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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还在温暖的窝里晕乎着,下一秒就被掀翻在一个冰凉的地方。
露台沙发是类似牛皮的防水材质,冷得她打着颤,蝴蝶骨像是被一把冰刀刮了下。
庄少洲咬她丰盈的唇瓣,那唇上残留的口红全部晕开来,陈薇奇吃痛,去推他。
于是他恶劣地把手上的液体蹭了她满脸,额头上,眼皮上,鼻尖,还有唇瓣,全部都是。
“我脸上…是什么……不舒服……” 这种胡乱的气味令陈薇奇很茫然,花不像花,食物不像食物,唇瓣被他咬肿了,她像小狗舔舐伤口一样舔着疼痛的唇瓣,醉醺醺的眼里全是茫然,她要伸手去擦,被庄少洲捆住手腕。
男人突然变化,她同样无措,不懂发生了什么。
庄少洲沉冷地盯着她,和她认识以来,他从未用有过这样骇人的眼神,心底涌起破坏欲又克制下去。
他一腔愠怒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憋闷在胸口,气息都渐渐发沉。
她喝醉了,她根本不懂自己做了什么,他就是冲她生气,她也不懂,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都是你的东西,你的水。
”庄少洲平静地说。
陈薇奇浑身都是汗,她挣着手腕,“我没有水……” “你有。
”庄少洲一只手控住她乱动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把领带解开,随后没有一丝犹豫,非常冷静地把她的手腕束起来,像是给犯人拷上手铐。
他甚至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蓝色的丝质领带衬着她皓白如雪的手腕,刺激着眼球。
庄少洲看着自己的杰作,呼吸变得更燥热,语气却冰凉,“你最好是说醉话,陈薇奇。
” 庄少洲站起身,很轻易地把陈薇奇打横抱起来,她即使胖了几斤对他来说还是很轻,像一束花。
陈薇奇突然离地,大幅度的震动让胃里翻江倒海,她蹙起一弯细眉,含糊地哼唧着,说了一句难受之类的话。
庄少洲权当听不见,自顾自地把她抱去浴室,三两下将其剥个精光,开热水,把她扔在花洒底下。
突如其来的热水从头淋到脚,陈薇奇很无措,低声尖叫起来,眼睛都睁不开。
庄少洲想欺负她,不肯帮她,静静地靠在一边,缓慢地解着自己的衬衫纽扣,顺道作壁上观,欣赏她罕见的可怜模样。
她有些站不稳,也不知道怎么躲,喝醉后的她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有些笨,有些呆,白皙的身体就这样在水花和雾气里头重脚轻地晃着,像一道摇晃的月光。
庄少洲呼吸微促,定定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这样是在欺负她,趁她最虚弱的时候欺负她。
他本意并不想欺负她,只想爱她,是得不到想要结果,才气急败坏,这种行为其实很不男人,甚至是很畜生。
庄少洲回过神,来不及褪掉衬衫,大步走过去,把陈薇奇整个地搂在怀里,两人一同被热水浇了个透。
这件质地挺括的精纺衬衫非常娇气,不能用机器洗,不能用手洗,不能用冷水洗,也不能用热水洗,总之不知道该怎么洗。
此时此刻,衬衫汲饱了热水,紧紧黏在皮肤上,这种感觉很难受,像陷进了一片沼泽,庄少洲就这样去吻陈薇奇,含住她两片玫瑰色的唇瓣,陈薇奇被吻得喘不过气,不停地往后退,没退几步就到了底,贴上布满了潮气的大理石墙壁。
水花在两人周身飞溅,浓郁的白雾弥漫,把所有尖锐的情绪都磨走了棱角,怒意和爱意混做一团。
陈薇奇踮起脚,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顺从本能去回应他的吻。
她已经习惯了庄少洲吻她,即使喝醉了也会回应,这种感觉在她心里烙上了痕迹。
洗不掉了。
“慢点…庄少洲…”她呢喃,小脸绯红。
庄少洲感受到她的热情,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矛盾中发泄般吻得更深,他把碍事的湿衬衫甩到大理石地面,随后失态地托住陈薇奇,让她坐在他的掌心上,手臂肌肉猛烈贲张,青筋凸出来,有些狰狞。
