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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现在竟然还挺有礼貌。
她的血肉目前重塑进度才到身体内部,所以她可以跟壁虎断尾一样断掉四肢,也不疼,那截手臂上要是长久离体,等灵力没了就会变回树枝。
她还没有试过断头行不行,这多少有点冒险了,她没那个胆量。
听到谢白鹭的话,凌凇便将手臂一扬抛了回来,见他没有靠近,谢白鹭这才接住手臂装了回去,除了衣服有破损,被她用灵力临时补了下,其余看不出破绽。
凌凇的目光落在谢白鹭那一接上便能自由行动的手臂上,直到谢白鹭出声才看向她。
谢白鹭道:“多谢道友方才伸出援手,我也是一时紧张才会如此,还请道友不要见怪。
我叫尚舞,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透过面具中的两个孔洞,凌凇深深望着谢白鹭,久到她都想撒腿跑了才道:“谢林。
” 在问凌凇名字时,谢白鹭心中也在打鼓,幸好他用的是假名,如此说来,他也是想假装不认识她的,那就好。
不过,干嘛用她的姓啊。
谢白鹭主动道:“谢道友,你找到称心的法宝了么?要不要我们结伴一起?” 凌凇像是怕她反悔般应得很快:“好。
” 两个表面上的陌生人便就此一起走,但谢白鹭想,他们两人现在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作为表面上的陌生人,自然要保持一定的防备距离,因而两人中间隔了有一丈远。
谢白鹭主动走在前方,因为她想搜寻剩下的两个山头,自然要掌握主动权,探凌凇的口风和寻找法宝都不能耽误,她不想浪费那一千灵石。
凌凇走在谢白鹭后头,目光一直未从她身上挪开。
从半个月前见到她起,他便有种这一切都是梦境的怀疑,直到方才跟她说上话,他才有种梦醒的感觉。
确实是她,且,这应当就是她夺舍之前真正的样貌。
三个月前的痛彻心扉如今他想来还心有余悸。
那时是他受秘境记忆影响最深的时候,她先是拒绝了他的剖白,又因为他的原因而死去,那时他恨不得杀死周围所有活着的生物,包括他自己。
后来跟那几个分神的战斗结果如何他已经不记得了,等他醒来时,他浑身剧痛地躺在草丛里,身上的鳞甲尚未退却,实际上直到现在,他面上依然还有一些鳞甲未退,他才会戴上面具遮掩。
三个月的时间,他要修复伤势,要压制血脉,还要淡化秘境里的那些记忆,没有一样完全成功,他仍然是一想到谢白鹭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的那个画面便会止不住想杀人,连稍微压下去些的鳞甲都会再度冒出来。
哪怕他一遍遍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他并非曲玉,她也并非程萱,那数年相处的记忆全都是假的,他依然会在疗伤时不经意想起她的死亡而痛苦到吐血。
不能多想,否则他连伤势都控制不了。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都在与那些记忆抗争,但,不算赢。
记忆淡化,感情或许也不如记忆中那样浓烈,然而他依旧不能细想谢白鹭的死亡。
如果他不曾拿走她的玉佩,她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如同跗骨之蛆,啃啮得他浑身都疼。
即便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在进入秘境之前他本就想杀了她,她死了正好,也没有多大用处。
到后来一切都有所好转,他本该暂时远遁,却还是留在了南至城附近,并时不时入城一次。
谢白鹭曾跟他说过这是她仅有一次的夺舍机会,但他总忍不住想,倘若她在撒谎呢?那么她很可能再次夺舍了,说不定就在最近的南至城中,太远她的神魂应当撑不住。
每一次在南至城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他的脑中都会出现秘境中那些与她同行的画面。
有些东西他曾不屑一顾,得到了再失去才发觉他其实很贪婪,他想再次拥有。
他想那些人应当已在准备下一次的狩猎,他本该寻个地方修炼,但他却生不出离开的念头,只在南至城中一遍一遍地游走,直到那一日,他看到了那张脸。
他几乎失态。
哪怕那张脸跟秘境中有些许不同,但他已跟那张脸在秘境里共度了多年,一眼便认了出来。
擦肩而过的那刻他察觉到她这具新身体就像是初生的婴孩,也是在那一刻,他关于她为何在秘境中会是陌生模样的疑惑有了解释。
她在秘境中的模样是她真正的模样,她因为某些原因重塑了肉身,因而如今便是秘境中的模样。
若是如此,她当日的死亡便是她的设计,她留下一具空壳,借此彻底摆脱他。
但她显然并不知他在秘境中看到的是她本身的样貌,否则重塑肉身时便会想些法子,且不会大大方方走在城中。
他可太清楚她的谨慎,她绝不会再给他找到她的机会。
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啊。
那夜,凌凇坐在她所住客栈对面的房顶上抑制不住地低笑,笑声却被控制在身侧一丈内,他沉寂已久的心也在这一刻重新鲜活跳动起来。
他若不知她还活着的事便也罢了,可既然天要他发现她,那就别怪他继续纠缠了。
也是这一夜,他看到她连夜离开,便明白她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逃离,他不觉得恼恨反而生出欣喜,哪怕是一个擦肩而过,一个背影,她竟也认出了他。
正如他一眼便知道是她。
凌凇望着前方的背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秘境中的记忆是假的又如何?在入秘境之前,他便早知自己过于在意她,那些记忆不过是提前预演,让他知道他能有多爱慕她,今后他们一起总能造出真的。
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故作隐藏身份接近她,哪怕她早知他是谁,还是会同他装。
他回想起了最初追杀她时,他与她在一起时的美妙心情,而这一回,他不再抱有杀意。
谢白鹭走着走着就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背后的视线如芒在背,似要刺穿她。
装死的小白这时候突然拍了她的面颊一下,谢白鹭脚步一顿,看向最近的一个山洞。
那里正好有一个筑基修士走出来,看到谢白鹭这个金丹和她后面一看就更不好惹的凌凇,脚步一顿,慌忙道:“前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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