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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3)

她恍然了悟，行止口中所说的&ldquo止水术&rdquo原来这般厉害。

行止握住沈璃的脉搏，极度安静之下，沈璃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hellip&hellip太虚弱了，心跳的速度却有些小小的加快。

只是一点细微的变化，沈璃意识到了，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忽略，而行止，甚至根本就不会感觉出来吧。

他只会觉得&hellip&hellip她身体有问题。

&ldquo你中毒了。

&rdquo行止蹙眉。

沈璃在他漆黑的眼珠里看见了自己乌青的嘴和没有人色的脸。

她虚弱道：&ldquo毒、伤不了我&hellip&hellip主谋&hellip&hellip&rdquo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道吟咒的声音，从极小到极大，声音钻进沈璃的耳朵里，令她头痛欲裂，沈璃不由自主的咬牙，行止见她脸色越发不对，心中不由一急，道：&ldquo怎么了？&rdquo &ldquo声音&hellip&hellip&rdquo 行止面色更冷，显然，这道声音是针对沈璃而来。

砖石在身后一响，行止微微转过眼，看见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壮汉从废砖石里爬了出来，墙壁上，被沈璃摔死在墙上的人也掉落下来，这两名壮汉皆是满身鲜血，他们像听从了什么指挥，毫无意识的像行止走来。

沈璃见此，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欲起身再战。

肩头却被行止死死握住：&ldquo你不想活了么？&rdquo他声色冷厉，沈璃扯了扯嘴角，&ldquo就是因为想活。

&rdquo 行止唇微抿，心底泛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情绪，他连头也没回，衣袖一挥，五指向着两名壮汉的的方向一收，宛如晨钟大响，清天下浊气，极净之气自他周身溢出，光芒刺目之间，周遭一切化为灰烬。

&ldquo我会让你活着。

&rdquo 沈璃脑袋已经完全迷糊，心里的话拦不住一样呢喃出口：&ldquo以前&hellip&hellip没有哪个人是行止&hellip&hellip&rdquo 握住沈璃肩头的手心收紧，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行止漆黑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应该去追。

行止清楚抓住这幕后指使人的重要性，也知道沈璃必定也是希望他去将那人抓回来，还魔界一个清白。

但是&hellip&hellip 走不开。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色，行止把住沈璃脉搏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这个女子，大概从来没像女人一样活过，不沾胭脂，不会软弱，因为太强大，所以从来不会站在别人的背后，她就像她手里那杆银枪，煞气逼人。

如她所说，以前没有谁是行止，没有谁能将她护住，所以她总是习惯单枪匹马，去战斗，去守护，去承担伤痛，去背负本是男人应该背负的家国天下。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沈璃，一旦脆弱起来，便奇怪的让人心疼，像一只猫懒洋洋的伸出爪子在心尖挠了一爪，初时没有察觉，待察觉之时，已是又疼又痒，滋味难言。

&ldquo真是个&hellip&hellip麻烦。

&rdquo空荡荡的空间里只静静飘荡出这样一句话。

而那道身影却始终抱着怀里的人，一动没动。

庙里拂容君让景惜做了自己的小跟班，在庙里走来走去的让景惜帮他拎着根本用不着的药箱。

景惜道行不高，怕极了自己走着走着就不小心露出了蛇尾，悄悄的唤了几声拂容君，拂容君才笑眯眯的转头来看她：&ldquo累啦？那歇会儿？&rdquo 景惜将药箱递到拂容君面前：&ldquo仙君，我很想帮你，可是我怕自己忍不住变为原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会。

&rdquo拂容君笑眯眯的围着景惜转了一圈，&ldquo本神君的法力已经通到你身上啦！绝对不会让你化为人形的。

&rdquo说着，他已手中破折扇挑逗似的在景惜大腿上轻轻一划，三分玩暧昧，七分占便宜。

景惜脸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

拂容君又上前一步，面上轻浮的笑容还未展开，一道身影蓦地插|到两人中间，黑色宝剑往拂容君胸前一挡，将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