这间浴室的设计衬得上极致享受,宽敞而简约,每一处细节都无比考究,顶上的花洒面积也比一般高奢酒店的花洒要大出两至三倍, 人站在其中能完全被包裹。
水花压强很足,像一场热瀑布,打在身上的感觉很强烈,但这种强烈比不过庄少洲带来的一半。
陈薇奇发软,颤抖地坐在他掌心,艰难地环住他劲窄的腰。
她觉得自己像跨着一匹在丛林中极速奔跑的野兽,紧紧地环住庄少洲的颈项,唯恐他把她颠下去。
这种感觉很强烈,也很满足,即使是喝醉了,找不着北,也觉得满足。
只是他不似以往,再强势凶悍也有个限度,这次濒临失控,节奏和力道都让她眉心难耐地蹙着,在缭绕的热雾中用嘴呼吸,露出艳粉色的舌尖。
“你好凶……屋里下雨了……” 陈薇奇目光没有焦点,涣散着,身体里的酒精都被热气蒸了出来,这颠来倒去的感觉像做一场混乱的梦,长指甲狠狠抠进庄少洲后背上虬结的肌肉,伏在他肩头,双脚离地好远。
“好凶……唔……” 热水铺天盖地,她找不到支点,也睁不开眼睛,胃里面翻江倒海,今晚喝的罗曼尼康帝差一点就要全部被顶到喉咙,吐出来。
她不停地喃喃,伴随着紊乱的吐息,像石槽里被舂碎的糯米,也不知要被做成什么,也许是钵仔糕,糯米糍,亦或被灌满了流心的汤圆。
庄少洲没有回应陈薇奇的呢喃,他并不想说话,也不太想和她调情,只想强势而绝对地把她标记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 陈薇奇精疲力尽地睡着了,直接挂在庄少洲的身上睡着的,她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属于自己,一半属于身上的男人。
庄少洲为她细致地擦洗了一遍,为她卸妆,刷牙,吹头发,喂她喝热水,这些她都不知道,直接断片了。
因为卸妆这事,庄少洲还打了跨洋电话给黎雅柔,问她给女人卸妆怎么卸。
房间里温度适宜,开了一盏地面夜灯,柔和光斑晕在陈薇奇的鼻尖,下巴。
庄少洲替她掖好被窝后,抄起烟盒和打火机,走到卧室的阳台。
凌晨三点的纽约仍旧灯火通明,入秋的深夜带着料峭寒意,这高空之中,空气更是冷冽,月亮悬在头顶,静默地审视人间。
庄少洲靠着栏杆,静静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俊美的面容早已没有了任何起伏,也没有在浴室里的凶悍,比月亮还要平静。
对陈薇奇而言,今晚不论有多热烈多深刻,或者是多讨厌,都将是一场宿醉过后的梦。
他的失控、失态、放纵、不体面的挣扎,她都不会记得。
庄少洲笑了下,抬手弹烟灰的动作漫不经心,觉得这样挺好。
老天爷体谅他,没让他把脸丢光。
次日,陈薇奇睡到下午一点才起来,浑身太痛了,脑袋里面像是有一台不停运作的缝纫机,叽里呱啦地发出噪音。
她头疼欲裂,快要炸开,昨晚做了什么?怎么会搞成这个鬼样子。
庄少洲已经吃过了午饭,回房间看陈薇奇醒了没有,刚走到门边就看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手掌揉着脑袋。
“醒了。
”他平淡地开口。
走过去,把茶几上的温热蜂蜜水递给她,“喝点。
” 陈薇奇看着庄少洲没有表情的面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她连自己昨天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停留在那瓶罗曼尼康帝,之后的一切都是空白。
但之前的,桩桩件件她都记得,记得很深。
在卡斯德伊家族拍卖会上的挥金如土,回到公寓后铺天盖地的碧海玫瑰,庄少洲对她的告白,以及她……第一次袒露心扉的回应。
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得。
陈薇奇想到昨晚对庄少洲说她在乎他,不自然地垂下眼,喝了一口温水,清甜的蜂蜜水流过干燥的喉咙,带来舒适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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