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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了,强烈的廉耻、愤怒、屈辱一齐袭上心头,她猛地抓起那些钱,劈头盖脸往那男人面前砸,腮帮子咬的死紧,恨不得将他扑杀咬碎:“滚!你他妈滚!” 女孩很瘦,全身都是骨头,但她的眼睛是野的、是疯的,是敢拿起刀去跟一个成年男人不管不顾拼命的—— 那男人被骇了一跳,心惊胆战看了眼四周,心虚会不会惊动街坊,忙捡了钱,撅着屁股慌慌张张跑了。
她“砰”地关上门,目光阴鸷地看向季馨,手里还拿着那条红色的围巾。
围巾多干净呀,承载了她对母亲赤城坦荡的一片心意,可季馨莹润的肌肤上污渍斑斑,她身上是令她作呕的、男人的膻腥味,她把那条围巾扔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然后忍不住弯腰呕吐了出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清水,可还是那样难受,搜肠刮肚的呕,吞咽间,嗓子眼痛的厉害。
泪意朦胧,她看到母亲睁开眼睛,已经空落落地静静看了她很久。
“觉得我脏?”季馨缓缓坐起,有点意识后,第一反应是哆哆嗦嗦给自己点烟,她看了看肚子上盖着的围巾,将它掷于地上:“觉得我恶心?” 季知涟毫无力气,跪伏在地,闻言咬着牙:“人家把你当……当……鸡。
” 她居然说出来了,说出来那一刻,心里积压的强烈情绪突然一空,竟有种宣泄了的、自暴自弃的快感。
季馨的眼神却一点点黯淡下去,有什么小小的东西,在她眼里彻底熄灭了。
季知涟看着母亲,她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又像在绞肉机里碎了一遭的行尸走肉,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用词的残忍,同时心里一阵摸不到底的害怕冒头,她向她扑过去,连滚带爬,抚摸母亲的脸颊和脖子,哭出了声:“妈妈,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因后悔,小脸惨白泛青,嘴唇哆嗦着,紧紧抓住母亲枯瘦的手,胡乱的放在自己脸上:“妈妈,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你打我!你打我好了!我求你看看我,我错了!错了!” 季馨的声音轻到空灵:“我们离开南城吧。
” 季知涟愣住,她犹豫了。
她舍不得江河。
季馨失焦的目光,慢慢移到她脸上。
像某种机械昆虫的复眼。
“我开玩笑的。
”她木木说道。
“其实我也不想离开这里。
” - 江海扔掉了萧婧大部分和教学无关的书籍,用了一个尼龙编织袋,装的满满当当。
然后一袋一袋的往垃圾堆积点处扔,带着泄愤的戾气。
江河偷偷抢救出了其中一袋,带到河边秘密基地,交给季知涟。
他昨天刚过11岁生日,珍惜的剥开酒心巧克力的糖纸,冲她“啊”了一声示意她张嘴,她正捧着那本《钢琴教师》蹙眉翻看,刚一抬头,嘴里就被塞了一颗带着酒味的甜。
江河笑了,带着邀功凑到她面前,黑眸亮闪闪的:“好吃吗?” 季知涟慢慢咀嚼,太甜了,甜的她快要吃完了,才刚开始适应。
她不忍让他失望,摸小狗一样摸了摸他软软的漆黑头发,点头:“好吃。
” 江河笑了,重新坐好,开始埋头在编织袋里寻宝。
他找到了一本红皮圣经,翻了翻,一张小小的、裁切不规整的白纸飘了出来,像一只冬日翩跹的蝶,他忍不住诧异的“呀”了一下。
季知涟闻声看去,一个起跳飞扑,抓住了那张纸片。
小小的、斑驳的纸片,应该很多年了,边缘微微泛红,还有字迹洇开的水渍。
是萧婧的字迹,笔笔峥嵘,力透纸背。
那应该是摘抄自圣经的一句话: “——你若相信,就必得着。
” 却密密麻麻写了无数遍。
字迹从娟秀端正到疯狂潦草,透露出扑面而来的绝望。
季知涟和江河对视一眼,两人俱感到一阵寒意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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