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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锦言眼里没有任何人,得到飞仙散的他如蒙甘霖,俯身在地板上嗅了又嗅,家仆想拉他也不敢,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又是飞仙散!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异样,也渐渐回过味儿来,而脸色最难看的,是明黄帘帐与屏风之内的皇帝。
看着癫狂无状的明锦言,再想到自己那一日批劄子用过的“飞仙散”,官家的怒气冲上了头。
若有一日他也对飞仙散上瘾到这个地步,为了这一口药理智尽丧,一国之君疯疯癫癫出现在人前,那当真—— 奇耻大辱! 到那时,天家尊严尽丧,私库里挣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 见识了飞仙散真正的威力,皇帝不能不怀疑魏国公的居心。
他难道不知道飞仙散会害人到如此地步?就这还敢进献给皇帝用,来日不能自拔,岂不是要受他魏国公控制! 那时谁才是皇帝! “砰——” 被触逆鳞的皇帝一拳砸在了桌上。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精神一凛,全都颤颤巍巍地面朝皇帝跪下,连荣贵妃也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明昉之子明锦言御前失仪,杖责四十,让他爹进宫把他领回去!明昉教子无方,贬谪东洲!” 所有人都听出了天子的雷霆震怒,头压得更低。
大祸临头的明锦言还自顾自趴在地上,浑然不知自己前程和人生尽毁,被侍卫拖起时,他还在和侍卫角力,要爬回去再吸,鼻涕眼泪,看得人无不皱眉。
神智尽失,丑态毕现,人人都见到了这飞仙散的可怕,在八月天里打了个寒噤。
等官家拂袖走了,大家才敢喘气,慢慢地站起身来,他们左看右看。
有人叹了一声:“明公子原本也是一位文采出众的好儿郎,怎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莫再说了!” 而赵琰只是回头,朝着屏风后扶着枫红起身的崔妩扬了扬眉毛。
这就是赵琰请她看的好戏啊。
好一个阳谋!但崔妩无心看什么好事,她只想出宫去。
赵琰见崔妩无动于衷,皱起了眉,难道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吗? 重新坐回主座的位置,赵琰沉声道:“只是一点小意外,各位请继续作诗吧。
” 他也是真的要选两个陪读。
戏也看完了,崔妩一刻也不愿多留,扶着枫红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黄门过来传话:“凤阳郡君身感不适,跟六大王告罪,要离宫归家去了。
” 赵琰撑着椅臂抬高身子,人已经走出了视线之外。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崔妩似乎有点……讨厌自己。
赵琰想和她亲近,但总亲近不起来,是因为她已经嫁人,不便跟他往来,还是皇城之中规矩到底太多,不似乡野自在无拘? 若是能早一点认识她,是不是她就愿意跟自己玩了呢。
办成一件事的喜悦被冲散了,赵琰环顾着低头作诗的人,怔怔发起了呆。
不远处,崔珌抓住了赵琰和崔妩挤眉弄眼的经过,心中有了思量。
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快挑破此事,只想等来日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再将崔妩从谢家接回来。
眼前不管崔妩和荣贵妃有没有关系,她都得了贵妃和六大王的偏爱,谢宥也是正人君子,就算和离,阿妩大抵也不会遭遇为难。
何况看到妹妹与她夫君感情日益深厚,崔珌担心徐度香还有崔妩难孕之事已不足以破坏他们。
他或许不该再等了。
— 快步回到紫宸殿,官家气得兜头走了两圈,下令道:“去把魏国公提进宫里来!” 荣贵妃跟了过来,顺着皇帝的背:“官家千万不要为一个逆臣气坏了身子。
” 官家握住她的手,他知道今日的一切,怕是爱妃和琰儿刻意想让他看到的。
虽然他不喜欢被人设计,但爱妃和爱子的迂回劝谏让他稍感安慰,也亲眼认清飞仙散的危害,此举无异救国。
“爱妃,我已知你的良苦用心。
” 宫中哪位宫妃娘子没有娘家倚仗,只有荣儿是他从信州带回来的,她和琰儿母子唯有自己可以倚仗,是最盼着他好的。
在官家心里,他们三个才是真心相守的一家人。
荣贵妃眼角泛泪:“官家安好,于妾于国都是幸事,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妾和琰儿还能依靠谁啊。
” “有人想动摇国本,朕绝不会恕!”皇帝压抑着愤怒。
赵琨进殿时,刚好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
又见帝妃相伴,宛如夫妻,但这些年他已经看得够多了,心中早已不生波澜,只是不免想到他自请避去佛堂,没多久就凄凉去世的阿娘。
他明明是皇后之子,当朝太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占据母亲的尊荣,连为母亲说一句公道话都不能。
赵琨藏下心思,朝官家行礼:“儿子拜见爹爹,爹爹今日可安好。
” “安好?哼!”官家正是盛怒,“你来做什么?” 赵琨隐下惊疑,赶紧说明来意:“医正今日到东宫请脉,太子妃已怀身孕,一月有余。
” 官家怒容未褪,听到这好消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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