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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容少卿带着容嘉言住进陈家,最高兴的那个该数冬儿。
别人家多是兄弟姊妹好几个,即便不去街面上跑,只在自家院里也有人陪伴,他却是家里的一根独苗苗。
偏生陈氏夫妇疼他疼得紧,只怕他上街被坏人拐了去,平日里总把他圈在眼皮儿底下才放心。
知他闷得慌,倒也时常带他去街上找孩子们玩儿,又或者去别人家串门儿,但不论怎样的欢乐,总有分别回家的时候。
如今不一样了,容嘉言来了,他也是有伴儿的人了,日日夜夜能有个哥哥陪着他玩儿。
虽然有时两人也闹别扭,那总也是前一刻闹了,后一刻又好了。
在街上和小伙伴儿们拌了嘴打了架,也再不怕人家一扭头,“我们回家了,不和你玩儿了”,你回家就回家吧,走就走吧,不和我玩儿就不和我玩儿吧,我也和你们一样有哥哥了,住在一起的哥哥,专门我一个人的哥哥。
至于容少卿,冬儿开始是有些怕,能躲便躲,待过了初时的陌生,便彻底放开了,甚至后来比起爷爷奶奶,到更乐意让他带着去玩儿。
用陈张氏的话说,嘉言爹总爱带着孩子登高爬低的,孩子拿墨给自己染了一身黑,他在旁边儿瞅着不说拦下管教,反而哈哈笑着拍手给叫好,孩子是乐意跟他玩儿。
就好像前些日子,芸香和陈氏夫妇都有事出门,留容少卿一人在家陪着孩子,不过出去一会儿的功夫,结果芸香和陈张氏先回来,才进门便见了不得的一幕。
只见俩孩子都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容嘉言坐在最矮的那根树杈上,瑟瑟地搂着树干。
冬儿更悬,人远远地离了树干,在更高一点的粗壮的树枝上趴着。
容少卿站在树底下,非但一点儿着急的模样没有,还笑呵呵地怂恿冬儿,“松手!跳!” 陈张氏立时便冲进去了,“可不敢跳!” 只还是晚了一步,她这话才落,冬儿就松手从树上跳了下来,好在那树枝也并不很高,人直接稳稳地落进了容少卿怀里。
陈张氏和芸香这心都是忽悠一下,还没跟着落地,又见容少卿拿话激容嘉言,“你看,冬儿比你还小呢。
” 陈张氏又紧着拦说:“这有啥可比的!别动!我搬梯子去。
” 可没等她们娘儿俩去搬梯子,容少卿的话就起了作用,甚至因为当着更多的人,反让容嘉言愈发不想显怂。
只是到底生性谨慎,没敢直接往下跳,而是抱着树干滑了下来,结果出溜得太快,直接坐在了地上。
芸香和陈张氏赶紧上扶起来,拍拍身上的脏,陈张氏看着心疼,“瞧瞧,这手上破了皮了,赶紧着,我给你抹点儿香油去……” 大概是觉得自己落地的姿势不太雅观,容嘉言有些窘迫的红了脸,一个劲儿地把手往回缩,“没事儿……” 容少卿也从旁说不碍得,小孩子破这点儿皮,两天就好了。
陈张氏还是不依,死活把容嘉言拉进灶房里抹了点儿香油。
过后一问才知,原是三人在家里玩儿鞠球,球一不小心夹到树枝上。
位置不高,家里有的是长竹竿子,容少卿随手拿来便能将球捅下来,他却偏要撺掇孩子爬树去拿,还给他们说自己小时坐到树上望风景的事儿来。
冬儿被他怂恿托着屁股上了树,初时还好,待把球扔下来,往下一瞅就怕了,死活再不敢动。
至于容嘉言,原是想上去救人,只还不如冬儿胆子大,爬了一半就怯了,这才有了她们进院时看见的那一幕。
陈张氏听了缘故,连声数落容少卿,说往后可不敢让你一个人跟孩子在一处了。
容少卿笑说以后不会了。
只是非但芸香知道他这又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只连陈张氏也摸清了容少卿的脾性,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我信你才怪”的眼神。
陈张氏这一斜眼,容少卿眉眼间的笑意反而愈深了些。
又好像这日,陈伯从柴房里清出一只死老鼠来,看样子是被鼠夹子夹住,一时没人发现,生生夹死在那儿,也不知多少天了,已然有些异味儿散出来。
容嘉言觉得腌臜恶心,站得远远的,冬儿见了,拎了死老鼠的尾巴,非要往他身边凑,吓得容嘉言嗷嗷地满院子跑。
芸香呵退了冬儿,让他赶紧把这东西扔了好好洗手。
容少卿却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风凉话,说这老鼠死得忒凄凉,街上也不好扔,干脆找个地方给埋了。
这一句话又勾起冬儿的兴致。
一只死老鼠,自然不好往自家院子里埋,容少卿便说带他们出城去葬鼠,正好前些日子应了带他们出城去玩儿。
陈氏夫妇和芸香都不知容少卿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荒唐想法,没听过“葬鼠”的,还是一只已经发了臭的死老鼠。
陈张氏说大冷天的出什么城,非要埋了,到街上随便寻个角落就好。
只是孩子想要出城的兴致已经起了,又怎能轻易糊弄过去。
有了前次的教训,没人放心让容少卿一人带孩子玩儿,况且还是出城玩儿,都觉得他能把孩子看丢一个俩的。
没奈何,芸香便只好跟着同去。
几个人在街上招摇过市,也不好拎着个死老鼠,只好找了块不要了的破布给包起来,由容少卿拿着。
四个人一起从南城门出了城,并没走多远,离了官道走进一片野地。
容少卿选了四野开阔的小土坡,说这里视野开阔,风水好。
芸香讽说爷还盼着鼠丁兴旺,考出个鼠状元不成? 容少卿啧啧道:“那倒不求,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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