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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忽职守,明日等着听参吧!”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身前诸人,对站在济王身后不远处的汐王更是视而不见,说完此话,打马扬尘而去,玄甲铁骑紧随其后,人马飞驰,很快消失在黢黑的在长街尽头。
“夜天凌!”济王指着玄甲军留下的一片狂肆飞尘几欲暴跳如雷,肩头忽然被一只手压住,汐王半张脸隐在随风晃动的火光下,明暗阴沉,“三哥,他是要和我们来硬的了,这时候故意弄出此事,摆明了是连你也不放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啊!” 济王愣了愣:“故意弄出此事?” 汐王道:“三哥难道没见这迁出的百姓都毫发无损吗?玄甲军分明是起火前便到了绿衣坊,早有准备。
” 济王被那只手压得站稳身子,心头的火却一跳一跳的冲上头顶,怒道:“仗着父皇现在宠他吗?来硬的又怎样!难道我还怕了他?” “三哥说得是。
”汐王站在他身后,眼底寒意瘆人,唇角却不易察觉地牵出了一丝阴冷的笑。
凌王府今晚的灯火并不比往常明亮许多,却几乎是人人无眠。
处理好一切事情已近凌晨,夜天凌屏退左右,独自往寝殿走去。
一天烟火尘埃落定,月淡西庭,夜风微凉。
碧瑶正从外面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双目略微红肿,显然是哭过,见了他轻声叫道:“殿下。
” 夜天凌转身问道:“她怎样了?” “郡主已经醒了。
” 听了此话,夜天凌微锁的眉头却未见舒展,只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 碧瑶像是还有话要说:“殿下……” 夜天凌一抬手阻止了她,他着实不想再多听什么。
碧瑶无奈,往寝殿的方向看了看,轻轻退了下去。
当夜天凌步入寝殿的庭院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寝殿之前跪着个人,身形单薄,摇摇欲坠,显然已经跪了很久。
他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这是眼下他最不想见的人。
千洳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他,哀声叫道:“殿下……” 夜天凌置之不理,径自往前走去,千洳膝行两步赶在他面前:“殿下!殿下!” 夜天凌眼中冷芒微闪:“你在这里干什么?” 千洳重重叩了几个头,钗钿凌乱:“千洳自知罪孽深重,百死莫赎,只求再见殿下一面。
” 夜天凌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冷笑:“你是嫌毒不够份量,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千洳脸色煞白,摇头哭道:“不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殿下!我不知道那是毒啊!如果知道,我宁肯自己喝了也不会给殿下的!” 夜天凌眼底冰寒:“那我真要多谢你了。
” 千洳满脸是泪,伸手想拉他的衣襟:“大错已成,千洳唯有以死赎罪,千洳不敢求殿下原谅,只要能死在殿下手中,死而无悔。
” 夜天凌猛地一拂襟袍,目露厌恶:“杀你脏了本王的剑。
” 千洳在他无情的话语中抬起头来,痴痴看着他,目露凄凉。
冷风扑面,涔涔凉意如针似芒,一点点将她的心挑的粉碎,挑起那心底深处久藏着的哀怨孤苦,他刚冷的轮廓淡在迷离的水雾中,“是啊,我糊涂了,殿下是连杀我都不屑呢!从太后将我赐给你的那天起,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你每次来思园,都是为了应付太后派来的女官,天不亮便走。
人去楼空,我就天天一个人守着那么大的园子,守着凌王府给我的锦衣玉食。
我从来也不敢奢求和王妃争你的宠爱,只不过是求你看我一眼,哪怕偶尔对我笑一笑,万分的爱里能给我一分,我就知足了。
我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这么惹人厌烦?”她越说越是绝望,分不清究竟是爱还是恨,只是死死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夜天凌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喊。
忽而青光一闪,他腰间佩剑出鞘,千洳的声音随着那抹清冷的光微微一浮,停住,她仰起头来对着他的剑锋,惨然而笑。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袭人的剑气并没有加诸在她的身上,但她看到长剑在黑暗中划出凌厉的亮光。
“殿下!” “当”的一声,那剑合着血掷在她面前,夜天凌小臂之上一道长痕深现,顿时鲜血横流,他的声音漠然平稳:“你要的我给不了你。
我若欠了你,也已经用我的骨肉、我的血还你了,从此两清,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 血沿着他的指尖越滴越快,迅速在青石地上积成一汪血泉,风卷残叶,他的衣角在千洳眼前飘摇,转身一扬,绝然而去。
一行血迹,两身清冷。
千洳不能置信地看着夜天凌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过了许久,她缓缓低头看向眼前的血染的长剑,青锋耀目,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仔细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将那散乱的钗钿端正,慢慢伸手拾起了那柄剑,剑上残留着他的血,他的温度。
抬头,夜幕青天,月影冷淡,便如她的一生,从来都没有清晰过。
转过青石道,夜天凌一步步迈上寝殿的台阶。
他走得极慢,甚至在迈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完全停下了脚步,伫立片刻,缓缓地在那殿阶上坐了下来。
一切都安静了,他此时却有些不敢进入寝殿,碧血阁夺命的刀剑也好,济王的怒吼指责也好,汐王的阴谋诡计也好,都不曾让他有这般感觉,无所适从。
手搭在膝头,臂上的血不停的滴下,一波一波的疼痛已经开始由肌肤渗透到骨髓,他却丝毫没有处理伤口的想法。
方才那一瞬间,似乎只有自己的血才能粉碎这样的荒谬,他几乎是痛恨自己,如果是他欠了谁的情,为什么要用清儿的痛去还? 他抬手遮住眼睛,黑暗中却如此鲜明的浮现出一双清澈的眸子。
她那样看着他,她在求他保护她的孩子,可他依旧做出了那个残忍的决定。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因有着剔骨割肉的痛楚而更加清晰,利如薄刃,竟让他想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
二十年傲啸纵横,踌躇滋味,今宵始知。
他不由得紧紧握拳,伤口流血时带来那种尖锐的痛,倒叫人心里痛快些。
这时他突然听到寝殿深处传来几不可闻地啜泣声,压在额头的手微微一松,他睁开眼睛细听,霍然回身,站起来快步便往寝殿中走去。
宫灯画影,层层帷幕深深。
他赶到榻前,看到卿尘正蜷在丝光柔润的锦衾深处。
她的手紧紧抓着被角,身子却微微颤抖,那压抑的哭泣声埋在极深处几乎就要听不清楚,却让他顿时心如刀绞。
“清儿……”卿尘听到声音迅速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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