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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维兰德回来了。
玛丽给他打电话,说维兰德你要是再不来,那两个天天打架的小崽子就要把我家的屋顶给掀了。
维兰德说这就来。
玛丽放心地挂断电话,转头就有两伙匪徒在她家外面的街道爆发了激烈的冲突,直接把她家的屋顶掀飞了。
玛丽:…… 几天后,维兰德到了玛丽家,看着她家被掀飞的屋顶感慨:玛丽,我已经尽快赶来了,没想到就这么几天,他们就把你家的屋顶给掀了。
刚好我在附近有座房子,不如你们搬过来住吧。
玛丽说:维兰德,我那是夸张的说法,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维兰德:没有,我知道是哪两个帮派在你家附近打斗,已经想办法把他们的老大送进监狱了。
但我真的在附近有座房子,不远,就在对面,孩子也不需要换生活环境。
玛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维兰德一直说他幼年时代过得比较幸福,但母亲去世后家道中落,他身负巨额债务,还要赡养受到严重创伤的父亲,不过他始终积极乐观,并用这段故事在他的学生时代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与同情。
就算维兰德对外表现出来的人设一直是个空壳,其实这个人的内里早就被另一种东西填满,而且玛丽和赤井务武都对此心知肚明,但这种“我不演了,现在我随手帮你搞定两个伦敦帮派,还得送你套房子”的做派是想干什么? “维兰德,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别绕弯子。
”玛丽叹气。
维兰德对真正熟悉的人毫不含糊,就直说了:“我继承了一笔遗产,那座房子是遗产的一部分,但接下来我有些麻烦需要解决,不常在家,所以想让你们再帮我养两年儿子。
” 他说完,又补充道:我的新家就在那座房子隔壁,让小银住在那边就好。
“再养两年,”玛丽幽幽地说,“他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 维兰德听到玛丽这么问,就知道她不会拒绝。
他笑起来,回答:“当然是我的,他只会听我的话。
” 他会听我的话,执行我的命令,成为我意志的一部分,无论我把他放在哪里、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因此背叛我,直到我们的契约结束。
他是我的。
…… 玛丽没有接受维兰德的礼物,但跟赤井务武商量后,他们还是搬到了维兰德给的地址附近。
那个街区刚好有人急着出手住宅,价格不错,不过背后有没有维兰德就不知道了。
呵,玛丽现在看什么事都觉得背后有维兰德的手笔。
但她懒得管了。
朋友就是朋友,维兰德都把自己的儿子交到她手上了,赤井玛丽当然能感受到维兰德要做的事的危险性和紧迫性。
信任和利用她还是分得清的,维兰德对朋友向来是两者皆有。
她对赤井务武说:如果维兰德出事了,我们就带着三个儿子跑路。
赤井务武根据对老婆的了解自动翻译:等维兰德死了,他儿子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要把他留下的儿子安全养大成人。
赤井务武:…… 玛丽还是太天真了,对维兰德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赤井务武跟维兰德甚至不如玛丽和维兰德熟,但他从长辈那里听说过维兰德那一家人的事:他们跟你结交,一定是因为用得上你;给钱没有关系,随便收;但当他真的对你好、跟你打感情牌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他们给你的东西,背地里一定是有价格的。
那个家族的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过他们要的不是钱。
“维兰德,”他找到维兰德,问没怎么联系过的表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发的男人正在打哈欠,好像昨晚没睡好,看到赤井务武,维兰德笑着跟他招招手,说好久不见啦,表哥。
赤井务武:……你以前可没这么叫过我,维兰德。
他们两个小时候是认识的,维兰德还在他家住过,不过忽然有一天维兰德家的人都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
当时赤井务武问过长辈,可所有的长辈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告诉他不要问,于是他就再也没见过维兰德这个人。
结果十多年过去,他们兜兜转转又在伦敦这座城市里见面,彼此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却都没有谈及那些往事的意愿,直到现在。
维兰德走下楼,给赤井务武倒茶,两个人坐到沙发上,他才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你可以认识我了,表哥。
” 是“可以”认识。
赤井务武很想对维兰德说表弟啊,别讲谜语了,但他又知道维兰德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我还是不认识你吧。
” 对我们彼此都好。
维兰德说好,等能说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那个时刻已经不远了。
“所以——” 赤井务武站起来,注视着维兰德的眼睛,重新问了一遍他来这里最初想问的问题。
“——你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他已经猜到答案,但那也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等着维兰德回答,等着维兰德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金发的年轻男人没有避开他的是视线,在下午的阳光里放下茶杯,露出跟以往没什么区别的笑容。
