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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被关在了门外。
她骤然回神,揪起了眉毛,语气微忿,咚咚敲门:“喂,大半夜的,你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你有没有一点绅士精神。
” 这是她的家。
闻楝时常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也只是下意识回话,语气微冷:“你可以打电话给于奕扬。
” 对。
不对!? 他好端端地扯于奕扬干嘛? 赵星茴冷哼了声,翘起下巴:“对啊,小鱼可比你好多了,人家至少有什么说什么,坦坦荡荡,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天天板着一张天然无害的脸,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 她一边抱怨一边蹬蹬蹬上楼。
这顿不能称之为“吵架”的吵架发生得莫名其妙,以至于赵星茴大半个月都没搭理他。
晚上赵星茴宁愿自己熬夜做作业到半夜也绝不下楼敲门。
两人虽然还是一块上学吃饭,但中午两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也一声不吭,没有人察觉,赵星茴可以和任何人开心聊天,除了闻楝。
闻楝并不在乎她的冷落,他人缘一向好,也可以和黎悦聊聊学校考试的事情。
赵星茴撇开脸,瞟一眼他那张温良无害的脸,跟黎悦聊天时温柔平和的神色,心头恶劣,忍不住在餐桌下踹了他一脚。
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闻楝岿然不动,连眼风都未偏移。
两人无声无息冷战了这么久,最后开口说话还是因为下雨。
临近圣诞节,天气骤然降温到冰点,下了一波又一波冷雨,于奕扬的乐队每天都在学校紧锣密鼓地练习,连带着赵星茴也忙起来,每天去现场看他们的排练情况。
那两天本来天气已经放晴,谁知道临近中午又开始阴云密布,寒风凛冽,放学时间飘起了冷冰冰的冻雨。
闻楝拎着伞下楼梯,打算去实验楼做实验。
他在一楼大厅的屋檐下顿住了脚步—— 赵星茴和于奕扬都没带伞,两人并肩在站在屋檐下听歌聊天,顺带等雨停。
正如报刊上的那张合照呈现,同样是优渥家境里长大的孩子,两人无论是身高外貌还是气质都很耀眼,也很般配。
闻楝把伞递了过去。
“不要。
”赵星茴不看他,很有骨气地偏过了脑袋。
闻楝转而把伞递给了于奕扬,语气温和:“你拿着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不着急走。
” 于奕扬赶着去学生中心排练,没有推辞,接过伞,笑道:“谢了。
”撑开伞,把赵星茴捞走了。
闻楝沉默地看着两人在凄风冷雨中共撑一伞的迷离背影。
等两人背影消失。
他拉紧外套,沿着屋檐走进了冷雨里。
. 圣诞节那天正好是周末,赵星茴和朋友们去听了圣诞音乐会,去餐厅聚餐吃饭,在市中心巨大的彩色圣诞树前拍照留念,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收了很多的礼物。
晚上回到家,她把那些漂亮礼盒都堆在客厅,一件件拆礼物。
燕姨在厨房里煮姜汤,问她要不要喝一碗。
“阿楝淋雨生病了,吃了两天的药也没退烧,他又不愿意去医院,我给他煮点姜汤喝喝,祛祛寒。
” 赵星茴眼睛变得圆溜:“他人呢?” “在房间躺着休息。
” “我去看看。
” 赵星茴趿着拖鞋,径直推开了闻楝房间的门。
室内灯光调得很暗。
这个房间以前就是客房,几乎没有人住过,赵星茴知道里面的陈设,不过是简单的床铺和书桌衣柜。
闻楝的入住没有改变房间的格局,除了桌上增加的书籍和搭在椅背的外套,依旧是简单干净的模样。
床头柜摆着药品和水杯,阅读灯的光线明亮又柔和,无所遁形地照亮了倚在床头安静看书的人。
闻楝听见动静,愕然抬头看她。
赵星茴已经迈进了房间几步,又突然僵在原地。
好像从未发觉…… 原来他的模样是如此清晰明澈,浓黑短发衬得他的眉眼如墨,长睫如羽,瞳仁黑深,高挺的鼻梁落下侧影,少年的脸庞已经有了初显的棱角,柔软淡白的薄唇完全中和了五官的冷锐,而在灯光的照耀下,敞开的睡衣领口下也有宽直的肩膀、细腻白皙的皮肤和清棱的喉结和锁骨。
闻楝还没有开口计较她突然闯入,赵星茴却突然梗住,欲言又止,最后咬了下唇,别别扭扭又理直气壮地问:“喂,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 闻楝脸上有体温升高引起的病态的潮红,只是眼下好像更严重了点。
他先伸手摸了摸脖颈锁骨,收敛衣领,最后慢吞吞取出一支水银温度计,哑声道:“没找到别的体温计……我在量体温……” 赵星茴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她穿着很应景的红色毛衣和格子短裙,头上戴着还没摘下的鹿角发夹,清新可爱的圣诞少女,别别扭扭地站在床边。
“体温多少度?” “还好。
” “还好是多少?” 赵星茴蹙眉嫌弃他用词不准,直接上前抢过他手里的体温计,低头一看。
38.9℃。
“你什么时候生病?我怎么都不知道。
” 她当然不知道。
如果她不曾用心,那世界就在她之外。
实验室没开暖空调,闻楝淋了雨,第二天早上已经有点不舒服,但他身体一向健康,也没当回事,正常上学念书,最近气温骤降,班上生病的人也不少,教室空气混浊,拖了几天,毫无意外地倒下了。
闻楝不提别的,喑哑开口:“我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 “你赶我?” 他态度不冷不热:“我身上有病菌,小心传染给你。
” “你吃药了吗?” “吃过了。
” “什么时候吃的,为什么还没退烧?” 闻楝嗓子难受,也不想开口说话,把手中的书阖上,想休息的姿势:“待会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 赵星茴不走,只是悻悻在旁边站着:“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
” “燕姨说你都发烧两天了,应该去医院看看。
” “不用。
” “我让司机进来,送你去医院。
” “我不想去医院。
”闻楝蹙起浓眉,嗓音冷清,“你出去,不用管我。
” 赵星茴能听出他情绪不好,按捺着烦躁的不好。
她抿了抿唇:“你生病发脾气,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以前的事情也算了。
”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就是有天生的优势,可以大度地说不计较。
“谢谢你的不计较。
” 他偏首不看她,嗓音喑哑,语气冷如冰雪,说完这句话再不开口,只是冷淡垂眼,默不作声地靠在床头。
已经是完全不想理睬她的状态。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燕姐把煮好的姜汤端进来:“阿楝,你把这碗姜汤喝了,退烧药不管用的话,也许出出汗能好点。
” 闻楝说谢谢,接过了姜汤。
房间有药品苦涩气息和热腾辛辣的姜汤气味萦绕,闻楝和燕姨轻声说着话,说这姜汤要趁热喝,汤里加了葱段,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很祛寒之类。
赵星茴好像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冷落在一旁。
她不习惯这样,转身就走。
闻楝听出了她脚步里的怨气,淡淡掀开眼帘——少女拗着精致下巴,倨傲地甩手走了。
本来要上二楼。
走了一半的楼梯,赵星茴又想起客厅里那堆还没拆的圣诞礼物,挑出了一个小的礼盒包装,气鼓鼓地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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