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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站在桥头,剑气纵横,有以一挡百之势。
然而当涌出山林的武士越来越多,当他发现弓箭手所用长弓乃地方驻军制式,一个可怖的怀疑令他惊骇难定 毁桥,撤退,探谋,回祭宫报信护驾,才是当务之急。
但他万万想不到,本该走远的姜离回来了,还随他一同跳了下来,她朝他飞扑而来,奋力地伸手,似想凭一己之力拉住他。
待离的近了,裴晏方才看清,她面上尽是骇然,像真怕他死了。
裴晏心腔有一瞬停跳,待姜离指尖摸到他的袍摆,眼看着桥木、冷箭纷纷而落,他忙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卷入怀中,翻身护住,随后提气腾挪,躲开两节合抱粗的桥木之后,一个纵身往山涧崖壁的凸起处落去。
不知跃下几丈之深,耳边已有崖底的潺潺水流之声,而数十根桥木重重砸下,响声在山壁间回荡,轰轰隆隆,似山崩地裂。
裴晏紧抱着姜离,将她护在自己与山壁间,一道又一道劲风自他后背擦过,竟是崖顶之人在往下盲射冷箭。
“裴晏?”姜离的声音还在颤抖。
“我没事,别做声。
” 裴晏下颌抵在姜离发顶,屏息听着崖顶动静,但很快,他身形陡然一僵。
姜离在抚摸他的脊背,准确的说,是在摸寻他脊背上的伤痕。
二人落脚之地不足尺宽,他更怕顶上乱箭伤人,便一时不敢动弹,瘦削的背脊挺直,肌理却在姜离指尖鼓胀硬结起来,而很快,他听到了姜离急促的呼吸声。
“所以在书院时你不让我治伤,所以你会看阿彩的手势,所以我一回长安你就认出了我,你说的危险之事是沧浪阁……明华山那夜是你,带我看生辰焰火的是你,当年在仙楼大火中救我的也是你……” 姜离压着声,嗓子发哑,听起来便似带上了哭腔一般,而她说着说着,鼻酸眼红,确实快哭出来了,“你骗我,你骗我这样久” 夏日衣袍单薄,隔着锦袍,她便已摸到了数处凹凸,而她不死心,指尖顺着裴晏衣衫破口探入,很快,毫无阻隔地覆在了那片粗粝之上。
越是触及,姜离越是心惊,待发现他腰侧也尽是狰狞瘢痕,她再也忍不住,哽咽着落下泪来。
顶上冷箭此刻停下,裴晏一把抽出了她的手,“姜离” “怎么会是你呢?那时你明明不在长安,后来我迷迷糊糊醒来,那通身烧伤之痛,让我数次了无生念,‘小师父’陪了我那样久,他日日看着我,让我不要死,让我记着师父之仇,让我回长安来……每一次,每一次醒来都是他守着我……” “那时我好恨,恨他不知我多痛……” 姜离是医家,只摸着这些瘢痕便能想到这些伤口是如何愈合的。
这些虬结之处会腐烂,会流脓,反反复复,最终形成一道道交错狰狞的凸起,她可以想象裴晏的伤被耽误了多日,那些守着她的日子,他也一样痛苦一样折磨,他忍着这些痛,让她活了下来…… 姜离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当初为了治好那些鞭痕费了多少心力,裴晏……我、我如何值得你这样?” 曾经被她戏谑过的无暇白壁,如今变作了她掌下的累累疤痕,姜离悲从中来,泪如滚珠,压抑的呜咽声尽数落在裴晏耳中。
裴晏听得心痛,只能紧拥住她,抚上她背脊发顶,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他知道但凡和曲尚义见面,便早晚有这一日,但实在没想到她发现的这样快。
姜离哽咽问:“怎会救了我?又怎会留下这样多疤?” 裴晏收紧臂弯,“当年我收到广安伯府出事的消息是正月末,待我赶回那日,正是你离开皇后出宫那日,我遍寻你不见,直到看到了登仙极乐楼的大火,许多人看到你上了楼,我便潜进了火场,彼时你伤的太重,性命都难保,我也顾不上别的了。
