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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预机务的刑部尚书赵巨卿都在穆国公世子手下丢盔弃甲,大败而归,不得不违心依从了;你又指望一个年轻、单纯、毫无底蕴的侍读学士能做些什么呢? 所以,高学士只是呆坐在原位,目送着世子扬长而去,迎面便撞上了看守内阁的太监。
……然后,这些奉命监察内外的太监居然无动于衷,就这么放世子离开了! 亲眼目睹了这无人敢拦的权臣做派,年轻单纯的高学士大受震撼,一时反应不能。
而在此匪夷所思的震撼之中,某种若有若无的念头也升起来了。
这个念头还极为幼稚、极为朦胧,连他自己都不能分辨。
但如果要强行解释,大概只有一句模糊的心声: 【……大丈夫当如是也!】 · 飞扬跋扈的权臣穆世子回到家中,驱散了闲人后仔细翻阅奏折,然后很快发现了麻烦: 他基本看不懂这些专业公文。
这也是很正常的。
内阁办事由易到难,由重到轻,能被阁老们搁置如此之久的奏折,基本都是些琐屑又艰深的事务。
阁老们懒得发函细问又不愿直接驳回,才长久的耽搁在了手里。
穆祺当然没有阁老们的本事,更不可能料理这一摊子陈年旧账。
但他想了一想,把牵涉东南的几份奏折挑了出来,又命下人立刻去传话: “请海刚峰海先生立刻来书房见我!” 刚峰先生久居广东,对东南的事务颇为熟稔。
有这样一位智囊随时谏言,他就不必担忧出什么岔子了。
ssr就是ssr,即使没有长成的ssr也不是寻常官吏可以比较,我们两个联手理政,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海刚峰先生应约而至,但听完世子的请托之后,他却是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委婉回绝: “在下毕竟只是个没有官身的举人,贸然干预机务,怕与规制不合……” 内阁的票拟,朝廷的政务,难道是闲杂人等想碰就碰的么? 世子不以为然:“先生多虑了。
这些并不是什么机要事务,否则也不会堆在内阁无人处置;再有,我既然能把奏疏带出来,当然考虑过规制的问题。
” 海刚峰惊住了:“难道内阁还允许外人随便议论政务么?” “允不允许,我也不知道。
”世子很坦诚:“实际上,不仅我不知道,刚峰先生就是问遍内阁的阁老重臣,他们也不会知道答案。
至于所谓‘内阁规制’……刚峰先生,到现在为止,内阁恐怕并没有什么成文的‘规制’!” 自太宗皇帝创立内阁以来数百年,虽然久经延迁权位日隆,如今已经是位列六部之上的绝对中枢;但就实际而言,内阁却始终是个没有名分与明确地位的临时机构,地位的升降全都系于皇权一念,缺乏制度上的保证。
没有名分与法定地位,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成文的规矩。
如今维系内阁运转的制度,大半都只是数百年来磨合出的“惯例”,君臣彼此心照不宣。
但真要有强势的一方敢于打破惯例嘛……那基本也没啥后果。
海刚峰懵了:“……啊?” 或许是地处偏僻,音讯不通;海刚峰入京之前,还对整个朝廷抱有着某些玫瑰色的童真幻梦,总以为台阁重臣精明老练算无遗策,中枢机构制度清晰运转有序,整台国家机器是在井井有条的体系中严谨而高效的运作,执行着皇帝英明而准确的决策。
但现在……现在世子寥寥数语,却无疑是一击中的,给初出茅庐的海刚峰来了迎头一击。
这就是内阁的办事流程么?这就是国家中枢的运转方式么?怎么感觉和自己老家的养猪大户和染布作坊也差不了多少呢? 海刚峰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但他将要面临的冲击还绝不止这么一点。
世子在袖中摸了一摸,又掏出了一本册子,上面是手抄的标题:《忧危议》。
“这是从云南那边一路流传过来的手抄本,据说是私下编撰的野史笔记,作者不知名姓,只有一个化名‘木易’。
”穆祺从容向海先生解释:“不过,虽说是野史,其中却记录了不少内阁的公文,尤其是先朝武宗皇帝年间的大事,更是活灵活现,仿若亲见;所以很受市井百姓的欢迎。
” 海刚峰:………… 又是“木易”,又是云南,还对武宗朝的大事这么了如指掌——如今沦落到云南的名人,不就只有前代杨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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