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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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刹那芳华(2/3)

着三明治。

她时不时望一眼阳台,男人裸着上身,立在洗衣池前。

埋怨归埋怨,可他人就在那里,她一个人吃饭怪没劲的,于是许织夏拿上牛奶,咬着三明治,趿拉着拖鞋过去。

纪淮周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胳膊支在台边,慵懒弓着背,在等水放满。

一抬眼就见她在门边探出半个脑袋。

长发用鲨鱼夹蓬松而随意地抓住,鬓边落着碎发,一张小鹅蛋脸清透,嘴里的三明治没咽下,两颊鼓着。

纪淮周勾了下唇,眼神示意她过来。

许织夏眼看着他将一条毯巾铺到水池的陶瓷台面,人刚走近,就被他搂着腿弯一抱,放坐到了台面。

“一个人无聊了?”纪淮周手臂撑在她腿边,在她面前圈住了她。

他肌理硬实流畅,泛着健康的光泽,阳光下拓着凹凸的阴影,线条的明暗分界更为清晰。

他这副样子将昨夜疯狂的画面勾了出来。

许织夏话囫囵着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洗。

” 她还穿着他的白衬衫,昨晚脱得太急,纽扣崩开了两颗,这会儿在她身上垮着。

皮肤冷白,和他有着肤色差,锁骨和肩颈莹润,领子下隐现着半圆的春光。

这角度视野正合适,他又不是什么君子,很难不垂下目光。

许织夏两只手都没空着,捂不了他的眼睛,就羞赧地瞟开了自己的眼:“你洗不洗?” 纪淮周胸腔震出两声笑。

小姑娘长大了,都会管教他了。

纪淮周起开身,关上水,骨节修长的手浸入水池里,拿腔拿调地称呼她:“在洗了,公主宝宝。

” 他语气溺着,许织夏心一动,回眸。

那双手昨晚抓的是被套,在欲望下青色脉络蔓延,眼下抓的是她的白色舞裙,亲自洗着,揉搓出绵密丝滑的泡沫。

许织夏心窝被浓郁的情愫充盈着。

她悄悄瞥他,这是一个亲手把她养大的男人,是一个比她大九岁零八个月的男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床上坏得要命,流氓话和狠劲一样不落,事后却又是千倍万倍,谁都比他不过的温柔和纵容。

这就是恋爱要跟哥哥谈的原因吗。

——追你的那群小男生,哪有哥哥会疼人?哥哥会管着你,会惯着你,也会像daddy一样养大你。

许织夏想着他的话,气息逸出丝笑。

“笑什么呢?”他洗着,没抬头。

衬衫盖到臀下,许织夏坐在洗衣台上双腿悬空,光溜溜轻晃着:“想到你……是daddy” 纪淮周笑了。

“今天去跟他们坦白?”他伸手点了下她鼻尖,留下泡沫:“你daddy不想再做小情人了。

” 许织夏倏地面颊潮红,支支吾吾。

“怕什么,反正也是哥哥勾引的你,有错也都是我的错。

” “你哪有勾引我……” “没勾引你,你就跟你的学长好上了。

” 他出差前,抱着她在摇椅里,问她有没有想过答应谈近,她头脑一混乱,就回答了声嗯。

许织夏欲盖弥彰地吸起了牛奶。

她裹着他的衬衫,手上是他买的牛奶和三明治。

纪淮周牙齿松松磨着烟蒂,上下瞧了她片刻,突然秋后算账:“吃我的穿我的,还要跟别人谈恋爱,白疼你这么多年。

” 这回是真被他逮住了小辫子。

许织夏心虚低下脸,咬着吸管,脚掌光滑白净,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快洗,明天要穿的……” 纪淮周哼声,吐掉烟,脸一伏,唇舌烫到了她腿面。

许织夏猝不及防,急急去躲,躲不开就抬起来踢他,被他笑着捉住,一推,抬得更高了,细腻的泡沫抹了她一腿。

他又欺身过来亲她,耳朵和腿都被他闹得痒,许织夏边躲着边忍不住漾开笑。

她一笑,他不经意就静下了。

许织夏慢慢也安静住,和他相视着。

良久,纪淮周忽而低声开口:“不要再走了,小尾巴,哥哥受不住。

” 他人是静的,但目光渐渐掀起昨夜的沙尘,属于他的从不示人的致命伤,都暴露在眼底。

失而复得是喜悦,也可能是重蹈覆辙的前奏。

而他缓释了一夜的情绪,依旧无法代谢,轻易一波动,就汹涌而出。

阳光房太阳强烈,他的眼神也强烈,许织夏心都融得软了:“我不走。

” 延迟一宿,她终于能表达。

“我知道哥哥舍不得我。

”许织夏眼波流转:“让他说好了,反正我就要赖着你。

” 许织夏在棠里镇静夜的书院前,第一次遇见了他的哥哥,第二次遇见了他的父亲。

其实他父亲并无多言,只同她聊了寥寥几句。

“他就是为了你,连故棠的旗袍都愿意拱手让人?” “是。

”许织夏再不是四年前患得患失的小姑娘:“抛开利益的感情,您是不会懂的。

” 纪世远深褶的眼皮敛下:“我若是不懂,就不会每年元宵都去百乐门了。

” 许织夏眸光微漾。

想到那个热烈自由的女子为其零落成泥,她既心疼周故棠,也心疼哥哥,可始作俑者却在这里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这叫虚情假意,您根本就不是念着故棠阿姨这个人。