” 姜离又问:“沧浪阁那么远,我是如何去的呢?” “我先将你送去秉笔巷宅子里,但你的伤势太医也无法,我想到江湖上有几位奇门医家,便先用天元碧灵丹保你性命,而后我和曲叔、十安,一同送你回去的。
” 姜离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那宅子熟悉,原来我早就去过,你的天元碧灵丹也用给了我……” 天元碧灵丹是裴晏当年师门夺魁时所得,当年他回师门比武之前,全靠姜离帮他疗伤,后来兜兜转转,这碧灵丹保了她的命。
裴晏这时道:“我不该骗你,但当年你因魏旸之事不愿见我,我只怕你知晓是我救你,不愿留在阁中养伤,再加上我假做沧浪阁主乃不传之秘,便先瞒了你,后来你回长安,你我交集渐多,我想坦白,但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 姜离此前便怕外人知晓裴晏暗查沈家旧案,连查旧案都忌惮,若旁人知晓后来的沧浪阁主是他这名动长安的世家骄子假扮,自要引得轩然大波。
如今已是开诚布公,她掌下更是裴晏遍布疤痕的背脊,她哪里还忍心怪他? 说起当年之事,姜离哑声道:“当年我全心信任于你,甚至……将你视为极重要之人,这才对你失约酿祸耿耿于怀。
” 姜离话意含糊,可意思却十分分明 十二岁的少女,何以能将最亲近的兄长交予外人之手? 除却信任裴晏文武之才,无非是因这份信任萌动过少女情怀罢了,可这份萌动酿成惨祸,她对裴晏耿耿于怀,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裴晏听来此言,却觉心花怒放,仿佛这些年的怅惘都分明了,“若是如此,那我又有何不值?还有你适才随我而下,我实未想到……” 这片刻坦诚姜离早不觉悲痛,她自他怀中退开少许,擦干泪痕,隔着晦暗天光,距离极近的看着他的眼睛,“我以为这么多年早就不似当初了,可适才那一刹……” 适才那一刹,才惊觉当年那些少女情怀,已积攒到了愿意为他以命犯险的地步,哪里是她自欺欺人的一点点,分明已经有许多许多。
但这话姜离说不出口,只转而问:“那你何以假做了沧浪阁主呢?你说你有一位患了口疾的故友过世了,可是指的沈涉川?” “就是我失约的那一次” 裴晏沉声道:“景德三十三年年初,师兄与姚璋的父亲姚宪在蕲州一场大战,那次虽杀了姚宪,可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当年沧浪阁在武林树敌颇多,他自己又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他们都指望着他活命,他眼看着自己伤重不治,便令曲叔来找我,当时我刚离开师门返程,惊闻之下,立刻赶去见他” “其实那几年我与他有过联系,但他为了不连累我,极少让我帮他做什么,因此我看他弥留之际求我替他主持大局,我立刻便应了下来,沧浪阁离长安太远,我和曲叔将他下葬之后立刻赶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 姜离震惊不已,“后来便都是你替他了?” 裴晏颔首,“他当年为人暗算,嗓子的确被毒哑过,但并非全不能发声,自他死后,为了不露端倪,沧浪阁主便再不能开口了。
这期间我多在长安,只有回师门,或阁中有急事之时,我才会回沧浪洲小住半月,因沧浪阁主坐镇,那些武林中人也不敢造次,这才有了你见过的沧浪阁” “原来如此,难怪你说早就做好了裴氏消失的打算,你就不怕此事暴露?” “怕。
”裴晏握住她的手,“但当年未能帮上沈家,始终是我心头遗憾,此事只我和曲叔知晓,还能瞒些年头,若真有瞒不住的那日,我也无怨无悔。
” 姜离不禁道:“可若陛下知晓” 裴晏语声坦荡,“若陛下宽宥,我自陈沈家冤情,若陛下不容,天地之大,尊荣似过眼云烟,血亲在,意中人在,长安不留也罢。