&ldquo仙君自重。

&rdquo 景言只落了四个字，转身将景惜手里的药箱往地上一扔，拽了她的手便往庙里走。

拂容君脸色一青：&ldquo你的相好不是在地上躺着么！出来作甚！&rdquo 景惜闻言愣愣的盯着景言，只见景言微微转头，冷冷睇了他一眼：&ldquo我与施萝姑娘并无私情，只是见她有几分面善，便多照顾了一些，仙君莫要污蔑了施萝姑娘的清誉。

&rdquo他将景惜手一拽，面色有些不悦，&ldquo还站着干什么？想留下来？&rdquo景惜立马垂了脑袋，有些委屈：&ldquo好凶。

&rdquo 景言眉梢微动，还未说话，忽听庙门前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他转过墙角，看见白衣人抱着一个血糊糊的身影疾步踏进屋来，白衣人声音不大，但却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ldquo拂容君何在？&rdquo 拂容君也看见了这一幕，神色一肃，疾步上前，跟着行止的身影便进了殿内：&ldquo这是怎么了？&rdquo 景惜也好奇的探头去打量，景言回头，正瞅见了她的目光追随拂容君的模样，景言胸口一闷，身形一动挡住了她的视线：&ldquo还想让别人占你便宜？&rdquo &ldquo仙君是好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闭嘴。

&rdquo 见景言脸色难看至极，景惜嘟囔道：&ldquo我又没做错什么&hellip&hellip不开心，你就回去照顾地上那个姑娘去，为什么老凶我。

&rdquo 景言瞥了景惜一眼，微微有些不自在道：&ldquo施萝姑娘只是&hellip&hellip有些原因。

&rdquo 景惜一扭头：&ldquo反正景言哥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有原因的，我都是错的。

&rdquo她转身离开，独留景言在原地愣神。

与此同时，在庙里面，拂容君看见满身是血的沈璃不由吃惊道：&ldquo她怎么会伤成这幅德行？&rdquo 行止没有搭理他，只是把沈璃往地上一放，让她躺平，然后抓住她的右手，对拂容君命令道：&ldquo将她左手握住，做净神术便可。

&rdquo拂容君不敢怠慢，依言抓住了沈璃的左手，却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又是一惊。

他只觉沈璃体温极低，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涌动，像是与血融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中了毒还是中了咒术。

拂容君嘴里泛起了嘀咕：&ldquo不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时间，怎么会弄成这样，若有什么发现，待得大家一起商量之后再去，岂不是更好。

&rdquo &ldquo她不会信任你。

&rdquo 行止声音极淡，话出口的同时，心里面也在想着，沈璃也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天界的任何人。

若不是实在伤重动不了，今日她怕是还得追着那幕后之人走的，固执到了极致。

拂容君一咬牙，净心术已经启动，他嘴里还是忍不住小声埋怨道：&ldquo所以说谁敢娶这样的女壮士回家啊！这种家伙哪有半点娇柔弱小惹人怜惜的女人味。

&rdquo 行止目光淡淡的瞅了拂容君一眼。

拂容君心道这婚是行止赐的，他那般说话定是让行止心有不悦，他一撇嘴，耷拉了脑袋，乖乖为沈璃疗伤，不知庙里安静了多久，拂容君晃似听到了一个十分轻淡的&ldquo有&rdquo字。

拂容君抬头愣愣的望行止，但见他面色如常，目光毫不躲闪，拂容君只道方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这个行止神君冷心冷情，连他姐姐洛天神女都不能让他动心，他怎么会怜惜沈璃这种女汉子。

沈璃的伤比拂容君想象的要更为严重，即便是他与行止神君一起施展净心术，也仍旧治了一个下午才将沈璃身体中的气息慢慢遏制住了。

她周身的伤口不再淌血，脸色看起来虽然还是苍白，但已经被才搬回来时的那副死人相要好看许多。

控制住了沈璃身体里面气息，拂容君长舒口气，道：&ldquo神君，到底是什么样的妖怪才能把碧苍王伤成这样？&rdquo在拂容君的印象里，这个魔界的王爷简直就是金刚将士，打不坏摔不烂，突然露出这么一面，让拂容君有些措手不及。

