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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讲究?凑合着穿就是。
” 翁绿萼叹了口气,有些嫌弃地睇他一眼:“难怪阿兄今年二十有四,也没能求娶佳人过门。
这样不爱讲究,仔细招人嫌弃。
” 现在可不就是招嫌弃了么? 翁临阳耸肩。
“阿兄,我们出门走一走吧。
你来平州,却没有好好逛一逛这座古城,怕是也遗憾。
”翁绿萼突然做了这个决定,翁临阳迟疑着拒绝:“老夫人那边,怕是……” 翁绿萼摇了摇头,瑾夫人虽然对她隐隐不喜,但这些小事上,她是懒得同她计较的。
杏香得了吩咐,急急过去万合堂请示。
片刻之后,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回来,对翁绿萼她们笑着点了点头:“老夫人允了!” 翁绿萼对着翁临阳一笑:“看来阿兄的马要多吃些苦头了。
待会儿我多给它买一些饴糖,当是赔罪可好?” 小女儿家的口吻俏皮可爱,翁临阳没忍住,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
兄妹俩踏上了平州的街道,亲眼看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道路皆通铺青石地砖,宽敞而干净,摊贩的叫卖声、百姓们的说笑声与蒸笼、油锅间溢出的烟火气,齐齐涌入她们面前。
“平州不愧是千年古城,真是繁华。
”翁临阳面色如常,笑着对翁绿萼道。
翁绿萼点了点头,难得出一趟门,除了和兄长一块儿逛一逛平州的街市,她也想买一些东西。
那位替她送信的巫族少年,此时不知游历到哪里了,若下回能再遇见他,翁绿萼说什么都要将备好的谢礼给他。
不然屡屡受到他的帮助,自己却不曾答谢过他什么,那样太失礼了。
翁绿萼买东西不拘名贵与否,她看到一小摊上有一个竹子做的水壶,模样颇为新巧,她心里生了几分欢喜之意,走过去拿起来瞧了瞧,还转头问翁临阳:“这水壶给你带着路上用,好不好?” 翁临阳点头,杏香凑过来问了价钱几何,觉得可以,她掏出铜板递给摊贩。
摊贩却不接,只红着脸看向翁绿萼,飞快瞥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您,您可是君侯府的女君?” 翁绿萼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摊贩脸上的激动之色更重,他连连摆手:“我哪儿能收您的钱呢!承蒙女君看得上我的东西,您拿去用就是,不必给钱!” 他语气坚定,见翁绿萼她们不愿白拿,涨红了脸,声音也跟着大了些:“女君,您就收着吧!当年要不是君侯仁慈,赏了我买药的钱给我老娘续命,现在我就没有娘可以孝敬了!这等大恩,一个竹壶又算得了什么!您快拿着,快拿着!” 翁绿萼一窘,萧持从前施的恩,如今倒是惠及到她头上了。
不过……萧持竟也有过那样热心的时候吗? 随着摊贩的大嗓门传开,周边慢慢聚集了一些人。
“女君?真的是女君来了?” “阿娘,我也要穿女君那个颜色的裙子!好看!” 紧接着,有妇人训斥孩子的声音传来:“那是女君美!你一个黄毛丫头,还穿裙子,穿得明白么你!” 眼看着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杂,翁临阳不再犹豫,丢出一个银角子落到摊贩面前,护着翁绿萼往旁边走去。
平州的百姓大多只是好奇,加之婚仪那日翁绿萼坐在喜轿上,只露出小半张脸也足以见其美貌,大家伙儿不由得对女君更加好奇起来。
不过他们也有分寸,见女君对着她们笑了笑,却不说话,便知道她无意张扬,大家便都体贴地没有上前打扰,等到那道婀娜身影慢慢走远,她们才放开了嗓子开始说话。
有一对母女从旁路过,年轻些的那个女郎被生活折磨得憔悴的秀美脸庞上突然闪过几分异样。
“阿娘,她们说的女君,是从雄州嫁过来的!” 雄州,雄州…… 翁州牧还能有几个女儿?不就是她阿娘从前哺育养大的翁绿萼! 黄姑被女儿攫住手腕的力气弄得有些疼,听她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果真吗?我就知道,女公子生得美貌又聪明,定能寻一门好亲事。
” 韦伯兰见母亲这时候还抓不住重点,眼中不耐一闪而过,却耐心地哄道:“阿娘,你不是说翁家娘子最是心善么? 我记得,你离开翁家之时,她十分不舍,哭着送你到雄州城门处还不愿走呢!如今咱们日子难过,不如——” 黄姑自是明白女儿话中的未尽之意,但她有些犹豫:“我不过是照顾了女公子十几年,主人家又不是没有发工钱给我。
如今女公子出嫁,成了他府女君,我又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找她呢?那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黄姑的思想十分淳朴,韦伯兰却不喜母亲这样不知变通的性子,只怒道:“你不去便不去吧!之后阿兄再找人要将我卖掉,你也别吭声!” 提起家里的一团乱麻,黄姑脸上的皱纹都随着那阵悲苦的心情加深了不少。
“好,好吧……” 最终,她还是应承了下来。
待到翁绿萼她们回府时,看见君侯府前的阍者正在驱赶着什么人。
她投去好奇的一瞥,正好与其中一个年老些的妇人对上了眼神。
“姁姐儿!姁姐儿!”黄姑激动又困窘地高声呼唤着她的乳名,在看清楚她美若明珠的脸庞时,情不自禁地滑下两行热泪来,“姁姐儿,你可还记得婢吗?” 翁绿萼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圆了眼睛,随即点了点头:“黄姑,我怎会忘记你呢。
” 见女君似是认得那对母女,阍者有些讪讪地收了扫帚。
黄姑得了机会,哭着与翁绿萼说着近年来的事,见她可怜,杏香也忍不住跟着抹了两把泪。
翁临阳皱着眉看着黄姑身旁的那个女子,眼神轻浮,外表老实而已。
妹妹心软,但他不会忘记,萧候可是个香饽饽。
绿萼是君侯府的女君,她既决定暂收留黄姑母女,给她们找个活计做,翁临阳没有当面反对,只提醒了性情更稳重的丹榴,要她多上些心,警惕着黄姑母女。
乱世之中,没有谁值得托付全身心的信任。
饶是黄姑曾经照顾了绿萼十三年,但几年过去,谁知道她的脾气心性有没有改变? 至于黄姑的女儿…… 翁临阳眼皮微跳,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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