” 裴家世代忠良,裴晏更一早便被认定将来要出将入相,姜离实未想到他能下此决心,再听他说“意中人”三字,更觉心跳难抑,胸口滚烫,正要应他,顶上忽然传来窸窣异响,她一惊,和裴晏同时屏住了呼吸。
“将军!底下太深了!没看到人” “还有一个时辰了,来不及了!” 竟是有杀手顺着绳索而下,想找到他二人的尸体,奈何这山涧深有数十丈,仅凭绳索根本难已到底。
崖顶之上传来呼喝,很快,有杂草土渍簌簌而落,是杀手又攀了上去。
姜离肃容道:“适才我们过了桥,我看到那山林之中不止百人,甚至……甚至有千人之多,羽林卫在祭宫中,禁军在祭宫之外,他们是何人?” “今夜我不放心赶来,是因九思发现祭宫中的布防有所变化,适才我看到他们的长弓乃京外驻军制式,若我猜的不错,这些兵将当是太子提前调来,隐匿在此处的。
他能调动的,只能是在肃州的定西军,肃州回长安需要半月之久,他定已谋划良久,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也谋划了郑文薇出逃,这才撞了上” “祭宫布防,定西军无诏回长安……” 姜离骇然,“太子这是想谋反?” 一切旖旎情愫散的干干净净,她心念电转,道:“是紫苏,定是紫苏的尸骨逼得他放手一搏了,尸骨暴露,他知道此事深查下去当年一切便会浮出水面,想到肃王的结局,便再等不得了,陛下多年未出长安,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说至此,姜离又道:“那人适才说‘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他们” 话未说尽,姜离心中已有了答案,裴晏凛声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得速速回祭宫报信才好!” 要回祭宫便得先上崖顶,但崖顶有藏兵,此去必要纠缠。
裴晏正觉作难,姜离道:“若我记得不错,落云崖西南有一处低矮山梁,我们距离那里并不算远,如此可不惊动崖顶返回祭宫” 裴晏借着夜色运极目力,果然见西南方向的山影有处豁口,他忙道:“我先走,你跟着我” 姜离应是,便见裴晏一个纵身往山涧南面跃去,他目力佳,身手也远胜姜离,便能找准去路与落点,姜离只需跟他的行迹攀援,便无任何坠落之险,如此半炷香的功夫,姜离跟在裴晏身上,到达了那处豁口。
然而等她上得山梁,却见先一步上山的裴晏望向南面山脚,入定一般不动,姜离狐疑地上前,待随着他看清山下情形,便是她都要叱骂出声。
夜色漆黑,龙脊山南面山下正有一条墨龙若隐若现,再仔细一看,便能瞧见那山道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夜行之人。
裴晏去过军中,“足有三万兵马!李霂好大的胆子!” 姜离心凉一片,“底下三万兵马,山顶或有数千,难怪他们要等一个时辰,祭宫内的禁军只有七千,加上祭宫本来……不,祭宫中的人定然也全都是太子的人了,还有一个时辰了,我们怎么办?” “七千对五万并无胜算,何况祭宫内还有内应,神策军,唯有返回长安城外调神策军来救驾才可解困” 裴晏寒声开口,又道:“但需有人回去报信,若禁军和羽林卫有所防备,拼死守住祭宫,还有机会等来神策军。
” 他转身看向姜离,柔声问:“若让你赶回长安城外调兵你可愿意?” 眨眼间裴晏已拟最优策,姜离一默,却是摇头,“不,应该我去报信,你去调兵,你赶路比我快,且神策军守护京畿,无帝王御令不动,何以能听我之言便出兵?他们认得你,只有你去才有用!此处回祭宫要两炷香时辰,你不必同回祭宫,这一回一走叛军已上来了,且一旦回去,能不能出来都难预料,你信我,我回去报信。
” 裴晏当然信她,但他未应声。
姜离一想便明,“你是怕我出事?怕太子真反成了?” 还剩不到一个时辰,姜离若回祭宫,定不会临阵脱逃,但若祭宫守卫不住,神策军未赶得过来,那姜离便只能与祭宫中人一损俱损了。
而太子若知姜离早发现真相,她的下场便也不难预料。