&ldquo此次掳走地仙的事只怕不简单。

&rdquo行止沉吟，&ldquo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不知他还有什么阴谋，沈璃伤重体中又带毒，不宜回魔界，所以待今夜歇后，明日一早你便先去魔界，告知魔君此间事宜，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之后立马启程回天界，兹事体大，不得耽搁。

&rdquo 拂容君一愣：&ldquo我？我去？&rdquo他有些不情愿，&ldquo可是&hellip&hellip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扬州这些事，就不玩会儿&hellip&hellip&rdquo 行止抬眼望着拂容君，倏尔一笑：&ldquo仙君想如何玩？可要行止唤两只神兽陪陪你？&rdquo 养在天外天的神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架得住的。

拂容君立即摇头：&ldquo我明日就走，可是扬州城里的瘴气还有这些吸入了瘴气的人怎么办？&rdquo &ldquo瘴气来源已被我斩断，四方地仙也已经归位，消除瘴气只是迟早的事，至于这些病人，我自有办法。

&rdquo行止看了看沈璃的脸色，&ldquo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去收拾一下，明日便走。

&rdquo 拂容君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的应了声知道了，他转身出屋，外面传来他寻找景惜的声音。

&ldquo捉住&hellip&hellip&rdquo躺在地上的沈璃气弱的吐出这一句话，双眼吃力的睁开，神智已经清醒了，行止将她肩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给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ldquo哪里还有不适？&rdquo 沈璃缓了一会儿，倏地双马微亮，拽住行止的衣服问：&ldquo苻生，抓住了没？&rdquo &ldquo苻生？&rdquo &ldquo当年烧了行云院子的那个家伙。

&rdquo沈璃咬牙，&ldquo当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晚上的事情都太过集中了。

他烧了行云的院子，咱们一去睿王府，小荷便莫名的知道了睿王隐瞒她的那些事，当时我确有感觉到一股隐隐约约的魔气，却没有细究&hellip&hellip&rdquo知道那人身上确有魔气，沈璃只道是同族的人私下在进行什么动作，&ldquo现在他又抓了地仙，造出那样的怪物，混账东西，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兔崽子，竟敢背着魔界行如此恶事，待我捉住他&hellip&hellip咳&hellip&hellip&rdquo 行止目光微沉，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却拍了拍她的背：&ldquo先养伤，别的稍后再说。

&rdquo 沈璃缓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行止抱在怀里，她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两下：&ldquo让我躺地上就好。

&rdquo行止像没听到一样，抱着她没动，一股凉凉的气流从他掌心流进身体里，沈璃只道他还在给自己疗伤，便乖乖的倚在他怀里没有动。

&ldquo我中的这毒难解吗？&rdquo &ldquo略有些困难。

&rdquo行止声音淡淡的，虽说的是困难，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轻轻松松，沈璃也没有多在意：&ldquo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回魔界？&rdquo &ldquo缓缓吧。

&rdquo行止声色带了几分恍惚，&ldquo待我将消解瘴毒之法交给该交的人。

&rdquo 今夜瘴气渐消，拂容君撤了结界，将景惜带去房顶上坐着：&ldquo想看星星吗？&rdquo 景惜眨巴着大眼睛望他：&ldquo可以吗？&rdquo 拂容君勾唇一笑：&ldquo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rdquo言罢手一挥，仿似清风一过，景惜头顶的那一片天空瘴气全消，露出了璀璨的星空。

景惜惊叹的张开了嘴：&ldquo真的出现了，好漂亮。

&rdquo 拂容君深情的望着景惜：&ldquo在我眼里，你的眼睛与星空一样美丽。

&rdquo景惜愣然转过头来，拂容君紧紧捉住她的目光，唇慢慢往她的唇上印去。

&ldquo景惜！&rdquo一声厉喝夹着控制不住的怒气震人耳膜。

景惜立马转过头，看见下面的景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拂容君怒道：&ldquo怎么又是你！&rdquo 景言目光森冷，如箭一般扎在拂容君身上，拂容君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知道这家伙打不过自己，顶着他要杀人的目光，将景惜的手一牵：&ldquo他总是对你那么凶，我们不理他。

