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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刚进容家时,除了有肚子,什么也没有。
被安置在容府角院里待产,屋里的嬷嬷丫头都是楚氏一手安排的。
楚氏问过真娘:“实在容不下,也不是没办法的。
” 真娘听到这句,失手打翻了茶盏,这是她头一回从楚氏的目光中看见别的东西。
“怎么能……怎么能干那种事……”真娘脸色发白。
楚氏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目光深含忧虑,轻声对她道:“娘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 至于老三,老三不会察觉。
真娘还是摇头:“欺人易,欺心难,就算真的天不知地不知,我也知道啊。
” 当年的真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此时的真娘听到这句,想了片刻,对楚氏道:“我还是不会做那种事。
” “但我会带朝朝走!”不论想什么办法,就算逃跑也好,她都会带着朝朝走。
楚氏等来一个没让她失望的答案,她笑问:“你与朝朝怎么样?” “我们俩生分是不生分的,只是……”只是不像母女。
“这有什么不好?朝朝自己作惯了主,你要管她,说不准你懂的都还没她多。
” 二人这么多年都像姐妹那样相处,不仅是真娘习惯了,朝华自己也习惯了。
要是改个模样,二人都会觉得别扭。
真娘也笑:“我也觉得如今这样很好。
”她来照管朝朝生活上的琐事,大事都让朝朝自己拿主意。
…… 朝华正在千步廊下当差,早上一碗面吃得手脚暖和,守在值房,等着户部来人。
朝华整理好明细,就等户部官吏过来审计,听说邓太后觉得户部又拨款又审核忙不过来,要另设新部。
独立于六部和各司之外,专司审计。
六部正在议论此事,今天的千步廊比往日都要更热闹,官员小吏们披着厚斗蓬来来回回。
别处都不得闲,只有朝华这边的小跨院里静无人声。
净尘师太进宫去为太后娘娘诊平安脉了。
每回都说是去引凤殿,其实每一趟来回都费了更长时间,算算路程和脚程,应当是去了昭阳观。
两位徐良娣都“有孕”,在昭阳观中待产,算一算日子,该有七个多月了。
前些日子,朝华还看见师父配了几帖安胎的药,师父没避讳,朝华也从没主动开口问过,这些事不该她知道。
她搓了搓手,往炭盆里添了两块炭。
煮上热茶水,烘上几个桔子栗子,又把家中带来的食盒取出来热上。
今天娘做的点心的是竹结卷小馒头,大概是加了牛乳子,闻起来就很香甜。
她刚搓搓手预备吃个牛乳馒头,就听见门外传来响动,门帘被人掀开。
朝华只当是户部的小吏来取明细,一抬头,就见整个门框都被人挡住大半。
背着光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能看见影子,明明外头雪停了,那人一步却抖落了满地冰霜。
还从朝华手里取出那巴掌心大小的小馒头,整个往口中塞:“朝朝,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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