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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棋局。
听到门口的动静,九皇子扭头看去,嘴甜地喊道:“舅母!” 两人在德妃的寝宫见过,九皇子对季绾印象深刻。
季绾有些不适应,佯装不解地左右瞧了瞧,“九殿下在唤谁?” 九皇子放下棋子,笑嘻嘻的,“当然是唤您了。
” 看他气色不错,季绾放下药箱走过去替他把脉,感慨于小孩子的恢复力。
九皇子晃了晃灵活的另一条腿,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比身处皇帐时活泼许多。
君晟一颗颗收起棋子,将袖珍的棋盘和棋笥一并收进箱笼,没问季绾去了哪里,显然已经知晓。
季绾不打算提今日被戏谑的事,并非不敢向君晟告状,而是不想让君晟为此与太子发生冲突。
与馥宁公主不同,那是储君,能避则避才是。
晌午时分,御厨为留在营地的人们呈上切好的烤羊腿。
九皇子吃得小嘴油乎乎,吃饱喝足后霸占了半张床,没有离开的意思,三岁前,除了德妃,他最喜欢缠着的就是君晟。
季绾坐在桌边,笑看着耍宝的小胖子,眉眼温柔。
君晟饮了一碗热汤,“午休会儿。
” “你们歇着,我不累。
” 君晟意味深长地凝着看向别处的女子,起身走到床边,将九皇子往里挪了挪。
九皇子笑嘻嘻朝季绾招手,“舅母快来睡午觉。
” “不了......” “来嘛来嘛。
” 小胖子鲤鱼打挺,盘腿坐在木床上,继续勾手指。
盛情难却,季绾也实在找不出其他事情做。
她和君晟是名义上的夫妻,不该在孩子面前表露出不自然的相处,童言无忌,保不齐将他们的事说出去引来旁人猜疑。
她走过去,挨着个边儿躺下,背对躺在中间的男人。
木床本就小,容纳两人已是负荷,何况再容纳一个小胖墩。
“别压着九殿下的脚。
”她环抱住自己,将存在缩至最小,还不忘小声提醒身后的男人。
身后的人听取了她的提醒,往她这边挪来,胸膛贴在她的背上。
温热感袭来,季绾缩起肩膀,感受到男人曲起的膝头抵在了她的腿弯。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将大半的床留给了最里面的小胖墩。
季绾想要起身,却被君晟以一条手臂再次环住。
男人埋头在她的长发里,低哑道:“睡吧,咱们别打扰澈儿休息。
” 季绾欲哭无泪,勉强以一种诡异的体态与身后的人依偎,说服自己放轻松。
太子大帐内,服过汤药的太子慕淮感到疼痛有所舒缓。
一名东宫官员递上蜜饯,“殿下一直不愿与君晟正面交锋,此番戏弄他的夫人,会不会......” 沈栩不在帐中,太子也没了顾虑,“孤是想试探那女子在君晟心中的分量。
” 若分量充足,便是软肋。
以前君晟的软肋是胞弟君豫,后来认回沈家,似乎不再有软肋。
一个没有软肋的人,在必要时刻可不好拿捏。
“殿下是在故意激怒君晟?” 太子不置可否,一贯需要别人揣度他的心思。
傍晚,霞光漫天,季绾在沉睡中翻了个身,鼻尖触到一抹柔软,她在柔软中转醒,入目的是一片玉白肌肤,吓得登时向后退,险些跌下床去,被一只大手撑住。
君晟附身前倾,用力兜住她的背,将人扶坐起身,“做噩梦了?” 季绾当他是被扰醒的,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立即点头掩饰尴尬。
鼻尖的触感犹在,温热、柔软,是男人淡色的唇。
君晟松开她,扭头看向里侧还在酣睡的孩子,“咱们睡了很久。
” “......” 这话听起来怪歧义的,季绾没接,穿上绣鞋假意揉肩。
君晟扬眉,“我帮你?” “不用。
” 她垂下手,想起披风的事,与君晟如实道出,询问他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君晟只道:“我会代你送还,不必为此挂心。
” “稳妥吗?” “不信我?” “信。
” 怎会不信他。
有人主动替她解决麻烦事,自然是件乐事,季绾展颜,不再纠结。
须臾,圣驾归来,留在营地的众臣前去迎接。
太子走在最前面,朝马背上的男人恭恭敬敬行礼。
承昌帝跨下马匹,手里抓着一只野兔,笑着拍了拍太子的肩,关切几句,便问向一同迎出来的冯小公公,“小九呢?朕给他抓了只兔子。
” 冯小公公赶忙答道:“九殿下还在通政使夫妇的帐中。
” 承昌帝将兔子递给冯小公公,视线扫过众人,落在君晟身上,“爱卿恢复得如何?” “臣无碍,多谢陛下体恤。
” “那就好。
” 承昌帝笑着越过众人走向皇帐,看起来心情极好,应是今日狩猎尽了兴。
太子看着被冯小公公揪住长耳朵的兔子若有所思,父皇可从不曾哄过哪个子嗣,与小九同床共枕了一晚,加深了父子情? 权臣们随承昌帝步入皇帐,消耗了一日的体力,承昌帝既欣悦又疲惫,听臣子们聊着各自狩猎的经历,不自觉半垂眼帘。
察觉天子困倦,众人识趣退离。
君晟等众人离开后,双手呈上披风,说了几句客道话。
承昌帝方想起自己让冯小公公送季绾披风一事,因着兴悦未消,没有计较季绾没有亲自来道谢,也不能表露出计较。
君恩该亲自拜谢,但既为臣妻,由夫出面也无可厚非,毕竟君和臣妻是该保持距离的。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总归有些不舒坦,他摆摆手,让宫侍取过披风。
君晟施礼,漠然着退了出去。
在路过与权臣交谈的太子时,君晟面色温和地走上前,替太子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襟,“殿下玉体不适,需多休息,以防热邪侵脑,加重病症,糊涂了意识。
” 说罢,一颔首,提步离开。
太子杵在原地,目视君晟背影,一时判断不出自己是被君晟敲打了还是被巴结了。
这次试探,似乎并未试探出那女子在君晟心里的分量。
若是在乎,不是该咬牙切齿,怎会是云淡风轻的态度? 娶那女子,当真没有付出半分真心,完全是为了名声糊弄应付自己的婚事? 据他对君晟多年的观察,颇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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