&rdquo 景惜却往后一缩，抽回了自己的手：&ldquo我&hellip&hellip我还是下去&hellip&hellip&rdquo 拂容君凑嘴巴到景惜耳边小声道：&ldquo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他之前为了另一个女人对你怎么凶，你不让他醋一醋，紧张一下，他会把你吃得死死的。

&rdquo拂容君笑着对景惜眨了眨眼，&ldquo相信我没错，本仙君可是情圣呢。

&rdquo 景惜愣愣的望着拂容君：&ldquo仙君，是在帮我？&rdquo &ldquo没错，不过我可是要报酬的，你得亲亲我。

&rdquo 景惜脸蓦地涨红，连忙摆手：&ldquo使不得使不得。

&rdquo 拂容君哈哈一笑：&ldquo逗你可真好玩。

&rdquo言罢，他将她腰身一揽，身形一转便没了人影。

下方的景言愕然了一瞬，巨大的愤怒涌上来之时还有一股遏制不住的恐慌在心里撕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是与他一起长大，一直属于他的这个姑娘被人偷走了一样，让他抑制不住的惊惶。

沈璃恢复的速度极快，第二天早上身体便好了许多。

睁开眼，她环视四周，景言在意的女子已经醒了，静静的坐在墙角，见沈璃望向她，她点头招呼，沈璃亦回了个礼。

目光一转，看见行止倚着庙中柱子闭目休憩，窗外的阳光从破陋的窗户纸里透进来，有一星半点落在行止脸上，让他容颜看起来闲散静好，恍惚间仿似让沈璃又看见了那个在小院葡萄藤下坐摇椅的凡人。

沈璃闭了眼，静了一会儿，扔开脑海里所有思绪，待她再睁眼时，却不想正对上行止初醒的目光：&ldquo身体可有好点？&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沈璃挪开眼神，眨巴了两下眼睛，倏地站起身，推开庙门，晨光铺洒了她一身。

天上瘴气已消退得差不多了，风中虽还有些气息残留，但已比之前好了许多，沈璃深吸一口气，阳光虽衬得她面色苍白，但也令她眼中的光亮极为灿烂，她唇角一扬：&ldquo此次虽然没捉住主谋，但能换得此间安宁，也算有所获。

&rdquo 行止倚着庙中大柱睡了一晚，肩背有些僵硬，他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微哑着嗓音道：&ldquo在我看来，王爷不过是智谋不够，命来凑。

&rdquo 沈璃一挑眉，回头看他：&ldquo说来也奇怪，在遇见神君之前，沈璃不管是上战场杀敌，还是私下里斗殴，可都没伤得这般重过。

偏生遇到神君之后，逢战必伤，每伤必重。

&rdquo她话音一顿，揶揄道，&ldquo若再这样下去，沈璃哪一日死在战场上了也说不定，到时候，神君可得拿命来赔。

&rdquo 行止一笑：&ldquo无稽之谈。

&rdquo 沈璃在逆光中转头看他，语带几分玩笑：&ldquo神君这是舍不得自己金贵的身体吧。

&rdquo 行止站起身来，一边拍自己的衣摆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ldquo若有那么一天，行止拿这条命赔你便是。

&rdquo 没想到他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沈璃一怔，定定的望了行止许久，倏尔转头一笑，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再说。

&ldquo啊！&rdquo庙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沈璃听出那是景惜的声音。

静静坐在屋子角落的施萝神色一动，微微探身往外看去。

沈璃眉头一皱迈步往那方走去，还没走近便听见一阵嘈杂，有许多人在围观的窃窃私语，有景惜着急的劝，&ldquo景言哥哥！你在做什么！&rdquo 沈璃破开人群，往里一看，见拂容君摔坐在地上，他表情不见窘迫，到有些奸计得逞的得意，反而是景言，虽然站着，一身杀气汹涌，但面色却微带憔悴，目光狠戾的盯着拂容君，仿似恨不能将他杀而后快。

