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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心下啧了声,看来这两年是真把他憋坏了。
然而这边话音落地,许敬卿还没有说话,就有人替他辩驳了:“许相日理万机,怎么管的到地方的事?工部用人不当监察失利,难道竟要把责任甩给旁人?蒋大人这尚书做得倒是轻快啊。
” 此时,另一官员道:“蒋尚书自有他的过错,可许相与武德侯府交情匪浅,知情不报也是罪啊。
” “话可不是这么说,咱们大周律例,定罪总得讲证据,何时有空口论罪的先例?那要说走得近,武德侯在朝中走得近的有的是,难道各个都有罪?” “但也不是谁都是何进林的岳丈——” 这边正吵得不可开交,沉默了一早上的许敬卿却陡然出列。
他这几日身形颓丧,看着疲惫不堪,但嗓音却一如既往浑厚,出声便能震住众人,“禀圣上,臣有本启奏。
” 四下一静。
程峥忙说:“舅——许相,许相请说。
” 许敬卿双手奉上一沓书信,道:“臣要揭举,上年为接待外事,鸿胪寺大修,臣膝下次子与何进林有私相授受之嫌,此为证据。
” 话音落地,满朝哗然。
不要说人群末端站着的许沥有点懵,就连程峥都愣住了。
他接过郑昌传上来的书信,看了看,犹疑道:“许沥?!” 许沥供职鸿胪寺,不过是个闲差而已,平日在朝中多是浑水摸鱼,哪能想到还有被点名的这日,他哆哆嗦嗦出列,上前跪下,不可置信道:“父亲……” “朝堂之上何来父子!”许敬卿呵斥,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面朝上首说:“自工部出事后,臣痛定思痛,反躬自省,不知臣的身份竟成了孽婿作恶的由端,是以自查自纠,这才发觉许沥与何进林私下素有银钱往来,臣不敢偏私包庇,还望圣上秉公处理!子不教父之过,臣也自知有罪,还请圣上——” 他说着跪了下来,摘了帽冠,说:“一并处置。
” 程峥吓了一跳,惊慌起身:“许相这是何意,何至于此啊……” 大殿之上交头接耳,唯有为首的那几个老狐狸最为淡定,了然地互相望了眼,再看裴邵,连头都不曾转动一下。
许沥被罢官在意料之中,至于许敬卿那顶乌纱帽,自然是被程峥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
其余人见状,也不敢再攀咬他,识时务地闭了嘴。
散朝后,裴邵走在最前。
他腿长,两腿一迈就出了太和殿。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殿帅走这么快,看来是家中有人等啊。
” 裴邵顿步,转身看到面含微笑的闻嘉煜。
裴邵瞥了眼后面被朝臣绊住脚的许敬卿,说:“许相劫后余生,闻大人不去慰问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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