“我要复仇。
” 这就是他迄今为止都没有抛弃过去、作为“维兰德”活到现在的理由。
…… 赤井务武回到家,本想跟玛丽再谈谈维兰德的事,但他推门就看到玛丽在做饭,顿时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玛丽问他:你站门口干什么呢? 赤井务武的脑子自动回答:孩子呢? 玛丽说你忘了吗,秀一说他要学手风琴,Juniper陪他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哦、对了,确实是这样。
赤井务武想起来了,秀一昨晚忽然跟他们两个说想继续学手风琴,而且说想成为一名音乐家,他和玛丽问为什么,秀一说想弹给小银听。
虽然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商量的,但赤井务武看小银的表情有点嫌弃,秀一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过他们两个平时好像就是这么相处的,没事了。
秀一前两年在姑妈家学过几天手风琴,当时没见他怎么喜欢,也没有要正经学的意思,但赤井务武看他这次不是心血来潮,就为他请了一位手风琴老师。
小银对此没什么兴趣,但还是跟着去了。
玛丽坐在餐桌前叹气。
“赤井务武,如果你儿子真的要当音乐家,你会支持他吗?”赤井玛丽从早上开始就在想这件事,她和丈夫都是MI6的探员,如果儿子一定要成为抛头露面的音乐家,先不提MI6方面的反应,这件事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险性。
回到家的黑发男人沉吟片刻,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他脱掉外衣,关上门,将帽子挂在衣帽架上,才对赤井玛丽说:“要不,你先担心哪天维兰德的儿子要走,秀一跟着他跑了的可能?” 玛丽:…… 这确实好像是个更严峻的问题。
幸好维兰德的儿子没走,两年后维兰德又失踪了,Juniper又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
玛丽看着她家的三个孩子,心想什么维兰德的儿子,这是我家的。
等回来的时候,维兰德住在了她家隔壁,但时不时消失,于是银发的小孩就经常去玛丽家蹭饭。
不知道是不是维兰德的意思,银发的小孩学了一手很好的厨艺,把玛丽从厨房里解放出来了,其他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又过了两年,维兰德失踪得越来越频繁,玛丽知道维兰德家没人,就让Juniper在维兰德不在的时候留宿赤井家,反正以前也是这样的,根本没什么区别。
维兰德每次回来,都很郑重地跟她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儿子,玛丽。
玛丽:呵。
这一年,秀一和Juniper十三岁,在读中学。
赤井夫妇早就习惯了家里多了个儿子的事,邻居也都默认小银就是他们家的孩子,至于维兰德这个人,在不在的都没什么区别,反正他就算回家也待不了多久。
玛丽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小孩的头发越来越长,赤井秀一也明确了自己学手风琴的目标:他并不是真的想成为什么音乐家,只是想弹给小银听。
于是,赤井务武担心的事发生的概率增加了。
他私下里问过两个儿子。
他问秀一,如果小银要离开,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你会怎么做? 赤井秀一:我不能一起去吗? 他问小银,如果你父亲要带你回北欧,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你会…… Juniper:我会? 赤井务武:你会想念秀一吗? Juniper:不会,他会自己来找我。
赤井务武:…… 他回家,对玛丽说,完了,我们儿子好像要跟着维兰德的儿子跑了。
对此维兰德表示不可能的,他家小孩是那么单纯的人,来自人迹罕至的雪山,刚在人类社会过了没几年,要拐也是玛丽的儿子把他的儿子拐走。
而且他这几年都住在伦敦,根本没有回北欧的打算,起码最近的几年里没有。
玛丽:维兰德,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十三岁!他不是三岁! 维兰德:赤井务武十三岁的时候还…… 他还没说完,赤井务武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玛丽狐疑地看着这两个男人,赤井务武横着挪动脚步,说没事没事,我跟维兰德谈谈,谈谈,然后扯着维兰德跑了。
赤井玛丽越想越不对,一直坐在没开灯的沙发上等赤井务武回家,结果吓到了从手风琴课回来的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赶紧把上次跟小银打架和上上次偷偷倒掉玛丽做的草莓布丁的事给交代了。
于是赤井务武到家的时候,就看到玛丽正在用MI6的信函敲大儿子的脑壳,而维兰德的儿子就乖乖坐在一边,正在做他们的数学模型。
赤井务武蹑手蹑脚地钻进卧室,但还没来得及关上卧室的门,背后就响起了玛丽幽幽的声音:“赤井务武,站住。
” 赤井务武:“……” 他叹气。
赤井家总是在上演类似的场景,赤井务武都快习惯了,坐在一边沙发上的Juniper也习惯了。
他从小看到大,到十年级的时候,已经对玛丽接下来会说的话倒背如流。
玛丽会教训赤井秀一,会教训赤井务武,也会语重心长地跟秀吉讲道理,但不会这么对他。
玛丽一向分得很清,即使嘴上说着“什么维兰德的儿子,这是我儿子”,也不会真的把维兰德排除在外,也不会插手Juniper的教育——那是维兰德的事,维兰德有自己的判断。
虽然她很怀疑维兰德是怎么教小孩的、到底教了没有,但这不是她和赤井务武要干涉的事。
Juniper觉得这样就很好,虽然维兰德说的是管一管也可以,毕竟他没有时间。
银发少年在赤井家的鸡飞狗跳要再度升级的时候恰到好处地说该睡觉了,明天秀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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