景惜往拂容君跟前一挡，目光中尽是不满：&ldquo景言哥哥太过分了！&rdquo 景言面色更冷：&ldquo闪开，今日我必除了他不可。

&rdquo 拂容君风凉道：&ldquo小惜，你师兄好厉害啊。

&rdquo 一看这场景沈璃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冷了脸色上前两步，一脚踹在拂容君屁股上：&ldquo装什么，起来，又在祸害人！&rdquo 拂容君挨了一脚，转过头刚想发脾气，但见来人是沈璃，心里的恼怒瞬间变成了惊叹：&ldquo壮士！恢复得可真快。

&rdquo见行止也慢慢走过来，拂容君一声清咳，站起身来，冲围观的人摆了摆手：&ldquo别看了别看了，都回自己的地方呆着去。

&rdquo 人群四散而走，却有一人静静立着没有动。

景惜一看见施萝，表情僵了一瞬，默默的垂下脑袋，景言见她这个反映，便也向施萝那方看去，但见施萝一脸苍白的在那方立着，景言一怔，脸上的愤怒稍稍一收，有些不自然的握紧了拳头。

行止缓步踏来，浅浅一笑：&ldquo拂容君这场戏散得可真早，行止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呢。

&rdquo 拂容君一撇嘴：&ldquo行止神君昨日下了赶人的命令，拂容自是不敢耽搁半分的。

这便打算回天界了。

&rdquo &ldquo想走？&rdquo听出拂容君言下之意，景言心底的怒火又被撩起，他忽然拔剑出鞘，直向拂容君扎去，景惜急得不管不顾的往拂容君跟前一挡，厉声道：&ldquo你到底要做什么！&rdquo 剑尖在景惜胸口前一转，在空中划出了极一道弧度，被景言大力的扔到了一边，金属撞击地面的清脆声音挑动景惜与施萝的神经，景惜愕然的看着一向冷静克制的景言，他仿似再也隐忍不下去了一般，瞪着她，怒道：&ldquo与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在一起彻夜未归！你道我是要做什么！&rdquo 景惜一愣，呆了半晌才道：&ldquo仙君只是带着我去看了一晚上星星&hellip&hellip&rdquo 景言脸色铁青，沈璃瞥向一旁的拂容君，目带怀疑：&ldquo当真？&rdquo拂容君比划出手指立誓一般道：&ldquo自然当真。

&rdquo他转而瞟了景言一眼，&ldquo小惜师兄这么大火气，莫不是找了一宿找不到人，醋意蚀骨，忍不住了吧。

&rdquo 景惜眼眸微微一亮，目带期冀的望向景言，景言眸底的光深了一瞬，转而瞥了施萝一眼，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景惜眸中的光便在期待之中慢慢黯淡了下去，她突然很想开口问，他说在意施萝姑娘是有原因的，那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正是场面静默之时，行止突然插|进话来：&ldquo这眉来眼去的一场戏看得我好生头晕。

与女子相处太过劳累，公子可有兴趣与行止走走？&rdquo闻言，众人愕然的望向行止，行止一笑，&ldquo别误会，只是想走走而已。

&rdquo 庙外荒树林中一人没有，因为瘴气初退，天上连飞鸟也没有一只，在寂静的林间走了一会儿，离寺庙渐渐远了，沉默了一路的行止才道：&ldquo景言公子师从道门，可有习得一星半点的法术？&rdquo 景言一默：&ldquo说来惭愧，我自幼跟从师父，但却没有学会半点道法，师父说我天分不在此，所以只教了我一些武功。

&rdquo 行止沉默的走了两步：&ldquo我有一术欲教于景言公子。

此法可驱除人体中瘴毒，不知景言公子可有兴趣？&rdquo 景言一愣：&ldquo自是想学&hellip&hellip可是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若想学，那便一定能会。

