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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绿萼与萧皎她们在二进院的月洞门前分别,再踏进中衡院的大门时,她忽地想起成婚后不久,她想找借口搬回芳菲苑,却始终没能如愿的事儿。
庭院里的仆妇见一美貌小妇人袅袅婷婷而来,知是女君归,忙都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向她请安见礼。
翁绿萼心情不错,温声叫她们不必多礼,又让她们待会儿空闲了去杏香那里拿她买回来的东莱特产——乌梅糖、乳糖狮子、甘露饼、糖豌豆等许多甜果点心,东莱人嗜甜,城邑里有许多糕点铺子,她们启程返回平州的前一日,翁绿萼特地带着徐愫真去买了许多。
仆妇们对视一眼,主人不在,她们这几个月的活计本就少,清闲了好长一段时日。
女君回来了,还记得给她们带礼物,这怎能不叫她们受宠若惊。
翁绿萼去看了看那盆烟笼紫牡丹,女使们将它照顾得很好,只等来年春风拂过,它又能神气十足地开花。
杏香和丹榴带着人将从东莱带回的箱笼搬进屋里,她们都是做惯了活儿的麻利性子,不多时就将一应衣饰、杂物都归拢放置好了。
因着没想到在东莱城会待那么久,翁绿萼这几月裁了不少新衣,在中衡院伺候的其他女使难得接到替女君整理衣物的活儿——这从前都是杏香和丹榴做的。
但今日要整理的东西太多,杏香叮嘱几句之后,便让松萝将柜子里的夏衣收拾了放在下面,将秋衫放在上面些的位置。
松萝点 头应好。
空置了数月的屋子里重又迎回了它的女主人,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幽幽香气也随之再度充盈屋舍。
杏香干劲儿十足地出去给女使、仆妇们分发甜饼果子,丹榴给翁绿萼奉上一盏新茶,有些紧张道:“女君,您刚回来,得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她暗暗暗恼,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这不是给瑾夫人那边送把柄,等着她训斥女君吗? 翁绿萼对她递去一个不必惊慌的眼神,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含了些许甜蜜之意的弧度。
“君侯说了,待他归家之后,再和我一同去万合堂请安。
” 萧持送她们入城之后,又改道去了军衙。
他总是很忙,翁绿萼也习惯了夫妻间聚少离多的现状。
看着丹榴松了口气的样子,翁绿萼笑了笑,至于后面萧持又说什么‘夫妻一体’之类逗她的浑话,翁绿萼光是想想都觉得耳根发烫,实在羞于讲给她们听。
丹榴欣赏了一番女君的甜蜜笑靥,高高兴兴地转身去小厨房给她熬煮补身的燕窝。
她们启程去东莱之前,中衡院多了个小厨房,杏香她们都暗自开心,今后要做吃食就方便多了。
萧持嘴上说着嫌她太瘦,要她多吃些才特地开设了小厨房,但翁绿萼想着他做起那事儿来的疯狂悍勇,猜他多半是看重了小厨房多出来的那几个灶头,能多备些热水供他胡闹。
奇怪,她们才分别多久?她却总是想起他。
看到她们成婚的院子会想。
看到那盆曾在雨夜被他抱在怀中的牡丹会想。
翁绿萼默默觉得这样不大好,好像又让萧持占据了上风一般。
她拍了拍有些发烫的面颊,寻了先前还未看完的游志,倚在罗汉床上,闲闲翻阅起来。
见女君低着眼,在安静看书,杏香她们的动作放得越发轻。
在这样一种静谧的氛围中,由远及近的那阵脚步声砸入耳廓时,便显得格外鲜明。
“君侯!” 翁绿萼握着书脊的手一动,她按捺着没有起身,眼睫却暴露了主人有些紧张的心绪,不安分地轻轻颤动。
现在女君和君侯的关系早不是当初刚刚成婚那时的生疏客气了,见君侯眼风都没往她们身上飘一下,径直进了屋,杏香早就轻车熟路。
听到其他女使支支吾吾说女君未出来迎,君侯会不会生气这样的话,她愣了愣,摆手:“怎会!君侯疼惜女君,不会在意这些的!” 她说得很是笃定,女使们便放下心来。
女君性情温柔平和,女君和君侯感情好,君侯自然更少发脾气,她们侍奉起来也会更省心省力。
两全其美,多好。
萧持进了屋,隔着一道玛瑙珠帘,他看见一道窈窕身影正侧对着他,半坐在罗汉床上,乌云般的浓黑发髻下,是一截细白纤纤的颈。
情热时,他最爱亲吻那截漂亮的颈。
萧持面色沉静,仍是对外端肃威仪的模样,但脚下步伐却颇快,珠帘琅琅清越的碰撞声传来的下一瞬,翁绿萼手中握着的书便被人轻轻抽走,随即,她整个人都被日渐熟悉的男人气息覆盖,筋骨仿佛也为之一酥,悄然淌出些汨汨润泽。
他带着炽热之意的吻从背后落下,亲在她本就敏感的颈间。
翁绿萼暗恼,推了推他:“待会儿还要去给夫人请安。
” 萧持动作一停,有些扫兴地顺势躺了下去,枕在她腿上,一双深邃眼瞳直直地望着她:“不想过去?” 翁绿萼连忙摇头:“没有。
” 萧持从前也听过婆媳之间难相处的俚语,想起自己母亲的性子,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捏她白里透粉的面颊:“我阿娘那儿,你不必在意。
若有什么,只都推到我头上来就是。
但我总有不在的时候,你自个儿机灵些,除了不许委屈你自己,其他你看着办就好。
” 他这样表态,翁绿萼该很高兴才是。
她微凉的指腹落在他带着折痕的眉间。
“夫君放心,我会好好与夫人相处的。
”他为她着想颇多,作为回报,翁绿萼也不会做一个恶妇。
自然,这是在瑾夫人没有无理取闹,盲目以孝道压人的前提下。
萧持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哄她:“我的绿萼这样美,性子好,又会裁衣烹食,谁会舍得不喜欢你?” 翁绿萼忍俊不禁,骂他‘油嘴滑舌’,却被萧持趁机翻身压在下面,嘴里说着让她尝尝油嘴滑舌的真正滋味,两人又滚到了一处去。
等到她们出了中衡院,往万合堂的方向去的路上,翁绿萼才知道,原来万合堂那边已经来人催过两次了,只是都被西平给挡了回去。
翁绿萼略感头痛,瞪了风神高迈、一脸正经的萧持一眼,有气无力道:“下次夫君不能再这样……孟浪了,回回都叫长辈等我们,说出去要叫人笑呢。
”她与瑾夫人关系冷淡,其中他也出了不少力! ‘孟浪’二字的咬字有些轻。
萧持耳聪目明,自是将她话里隐隐的埋怨之意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在意,只道:“阿娘急着抱孙子,从前不知给那些寺庙捐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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