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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伽蓝本以为她会一直这般消沉下去。
突然,床板轻微的响动传来。
脚步声漫过,一只未穿罗袜的脚,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五趾如玉,足弓流畅,轮廓柔美,皮肤白得发亮,若梨花绽放,竟无一寸不精致。
最惹眼的,无非是脚踝上那一枚振翅欲飞的蝴蝶胎记,红得仿佛要滴血出来。
那一双玉足,就那般轻巧地踩过蓝色的珍珠,在地面上行走,从伽蓝的角度能看到,她头发很长,几乎到小腿弯处,这般裸.身而行,黑发衬着白肤,简直如同游荡在宫廷中的妖孽一般…… 四周静默无声,女子始终不发一语,唯有浅浅的呼吸声,昭示着活人的迹象, 珍珠幽蓝的光映亮她略带暖色的肌肤,除了小腿肚上白皙无痕,往上全是杂乱的暧昧红痕,深浅不一的牙印,像是被谁在细嫩的皮肤上寸寸贪婪地吸舔啃咬…… “伽蓝。
” “奴婢在。
” 伽蓝本想抬起头。
想到贵妃未着片缕后猛地一惊,深深地伏低下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速速召集人手前往宫门口,向南照使臣——也就是一个戴面具的红衣男子,讨要一样东西。
” 伽蓝道:“陛下命奴婢时刻守护娘娘。
奴婢不敢擅离职守。
” 女子轻轻地踢开一颗珍珠:“谢不归把你送给我,那你就是我的人。
你当知道,如今的你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若我今日出了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 伽蓝身子一僵。
“不知娘娘想要什么。
” “无明草。
”她道,“你拾一颗珍珠去,他看到了,自会明白。
” “奴婢谨遵娘娘令旨。
” 伽蓝一走,芊芊便转过身,自行做好了清洁,又寻出衣裳一件一件穿上,重梳蝉鬓,往唇上涂抹了薄薄的口脂。
只是……她看着镜中妆容齐备的丽人,指尖抚上左半边脸,谢不归做到一半便抽身而去,是以,这痕迹尚未消退。
哪怕用了两层珍珠粉,也未能牢牢地掩盖这淫/靡的迹象。
也罢。
这东西留着,自有它的用处。
让她烦躁的是,脖子上这遍布的吻痕…… 宫妃的裙装,领子大多不高,难以遮住脖颈,若这般堂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无异于昭告天下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不止前面,后颈也被他咬了。
他似是怒极,咬她咬得很深、很重,后背更是重灾区,动一下就是细密如针刺般的疼。
谢不归不愿看她的脸,便只许她光.着身子戴着那条长命锁,跪.趴在他身前屈.辱地经受挞.伐。
想到这里,她的手抚上长命锁,隐隐用力想要拽下—— 又倏地顿住。
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伤不了他分毫。
就像她撕碎那些名贵的丝绸、烧毁那条玉腰奴。
最终遭殃的还是自己。
芊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微阖双目,感受着扑到脸上的寒风。
如今,风雨欲来,局势瞬息万变,她要做的就是保持绝对的冷静,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不出所料,二更的挷子声刚过,便有沉重的脚步和那刀兵相击声,于屋外响起。
“陛下有令!太皇太后有令!命宸贵妃立即至在水阁面圣,不得有误!” 来了。
惊羽卫迈进宫门,阔步而来。
他一眼看见那背对众人,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 闻言,宸贵妃衣袖一动,款款地站起身来,借着月光,惊羽卫看到了她身穿一袭华美的长裙,红紫色的长拖尾在裙后肆意泼洒,迤逦摇曳。
如一朵开放到极致的魏紫牡丹,秾丽妖娆,万丛春漾。
待她转过身来,惊羽卫惊讶地发现她裙钗不乱,鬓发齐整,就像早知道会有这一出,特意梳妆打扮好就等着他们过来似的。
- 在水阁 到处都是药草焚烧的气味,御医跪在地上,脸色满是凝重: “回陛下,这中了巫蛊之术的人,轻则精神恍惚、身子疼痛不适。
重则神智皆失、形同木僵,不出一月,五脏六腑俱化为一滩血水……” “陛下、陛下救救小世子吧!陛下救救小世子吧!”白露吓得不住磕头,语无伦次,“娘子见小世子受这般罪,便已心痛得昏厥过去,若是小世子没了,奴婢不敢想象娘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帝道:“世子之症,有何法可治?” 御医道:“回陛下,这巫蛊之术,作为一种古老的信仰民俗,起源于远古时期,今在西南地区广为流行,是极为阴邪之术,常用以操控他人,并施加毒害,目前太医院中,并没有对应的解法。
” 他磕了个头,道:“微臣只能焚烧这驱虫草,来帮助世子驱除体内的蛊虫,同时焚香祝祷,为世子敬告上天,请求神明护佑,以防邪祟侵扰……若是这些都没有效果,恐怕只有一个法子。
” “说。
” “找出下蛊者,令其为世子解蛊,”御医道,“古书记载,蛊虫通常十分依赖饲蛊者,一旦饲蛊者死去,蛊虫也会随之消亡,若是……若是能就地处死那施蛊之人。
或许世子之危,迎刃而解。
” “皇帝,你都听到了。
” 太皇太后坐在那摇椅之上,明明被烛光笼罩,却宛若置身于坟墓,她沉疴难起,深深地皱起眉头,声音苍老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透出一种死人般的腐朽和森冷: “那贱/妇,你不能留了。
” “皇祖母。
” 谢不归白衣金冠,眸色清正,色若冰雪,俊极雅极,“此事目前尚无确凿之证,怎可轻下定论?” 男人的声音年轻而低沉,与太皇太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若无凭无据便给人定罪,天子威信何在,皇家威严何存。
”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仿佛能洞察人心,打着官腔道: “朕之治下须得公正无私,方能服众。
若因一时之疑、片面之词,便断人清白,岂不令天下人耻笑,疑朕是那昏聩之君?” 太皇太后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你的祖母吗?” “朕并非不信皇祖母。
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仅凭猜测便给人定罪。
” “猜测?你认为这是猜测?” 太皇太后双手杵在拐杖上,手背的皱纹如阴干的橘子皮般纵横交错,“穆王世子的病状,难道不是铁证如山?” 皇帝掀起薄薄的眼皮,黑眼珠若静水无澜,四两拨千斤道:“皇祖母放心,暗害世子的奸人,朕绝不姑息,但朕也不会冤枉无辜。
”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太皇太后:“无辜?你忘了那贱.妇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如此前科累累之人,现在又嫉妒心起,对令皎的孩儿下手。
这还不算证据确凿吗?” 谢不归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口吻:“朕不会因为过去就断定一个人的现在。
皇祖母放心,朕会彻查此事,给令皎和大哥一个交代。
但在此之前,朕不会轻易作出决定。
” “陛下,宸贵妃到了。
”景福匆匆上前,低声道。
话音落地,惊羽卫便引领着一道纤柔的身影,缓缓迈入房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嘶——”不知是谁,轻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宸贵妃。
她竟盛妆前来。
女子云鬟雾鬓,乌黑的鬓发间,金银绕丝点翠金簪,垂下那长长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灿如白日初出照,皎若明月舒其光。
只见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以青黛淡扫蛾眉,一泓秋水明眸,睫如鸦羽低垂,身着一袭浓紫微红的宫装,饰带层层叠叠,飘然若神女,暗香浮动。
裙摆之下是一双莲花纹的绣鞋,鞋尖微微翘起,镶嵌着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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