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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那缕头发重新抓上去,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明天起床后,你会百分之百爱我吗?” “…………” 陈薇奇冷淡地乜他一眼,“不要得寸进尺,你不准睡床,要睡就睡沙发,哦,刚才Linda睡过。
你嫌弃的话就睡地毯。
” 庄少洲语气中流出一丝淡淡的自矜,“都脏。
我想睡在你边上。
”他指了指陈薇奇的身边。
陈薇奇忽然忍无可忍,爆发出委屈的怒吼:“你今晚居然还想和我睡一起,你做梦。
庄少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你不相信我!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气我!陈北檀和易思龄都没这样气过我!” 陈薇奇拿起抱枕砸在他身上,把他踹下床。
庄少洲连连安抚,最后为了不让她激动,只能假装出去,实则在门边站了许久,就这样透过门缝看着陈薇奇躺下,直到她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沙发边躺下,合衣而睡。
他紧绷的精神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彻底松懈。
天已经微微亮了。
…… 陈薇奇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大亮,轻薄的纱帘挡不住明媚的太阳,整个房间都笼着一层明亮的日光。
她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眼泪划到腮边,被揩走。
她坐起来,正准备撑个懒腰,发现床尾的沙发上,庄少洲安静地躺着,枕着一个看上去就不舒服的亮片刺绣抱枕,没有盖被子,只有一件西装搭在身上。
沙发小,睡他这种高大的体型非常勉强,那双长腿无处安放,颇为别扭地屈起来。
陈薇奇咬了下唇,昨晚凌晨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忆犹新——她直接到堪称大胆的告白,她冲他发脾气,他乞求她来爱他,她都记得。
陈薇奇用手背冰了下发热的脸颊,左顾右盼,想找个什么东西给他盖着。
庄少洲在睡 梦中也很警觉,听到动静后睁开眼,朦胧的目光看向陈薇奇。
“宝宝。
”他面容带着倦色,沙哑地喊了一声,随后坐起来,很不舒服地揉着发酸的肩颈。
这一觉睡得他太难受了,简直就是煎熬。
陈薇奇抿了下唇,受不了他用这种性感的声音喊她宝宝,“你怎么不去睡次卧。
” 她好奇地盯着他的下颌,那里冒出来一些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但无损他的俊美,原来他有胡子是这样的。
荷尔蒙旺盛的男人,有时候清晨刮掉胡子,晚上就会冒出来,若是要保持洁净,则需要主人每日耐心打理。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
”庄少洲活动着筋骨,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可以直接扔掉了,他嫌弃此时的自己,说不定陈薇奇也会嫌弃。
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又乱又邋遢的男人。
想到这里,他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摸到一手粗糙。
他蹙眉,飞快地偏过脸,错开和陈薇奇的对视,站起来,“我去冲个凉。
” 庄少洲日日都比陈薇奇起的早,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胡子拉碴的一面。
一个男人最诚恳的爱的表现,不过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永远保持整洁优雅。
陈薇奇疑惑地眨了下眼,男人就这样火速走了,她没搞懂情况,当然也不想去搞懂,她自己都稀里糊涂地,昨晚流了好多汗,又流过泪,现下每一寸皮肤都不干爽。
陈薇奇也去洗了个澡,做美容,化妆,挑选衣服、首饰和高跟鞋,今日也许要和易思龄见面,说不准,所以她不能随便敷衍。
卧室门再打开时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女人光鲜亮丽地走出来。
