喜欢调停,也没说让姐妹几个给叶大人拜年的话,所以她们也就只站着,只有清澜说了句:“父亲新年安康。
”连燕燕都专心在问吴妈妈今晚的菜色。
叶大人自然是憋了气的。
在花厅摆宴席,外面放焰火,燕燕跑来跑去拉阿措出去看,大人们都笑眯眯的,只有叶大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那时候凌波就有所警惕了。
果然一到饭桌上潘玉蓉就开始了。
本来叶老太君办的年夜饭,味道不说,材料是没得说的。
一道八宝填鹅,梧桐院都做不出来。
潘玉蓉见了,便笑道:“还是老太太厉害,这道八宝鹅京中夫人都夸赞过,陈夫人前些天还跟我说,说她家的厨子怎么仿都不像样呢。
” “既然陈夫人爱吃,就让人送两份过去就是了。
”叶老太君淡淡道。
人老成精,虎老威犹在,她也是早对京中的人客往来了然于心了,送菜是可以的,绝不会把自家的招牌菜和盘托出,因为是要留着给自家的闺女当作嫁妆的。
潘玉蓉本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了这话便笑道:“那感情好,只怕今年送不成了。
” 她摆明了要撩闲,叶老太君懒得理她,一年一次的团聚,自然不会给她当枪使,但叶大人可不一样,立刻皱眉道:“怎么又不送了?陈大人和我是同榜进士,多联络总是好的。
” “老爷说得是,但不是我不愿意送,是人家现在也不愿意收了。
”潘玉蓉意有所指地道:“咱们家这次可是把陈家得罪得狠了,陈小姐被禁了足,元宵节都不定放出来,陈夫人心疼得不行,年下都没给我家回礼,是真生气了。
真说起来,咱们两家还算得上姻亲呢,好好的一门亲眷,就这样断了,怪可惜的。
” 凌波七窍玲珑,已经猜出她的来意,顿时冷笑一声。
她正坐在叶大人对面,叶大人正愁没机会发作,见她这样,顿时大发雷霆。
“孽障,你还好意思笑?”他怒道:“你好好的为什么得罪了陈家,自己也丢了人,弄得满京城风风雨雨,还当我不知道呢?” 清澜立刻回护。
“父亲息怒。
当日的事我也在场,实在是陈小姐先无礼,不然陈家也不会自己禁足了陈小姐,陈夫人和咱们家不来往,是她自己心中有愧。
潘姨娘不去花信宴,不明白内情,父亲误会了,也是情有可原,今天是大年夜,何必动怒,不仅兆头不好,还冤枉了凌波,何苦来哉?” 她话虽婉转,其实句句绵里藏针。
称呼潘玉蓉为姨娘不说,又暗点了她没资格进入花信宴夫人圈子的事,语气虽软,实则寸步不让。
偏偏又这样端正,倒比叶大人更像个冷静公平的一家之主。
叶大人对清澜还是有几分尊重的,见她说得倒也有礼,就有些偃旗息鼓。
清澜也把凌波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凌波知道她是不愿意搅乱了年夜饭的意思,看她面子,也就只是冷笑,并没说话。
但潘玉蓉哪肯息事宁人。
“大小姐这话就说得偏颇了。
”她带笑说道:“我虽然进不去花信宴夫人圈子里,但也是一心为老爷,人客往来,拜会节礼,没有一点不尽心的地方。
小姐们倒是进得去花信宴,但怎么一点不把咱们家的名声当回事,我们女人家的事都是小事,老爷在朝堂上的大事要紧,你们成日里和沈家交好,年节往来,赏下人都是金银锞子,大把银钱漫洒,小斗进,大斗出,也不知道搬了多少去了,我们都不计较,但沈家在外面一点不给老爷助力,还使了许多绊子。
我好不容易搭上陈家的线,二小姐又搅散了,怎么怪得老爷生气?大小姐也该替老爷的前程想想才是呀?” 潘玉蓉一番话,夹枪带棒下来,把清澜刚灭掉的火又撩上来了,句句扎的都是叶大人的心。
叶大人越听眉头越是皱紧,面红耳赤,顿时按捺不住,骂道:“一群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们哪知道大局的重要!” 他要是骂的是凌波还算了,但骂到了清澜头上,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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