&rdquo行止顿住脚步，手臂轻抬，在景言脑门上轻轻一碰，光华没入他的额头，只见景言眼中倏地一空，那道光华在他周身一游，随即消失于无形。

景言眼底闪过一道光亮，待眸中再次有神时，他的瞳孔已变成了银灰色，添了几分令人肃然起敬的冷然。

行止唇角的弧度轻浅，但却是极为舒畅的微笑：&ldquo清夜，好久不见。

&rdquo &ldquo吾友行止。

&rdquo景言一声喟叹，声调却与他方才大有不同，&ldquo我本以为，我们再无相见之日。

&rdquo &ldquo若不是两世皆遇见你，我亦是不知，这便是你的转世。

&rdquo行止摇头，&ldquo天道之力，便是我以神之身份活至现在，也无法窥其万一。

能找到你，全属缘分了。

&rdquo &lsquo景言&rsquo苦笑：&ldquo以前不知，所以轻狂，而今世世受天道所累，方知不论你我，皆是尘埃一粟，再是强大，不过是天赐福分，它说要收回，谁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rdquo他一叹，&ldquo吾友行止，此时你唤醒我的神格，非天道所授，不可为之啊。

&rdquo &ldquo我不会做多余的事，不过通通你的经脉，让今世的你得以习消除瘴气的法术。

&rdquo行止一默，&ldquo也开开天眼，让你看看你生生世世寻找的人今生到底投做了谁，别又入了歧途，错许姻缘。

&rdquo &lsquo景言&rsquo一愣，笑道：&ldquo你倒是，比从前爱管闲事了一些。

对神明来说，这可不是好事。

&rdquo 行止笑了笑：&ldquo另外，还有一事欲问你。

苻生此人，你可还记得？&rdquo &lsquo景言&rsquo略一沉吟：&ldquo有几分印象，身为睿王之时，早年被太子谋害过，而后听说那计谋便是苻生此人献的。

后来你也参与过睿王与太子的皇位之争，应当知晓苻生那人在其中起了多关键的作用，我犹记得是将他处死了。

&rdquo &ldquo这一世你可有觉得谁与那人相像？&rdquo &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他琢磨了半晌，&ldquo确有一人，此生景言乃是孤儿一名，父母皆在幼时遭难，景言过了两年被监禁的日子，后来在一名女童的帮助下逃出生天，遇上了景惜的父母，而那名女童却没了下落。

细想下来，害景言父母之人，的确与苻生有几分相似。

&rdquo 行止静默，微冷的目光中不知沉淀了什么情绪，待他回过神来，&lsquo景言&rsquo眼眸中的银光却在渐渐消散，听得他道：&ldquo你的神力约莫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吾友，保重。

&rdquo 行止眼眸一黯却还是笑道：&ldquo嗯，保重。

&rdquo 光华褪去，景言倏地身子一软单膝跪地，行止将他手臂扶住：&ldquo试试碰一碰土地。

&rdquo哪还用行止交代，景言因为身体太过无力，另一只手撑在地上，他只觉掌心一热，待回过神来，竟发现面前这块土地已经被净化得比周围的要干净许多：&ldquo这&hellip&hellip这是？&rdquo &ldquo净化术。