客厅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餐桌上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半是港式早茶,一半是京城本地小吃。
本地小吃都是谢浔之身边的管家梅叔热情推荐给辉叔的,老京城人爱吃,店面不好找,藏在犄角旮旯里,害得司机把劳斯莱斯开进了死胡同,掉头的时候,汗都逼出来了。
“夫人,早晨!”辉叔这句早安喊得非常洪亮。
陈薇奇拎着限量手袋,款款从楼梯下来,“中午了,辉叔。
辛苦你,昨晚凌晨还跑过来。
” 辉叔:“哪里哪里,一点也不辛苦。
少爷他担心您一个人在外面睡不好,一定要赶过来陪您。
” 陈薇奇笑了笑,很优雅地落座,顺带问:“他人呢?” 辉叔摇头,说他不知道,半小时之前出去了。
陈薇奇于是不再问,开始专心地吃这顿丰盛的早午饭,没过几分钟,套房门打开,有人来了。
陈薇奇知道是庄少洲,很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男人很快走出玄关,绕过屏风,来到餐厅,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大提琴般优雅的低音。
京城的五月,天气宜人,阳光铺满了整间套房。
庄少洲没有穿外套,条纹衬衫,浅驼色马甲,显得人分外儒雅,领带稍微花俏些,是陈薇奇喜欢的那条暗棕红,有小方块的暗纹。
冒出来的胡茬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须后水的味道很清冽,他走过来的时候,陈薇奇敏锐地嗅到了。
又或许不是须后水的味道,是他臂弯里玫瑰花的香气。
庄少洲对她笑了笑,走过来,把花递到她怀里。
好热烈的一捧碧海玫瑰,每一朵都开得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房间里不止有辉叔,还有陈薇奇的保姆Linda和保镖头子Mike,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出声音打扰。
庄少洲诚恳地看着她:“为那天晚上的错误再次向你道歉。
” 陈薇奇觉得他好风骚,一大早把自己装扮得人模狗样,又兴师动众地亲自买花来送她。
她抿起唇,嗅了一下花香,清冽的味道袭进鼻息中,让人心情也如这束花。
“喜欢吗。
”庄少洲注视着她柔软的唇瓣。
“还可以。
” 陈薇奇倔强地不说喜欢,她不能让他这么快哄好。
“先吃饭。
你站在这挡我阳光了。
” 庄少洲笑了笑,绕到餐桌的另一边,在陈薇奇对面坐下。
他也是第一次吃京城小吃,一大半都认不出来,辉叔现学现卖,在旁边为他们介绍。
“这个是驴打滚,红豆馅的,这个是卤煮,这个是门钉肉饼,牛肉馅的,就是有点油,我看着它在大油锅里捞出来的……烤鸭您肯定认识,梅管家说这是易小姐最爱的一家烤鸭。
” 辉叔越说越上头,庄少洲嫌吵,几次使眼色过去,辉叔都没看见,最后只能说:“好了,你也不嫌口渴。
” 辉叔立刻收工,给陈薇奇盛了一碗乳鸽汤,这才告退。
没有旁人打扰,庄少洲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很体贴地为陈薇奇包了烤鸭,知道她不爱吃葱和,都剔掉了,只放了爽口的黄瓜丝,山楂条,和一点鱼子酱。
男人大献殷勤,陈薇奇假装看不懂,反正他爱服务,她也乐意享受。
庄少洲见陈薇奇吃得面若桃花,很高兴地样子,玫瑰色的口红晕在她的唇角。
他勾起唇,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气氛中开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Tanya。
” 陈薇奇看他一眼,“你说。
” “你最爱的男人是谁?” 陈薇奇差点被这口烤鸭噎死,幽幽地瞪他一眼,神经啊。
她咽下去,“陈北檀。
” 庄少洲:“…………” “陈北檀不会气我,我若是哭了肯定会给我道歉,还会哄我,他不会诬陷我出轨,也不会不信任我,而且他现在当了董事长,什么好东西都分给我,我要什么给什么,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
”陈薇奇列举了一大堆,有理有据,语气很轻快。
庄少洲一时静下来,心里发酸,昨晚他还是陈薇奇最爱的男人,今天就排到陈北檀后面了。
陈北檀算什么。
“别这样,宝贝。
我问的是除开你的亲人之外,你最爱的男人。
”庄少洲把范围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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