” “她是我的初恋,我当然念着她。

” “不,您念着她,就不会辜负她,因为周故棠只有一个,失去了就没有了。

”许织夏不卑不亢:“您只是念着这段情,并不是非她不可,换个人,您也能拥有想要的情。

” 许织夏一字一句道:“您只是在感动自己。

” 那或许是纪世远此生唯一一次,被一个小姑娘逼问得无言以对。

在纪淮周不瞬的注视下,许织夏态度不再模糊,不再宽泛:“我不要和你分开。

” 因为她喜欢他这个人,他同样只有一个。

过两秒许织夏又忙声明:“不是那个不分开……” 纪淮周被惹得笑了,所有混乱的心绪都在她的话里烟消云散,内心的漫漫长夜总算走到尽头。

她放下了对生母的执念,他将母亲的订婚旗袍转赠他人,何尝又不是一种执念的放下。

纪淮周下巴压住她头顶,轻轻地蹭着。

阳台玻璃晴朗,太阳光盈满,如水波荡漾。

他们都不再是两盏孤灯,他们的十七年,从来都不是一梦而过的半日浮生。

他们是彼此的归途。

即使一路摇摇晃晃,也是一路向着灯火。

- 他们当天就去坦白了。

檀园别墅,方形西餐桌,许织夏和纪淮周并肩坐着,周清梧、明廷和陆玺坐在对面。

桌面立着两台平板。

陈家宿一如既往地在视频里,这回多出的一台,画面里是出差在外的乔翊。

两个屏幕面对面摆着,陈家宿以一种不孤单的心情:“看来今天是吃我们俩的席,乔爷。

” “……”乔翊无语合眼,推了下眼镜。

陆玺拍手大笑,笑得虽疯,但屁股绷住了,稳稳坐在椅面。

前车之鉴,他这次不会再掉凳了。

“今天是怎么了?”陆玺眉开眼笑,翘着二郎腿晃悠,看看身边的周清梧和明廷,再看看对面的兄妹。

许织夏深深埋着脸。

纪淮周掌心复上去,众目睽睽握住了她搁在桌上的一只手,若无其事:“我们在一起了。

” “……”陆玺瞬间脚底打滑,带着椅背,一声尖叫倒下去,终究还是跌得仰面朝天。

那天反应强烈的只有陆玺一个人。

其他人都佯装刚知情。

陈家宿在视频里举起手:“我同意这门亲事,有二哥照顾我们小今宝,我肯定放心的。

” 明廷笑道:“闺女喜欢最重要。

” 乔翊最实在,直接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的红包以表祝福。

周清梧瞅着纪淮周:“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我女儿。

” 无人在意陆玺在旁边上蹿下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稳稳当当地公开了,没有波折,也没有任何需要被接纳的过程。

许织夏都纳闷了。

她做足了百米蹦极的心理准备,结果一跳,只是从床上跳到地板。

许织夏始终不知道,除了陆玺,其他人早都知情了,她有过疑心,但世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虚惊一场,开心面前,疑心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坦白关系后的生活并无太大变化。

毕竟他们一向亲密。

倒是陆玺半夜梦中惊坐起,给陈家宿打骚扰电话:“老大和今宝……不是,他俩什么时候的事啊?” 除此之外,就是纪淮周更明晃晃了。

从前背着人,想做什么都是等关上门后,如今在外面他想牵手就牵手,想搂腰就搂腰,爱意明目张胆。

有回许织夏去EB等他下班,陆玺在会议室门口的地上放了个没剥壳的大榴莲,想着等开完会分食,结果许织夏走过没留神,撞到了,脚踝微微扎红。

纪淮周二话不说蹲下给她揉,同时睇了陆玺一眼:“你的榴莲撞到她了。

” “……” “真该死啊,榴莲!”陆玺一把举起榴莲,砸进了垃圾桶里。

撞他妹妹和嫂子,怎么敢的。

许织夏在公开恋情后的第二天商演。

明月高悬,湖中的凉亭亮着光,深蓝的湖面似漂浮着一层金鳞片,夜晚的湖畔边,搭着舞台。

她于舞台中,伴着旋律身姿轻灵,踏步,晃手,旋转,古典舞的每个姿势都极为标准灵动,每一回首都笑容明媚,耳后别着一朵白色的造型花,裙摆扬着起落,光面似有水晶蝴蝶在飞舞。

纪淮周一如过去,不缺席她的表演。

他宠溺地望着舞台,眼里只有她。

她的身段是最软的,踩鼓点的节奏也最准,他再清楚不过。

他渐渐有了轻浮的想法。

她不是小时候了,他也不是心思干净的兄长,如今她起舞的每一秒,都是在勾着他进迷魂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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