&rdquo行止道，&ldquo能力初醒，身体有些不适是正常的，你且回去歇着，不日便可为大家消除瘴毒了。

&rdquo 景言觉得惊奇极了，缓了一会儿，身体能站直了，他一分也不肯耽搁，赶着回了庙里。

见他身影消失，行止捡了颗石子随手往身后的枯木上一掷：&ldquo还要尾行多久？&rdquo 沈璃从树干后面慢慢绕了过来，清了清嗓子：&ldquo我散步而已。

&rdquo 行止失笑：&ldquo如此，便陪我再走走吧。

&rdquo 林间树无叶，一路走来竟如深秋一般使人心感萧瑟。

沈璃斜眼瞅了行止几眼，嘴边的话还是没有问出来。

行止走着走着哑然失笑：&ldquo这么犹豫的表现，可不像我认识的碧苍王。

&rdquo 被点破，沈璃也不再掩饰，直接问道：&ldquo天界的事我虽不甚了解，但也还是知道，这天上天下也就剩你一个神明了。

方才那景清又是怎么回事？&rdquo &ldquo现在只有我一个没错，可是在很久以前，天外天住着的神，可不止我一个。

&rdquo行止目光放得遥远，几乎找不到焦点，&ldquo因为太久远，不仅对你们，甚至对于我自己来说，那都是遥远得无法追溯的事了。

&rdquo他唇边的笑弧度未变，可却淡漠至极，&ldquo景言是上一世的睿王，也是曾经我的挚友，名唤清夜，银发银瞳，当初他可是艳绝一时的天神。

&rdquo 沈璃侧头看了行止一眼，他的侧颜即便看了那么多次，但还是令人觉得让人嫉妒的漂亮，沈璃不由脱口道：&ldquo与神君相比呢？&rdquo 行止一侧头，轻轻瞥了沈璃一眼，唇边的笑有几分醉人：&ldquo自是我更美。

&rdquo 他这话中的自满与自夸不令人反感，反而让沈璃勾唇一笑：&ldquo我也是如此认为的。

&rdquo沈璃如此坦然夸奖他的容貌，倒让行止有一分怔然，沈璃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接着问道：&ldquo之后呢？你的挚友为何不是神明了？&rdquo &ldquo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凡人。

&rdquo行止声色依旧，眸中的光却有几分黯淡，&ldquo他动了私情，为救凡人，逆行天道，神格被废。

&rdquo 沈璃一愣：&ldquo还有谁&hellip&hellip能处罚神明？&rdquo &ldquo神乃天生，自然受天道制衡。

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沦为私用，这世间岂不乱套。

&rdquo他转头看沈璃，&ldquo天外天并不比世间其他地方逍遥多少。

&rdquo行止脚步未停，边走边道，&ldquo清夜被贬下凡间。

生生受轮回之苦，世世与爱人相误。

&rdquo 沈璃想到前一世的睿王，不管他想要的女子到底是谁，但最后他终究是将两个女子都错过了，而这一世的景言，身边亦是出现了两个人&hellip&hellip沈璃心中疑惑：&ldquo他喜欢的人到底投胎成了谁？&rdquo &ldquo或许只有每一世的最后，他与爱人相误时，才能有所定论吧。

&rdquo 沈璃沉默。

&ldquo不过，我方才唤醒了他的神格，通了他一丝神力，或许他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吧。

但到底会成何种结果，皆看造化。

&rdquo行止望天，&ldquo也盼天道，莫要太过赶尽杀绝。

&rdquo 沈璃沉默了半晌却道：&ldquo不对。

&rdquo她脚步一顿，&ldquo我觉得事情何不看得简单一点，虽说清夜如今是没了神格，但并不代表上天时时刻刻都在干扰他的生活。

上一世他是睿王，他与他的王妃生死与共，自然心里是爱王妃的。

可这一世他是景言，他与景惜一同长大，很明显现在他心里是有景惜的。

上一世和这一世不是绝对关联的，他的命运乃是三分天造七分人择，怪不得宿命。

&rdquo 行止也顿下脚步回头来望她：&ldquo你这番话倒是新鲜。

不过不管再如何说，景言这一世的磨砺必定与情有关，这是你我都插不了手的事。

他们的热闹也只能看到这里了。

&rdquo 沈璃一默，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道：&ldquo你既然说清夜被废了神格，那方才你又是如何唤醒他的神格的？就不怕也遭了天谴？&rdquo &ldquo清夜虽是被天罚，但因并非犯的罪大恶极的过错，所以现在虽为凡人，身上或多或少的也带着几分神气。