裴晏握住她的手,“九思和十安在祭宫,他们已发现异象,我同你一起回去留守祭宫,派羽林卫去调兵” 姜离听着这话,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可万一羽林卫出不去如何是好?万一太子内应提前发动如何是好?神策军来的快一分,便多一分胜算。
” 她走近一步,几乎与裴晏呼吸相闻:“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想的,你清楚我说的法子才是最好的。
” 她如此说,裴晏的手却握的更紧,“六年之前我看着你死里逃生,如今万军将至,我必不可能看着你独自” “回去”未出,姜离忽然垫脚吻了上来。
她根本不会吻,这一下几乎是撞了上来,又贝齿一合,重重地咬了裴晏一口。
裴晏吃痛,更被她的大胆惊住,“你” 姜离退开半分,“裴晏,这么多年了,能走到今天,真是万分不易” “正是不易,我才不能” 话音未落,姜离又吻了上来,这一次,她吻的轻柔许多。
她捧住他的脸,柔软的唇瓣与裴晏的唇相合,轻轻吮弄一下,又闭上眸子,似想要记住这一刻,裴晏心若油煎,正要揽上她时,姜离抽身退了开。
她决然甩开他的手,步步后退 “裴晏,我今日很高兴,为了这份不易,我舍不得涉险。
” 她抓紧身侧郑文薇给的包袱,“但我还有冤屈未伸,我回长安之志,你为臣子之心,不该因你我之情而改变!我不会死,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话,姜离抱紧包袱,转身纵跃而去。
她的背影轻灵迅捷,似一只无畏往前的飞雁,说走就走,头也不回,她的轻功是他所授,他追得上,但他只动一步便停了下来。
我不会死,我等你回来 裴晏念着这句话,疾风似的转身往山下掠去! 姜离回到行宫时,九思与十安已急的团团转。
她径直摸去裴晏寝处,一袭黑衣跳下房顶时,二人都吓了一跳。
“薛姑娘!你怎么这时才回来?出什么事了?” 姜离拉下面巾进门,一边整理发髻一边道:“接下来的话很吓人,但时间不多了,只能靠我们来争取生机了” 不等九思发问,姜离利落道:“太子在后山山顶藏匿了千余私兵,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定西军” “定西军?!定西军不是在肃州?!” 姜离没工夫答话,“并且,山脚下此刻还有三万兵马正在悄悄上山,大抵小半个时辰便可上来” “三万兵马?!太子要谋反?!” 九思惊的下巴掉在地上,“难怪!难怪我们探了一圈,今夜祭宫的布防全悄悄变了,那些宫侍也各个精神抖擞,那姑娘可知公子去了何处?” “他赶回长安城外调神策军救驾” 九思大骇,“神策军?!可此去一来一回,最早最早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到,这真能赶得及吗?” 姜离定声道:“只要我们守住祭宫就有可能,太子此刻一定在等着发难,我们不可露出声色,九思,你悄悄去通知章牧之,让他防备后山私兵,再将行宫之外的五千禁军调入行宫之内防卫” “十安,你去通知所有女眷,就说陛下有诏,让她们去宗庙集合,这祭宫之中全是太子安排之人,我们必须先保证最小的伤亡,不能让他们拿了女眷做人质。
” 回来的路上,姜离已将前后关节想了一遍,她虽未读过兵法,但大抵能猜到太子的打算,后山的私兵乃出其不意,自山上杀下,祭宫便是腹背受敌。
而祭宫的内应发动起来,很快便能攻破各个寝殿住处。
随行的女眷皆是文武百官之妻女,将这些人质拿住,祭宫内立刻人心涣散,届时,李霂就算是篡位登基,也没几个人敢站出来指责他弑父弑君。
姜离语声疾快,九思与十安也迅速思索起来。
