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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男人发疯。
但甘棠喜欢关灯,或许是她年龄小,次数不多,总觉得羞耻。
秦屹淮在她面前多稳重,得包容她,当然会满足她的请求。
因而他有时候会拉着她在沙发上,或者书房里,她关不了灯,只能往后扶住桌子,咬着唇,被迫绽放在他身下。
相比她的心,她的身体将他记得更加清楚。
这样也很好。
他们从未对彼此说过喜欢。
秦屹淮对此不是很在乎。
他当然喜欢她,但很喜欢吗? 扪心自问,未必。
至少他从没认为自己会一头栽死在她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甘棠没有坦白他的存在,他却格外平静的原因。
她不那么喜欢他。
想来,他大概也是,至少那时的秦屹淮这样认为。
那天在咖啡屋见过她弹琴以后,秦屹淮便在林港里放了一架钢琴,依照她家里最常用的那架,几乎一模一样的复刻,贝希斯坦私人订制。
琴被人送过来的时候,他们碰巧都在家。
甘棠坐在地上拼乐高,披着头发,穿着小吊带,专心致志,只在需要他时使唤他,递这个递那个。
“哎呀,秦二哥,你拿错了,不是这个。
”她时不时嘟囔,尾音温软,听上去像是撒娇一般。
秦屹淮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听见她话音,俯身,认命帮她换小积木。
除了小时候跟父母在一起,他很久没有被人使唤过,心中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顺手?还有,她为什么也这么自然? 方姨的声音打断了他一瞬且未深思的想法,那架钢琴被人送了过来。
秦屹淮看着她睁大眼睛,眼中满是惊奇,听见她问:“是送给我的吗?” 他只是轻捏了捏她脸,低吟:“不是,当摆设用的。
” 甘棠也不反抗,任由他捏,还看着他笑,小梨涡抿出一个陷,明显不相信,瞧着挺傻又挺灵的姑娘。
他脸上也带上一点笑意。
三楼独开了一个琴房,甘棠时常会在那里练琴,他晚上下班,回了家,会倚在门边看看她。
本该是无比温馨的时刻,但是那里多了一架小提琴。
她弹完钢琴,会看着那一架小提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屹淮不戳穿,心里仿佛被刺痛一下,但好在,痛感转瞬即逝。
他觉得自己并不在意。
他也并不是会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人,情绪不外露,面色稳重温和,平静湖面下积攒的暗涌,自然也无人得知。
他们过着无比平静的生活,保持合理的分寸,可以开玩笑,却不会亲吻,拥抱,看上去像朋友一般。
除了爬山那次确定关系的亲吻,他们没有在除性以外的地方亲吻过。
可到了晚上,他们却会在床上耳鬓厮磨,她不习惯主导,因而都是他占据上位,他也确实享受掌握主动、占据上位的感觉。
有那么几天,秦屹淮看见甘棠练完琴后的心不在焉后,在最无防备时,在寂静的夜里,他心里烦躁的情绪会被漆黑的夜勾涌出来。
他大概不是真的平静,这种不平静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
明明她已经受不了,在他身下哀戚地哭,他看着她的抽噎面容,会不自觉心疼。
可心疼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快感。
用这种方式,把一个女生欺负哭,他竟然会感到畅快。
这种心情让秦屹淮觉得可耻,但更加可耻的是,他纵容并加剧了自己这种行为。
秦屹淮没有立即表现出来,他先是停止了对她的征伐,甘棠以为他听见了自己的话,小口急促呼吸,眼眸闪着水,说了声“谢谢”。
谢谢? 见过床上不熟的,没见过这么不熟的。
秦屹淮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可笑。
这两个字像是导火索一般,还没等她休息过来,他便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挞。
他看着甘棠双眸微睁,似是未想到他会不放过她,还未干涸的眼角重新填充满水渍。
但秦屹淮只是捏紧她的下颌,嗓音磨砂般,有一种别样的颗粒感,嘶哑低沉:“过来,张嘴。
” 寒夜寂静,她眼角带泪,听话吻了上去。
隔天,秦屹淮没有很早去公司,而是在家里多呆了几个小时,他想观察甘棠是什么反应。
他们在床上的接吻都是水到渠成,从未有过昨晚强迫她的这种情况。
但是让他失望,甘棠穿了件松垮的睡衣下来,眼神闪躲过后,像是没了其他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喊:“秦二哥,早安。
” 秦屹淮看着她路过自己身边,倒了杯水,眼睛水灵,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去公司?” “今天想休息半天。
”他长身闲立在水吧旁,不染尘埃,神态跟往常无异。
“噢——” 她拉长调子,若有所思,往后便是小阵的沉默。
或许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比如,以前如果没事干,他们不会让彼此陷入这样安静又怪异的氛围,总会找一些话题驱逐静默。
秦屹淮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甘棠慢慢从思绪中抽离,问他:“秦二哥,你要喝水吗?” 他在她面前,算得上是一个正经的男人,所以他垂眸看着她手里的水杯,一如既往保持正经,只是说出来的话暴露了他的不正经:“你是说你手里这杯吗?” “啊?”一声惊讶暴露了甘棠的反应。
但是他的话简直挑不出错,他们是男女朋友,抵死交缠过,缠绵接吻过,喝同一杯水,又怎么了? 甘棠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把手里这杯水递给他,颤颤巍巍却强装镇定:“你喝吧……喝完。
” 秦屹淮手里被强塞一个杯子,他抬眸,轻而易举注意到她升温的耳朵。
他喉结滚落,发现自己又想亲她。
但今天白天冒犯她的次数已经用尽,要慢慢来,他这样告诉自己,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往后时间如流水,氛围步步的升温仿佛一日千里。
有了一方主动,感情如果不后退,那么进步将会是必然的。
秦屹淮渐渐摸索其中趣味,谈恋爱这种事,太过正经也不好,太过文质彬彬,有时候会将感情深陷囹圄,无法前进。
他是个学什么都进步很快的人,他认识到了他们的尴尬境地,她不会主动打破,那只能他来。
那段时间,秦屹淮总能反复见识到甘棠的各种脸红。
光天化日,少女的脸红真是胜过世间任何情话,她偶尔还会结巴,眼眸含水,嘴边一瞧就知是被人凌虐过。
甘棠好像白天都大大方方,娇俏灵动,秦屹淮在外从没有见过她生涩害羞这幅样子,不禁好奇:难道她从来没有跟陆一舟接过吻? 他不太相信,也没有问过她,自认为无所谓,只是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种酸胀的感觉。
都是过去,秦屹淮再一次强迫不让自己多想。
在他们的第一次之前,心中的潜意识想法就被他遏制住:就算她跟别人亲过吻过甚至做过都没有关系,他会重新冲刷掉属于别人的痕迹,占领上面,还有下面。
一遍不行,那就两遍,三遍……她未来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秦屹淮将心底的潜意识掩埋,连他自己都无从得知。
但现在,这种想法巧合般,以另一种光明正大谈恋爱的名义得以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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