只是他在人间待得太久，那分气息连我也不曾察觉。

多亏你上次那个&lsquo重复命运&rsquo这句话点了我一下，这才让我心中有了猜测，仔细一探，果然如此。

我这才施了法子，勾出他体内的那股气息。

但气息太弱，连他从前力量的万一也不及，不过解这些人身上的瘴毒倒是够用了。

&rdquo他一顿，笑道，&ldquo至于天谴，一星半点的小动作，倒是勾不出天谴的。

&rdquo 那要什么样的大过错&hellip&hellip话到嘴边，沈璃将它咽了下去，方才行止不是说了么，清夜是因为动了私情啊&hellip&hellip 她恍然想起魔界之时，她微醺夜归时那个晚上，行止笑着说，神是没有感情的。

她这才知道，神不是没有感情，他们是不能动感情的。

见沈璃沉默不言，行止一笑，掩盖了眼眸里所有的情绪，&ldquo走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吧。

&rdquo 是夜，月色朗朗，扬州城在劫难之后第一夜点燃了烛灯，虽然灯火不比往日，但也稍稍恢复了几分江南水乡的人气儿。

拂容君已经乖乖去了魔界通信。

听说他走之前又好好让景言醋了一醋，沈璃心里估摸着，那拂容君心里，只有一分是真心想帮景惜笨丫头，其余的心思皆是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偏景惜把拂容君的话当真，知道他走了，好生难过了一阵。

而不止是景惜，庙里好些见过拂容君的姑娘知道他走了，皆是一副叹断了肠的模样。

沈璃看在眼里，对拂容君更是气愤，那东西在魔界欲对墨方下手不成，转而又到人界来勾搭姑娘，他对人对事，哪有半分真心。

&ldquo好色花心之徒，到哪儿都改不了本性。

&rdquo沈璃对拂容君不屑极了，行止刚给一个身带瘴毒的中年人驱除了瘴毒，一站起身便听见沈璃这声低骂，他转头一看，只见街对面几个才病愈的女子在抢夺一块白绢帕子，仔细一看，那是天宫上织云娘子们的手艺，能留下这种东西的必定是拂容君无疑。

&ldquo人走了，东西还在祸害人间。

&rdquo沈璃想想便为这些姑娘感到痛心，&ldquo蠢姑娘们！分明除去城中瘴气这事与那草包半分干系也没有！&rdquo 行止闻言低笑：&ldquo王爷这可是在为拂容君抢了你的风头而心怀怨恨？&rdquo &ldquo魔界不比天界逍遥，因常年征战，赏罚制度可是很鲜明的，谁的功劳便是谁的功劳，不会接到别人头上去。

&rdquo沈璃好面子，心里又有点虚荣。

她此生最享受的便是敌人倒在脚下的感觉，还有将士百姓们拥戴的欢呼，而这次两个都没得到，沈璃难免觉得不满，&ldquo替你们天界办事，劳心劳力中毒受伤不说，事情结了，功劳还是别人的。

你们天界的人倒是都大度！&rdquo 行止失笑：&ldquo王爷的功劳行止记在心里，回头必定回报天帝，让他好好赏你。

&rdquo &ldquo别的赏就免了。

&rdquo沈璃斜眼瞥行止，&ldquo能废了我与拂容君的这门亲事，天界便是再让我去杀十头妖兽，我也是愿意的。

&rdquo 行止沉默了一瞬，还没说话，正适时，天空忽然一阵斑斓，紧接着，一声爆破的响震动整个扬州城。

行止一笑：&ldquo沈璃，转头。

扬州城开始放烟花了。

&rdquo 沈璃一转头，大道的另一端，有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放烟花，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映得空中流光溢彩极为美丽，伴随着爆竹的声音，整条大街像过年一样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皆推开了门，人们渐渐走到了大街上，驱逐了扬州城中的死气沉沉。

方才被行止治愈的中年人咳嗽了两声，点头道：&ldquo新日子，迎新日子咯。

扬州城这才有点人味儿啊！&rdquo 耳边的声音渐渐嘈杂，随着一朵朵烟花的绽放，扬州城这条中央大街上越来越热闹，人们跟着烟花的声音欢呼。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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