九思道:“不好办姑娘,太子和他的近卫现在都在宗庙,小人若去找章统领,但凡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太子便能发觉不妥,万一他们不要命的直冲陛下而去如何是好?” 姜离又道:“除了章牧之,还可找姚璋,无论如何,这二人对陛下忠心耿耿,你道出内情,他们自有安排,至于太子” 姜离目光一垂,看向手中包袱,“如今这情形,太子很有可能成事,对吗?” 九思和十安对视一眼,九思沉沉道:“若神策军来不及赶过来,若太子留在祭宫的内应都是武林高手,那我们真是半点儿胜算都无” 姜离重重点头,“好,那我确实不能等了。
” 她走去屏风后退下夜行衣,再出来时,便恢复了白日里碧青辛夷纹锦衣绣裙的大家闺秀模样,她一把提起郑文薇给的包袱,利落道:“兵分三路,见机行事,若能把太子留在祭宫之中,那便是万事大吉。
” 见她朝门外走去,九思追上一步,“姑娘要做什么?” 姜离看了一眼漭漭长夜,“去请罪,去伸冤。
” 姜离看过祭宫布局,出了厢房一路往东行,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宗庙而去。
路上羽林卫见她独自而来,皆是面面相觑。
在长安城时,他们总见姜离去给景德帝看诊,如今到了祭宫,景德帝正在祈福,她这般出现是何意? 有羽林卫快步跑去通禀,还未走到宗庙之外,便有内侍前来阻拦。
“薛姑娘,陛下正在与百官祈福,您这是?” “我有一件旧事需求见陛下禀告” 内侍面露迟疑,“可是这祈福礼还有一会儿呢” “公公放心,我就在殿门之外。
” 内侍犹豫的功夫,姜离绕过他继续往前行,夜色如泼墨,姜离脚下青石板铺就的宫道在这山中凉夜里又长又冷,她神色毅然,步伐坚定,在一众内侍守卫和羽林卫的注视下,大步走到了宗庙之前。
这座宗庙供奉着李氏皇祖历代先祖牌位,建造的尤其肃穆威严,殿门上的瑞兽雕纹张牙舞爪,像能驱散世间一切凶恶邪煞。
“薛姑娘?”殿门外的章牧之看到了姜离,见她径直而来,伸手一拦道:“现在是祭礼祈福,姑娘此刻过来可是有事?” 姜离看一眼章牧之,目光一晃,便见廊下等候的常英和王进福,以及宗庙四周原本的祭宫守卫都纷纷看了过来。
她心腔揪紧,望着紧闭的殿门,忽然眉目一冷跪了下来!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章牧之面色大变,“薛姑娘!这是祭礼,你怎敢”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姜离又一声高喝,殿门内本有诵经之声,却因这一声骤然停了。
下一刻,脚步声响起,殿门打开,于世忠一脸惊慌地走了出来,“薛大小姐,真是你,你这是做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不”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这第三声,姜离几乎是拼命力竭了,殿内殿外所有人都看过来,皆是惊疑难定。
王进福和常英对视一眼,面露犹豫,大殿之内议论鹊起,薛琦跪在百官中,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臣女有冤启奏” 殿内朱漆石柱次列,巨大的青铜人俑灯盏烛火煌煌,将殿内石地映照的纤毫毕现,亦将正北方向那一列列耸立的黑色牌位映得森严慑人。
殿内除了景德帝近前的羽林卫,四周亦侍立着祭宫侍从十多个,隔着数十步之距,姜离不闪不避地与殿宇尽头的景德帝对望。
在帝王身侧,淑妃母子和太子一左一右站着,见她跪在外头,淑妃一脸担忧,太子则目光阴沉,颇为警惕。
“陛下,真是泠儿,她这是” “父皇息怒,儿臣这就叫人把她带走!”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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