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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来说,若是不要这个孩子,您可能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 站在这个角度上来说,他觉得有些可惜,所以方才他才建议谢卿琬留下孩子。
毕竟,谢卿琬便是在美人扎堆的京城里,也是极为出挑的存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女郎,她这般好的外貌,若是没有人能继承,多少有些可惜,对世上都是一个损失。
尤其是,这个孩子是结合了谢玦和谢卿琬两人的良好基因,想必长大后,无论是相貌还是智力,都是世上顶顶的存在,谢玦亦是世间屈指可数的美男子,顾应昭想象不出来,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会是多么的好看,精致。
作为顶级颜控的他,不免扼腕叹息。
谢卿琬蹙起了眉,思索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顾太医,我意已决,没有孩子便没有孩子吧,这一生,我得到的已然太多,人生不可能总是十全十美,有些缺憾也是正常的事。
” 顾应昭见她这般,也知她是当真下定了决心,叹息道:“公主考虑好了,不后悔就成。
不过,您目前的身体还很虚弱,得先养一养,再行您说的那事,届时我会尽力协助您。
” 谢卿琬点了点头:“麻烦顾太医了。
” 顾应昭摇头苦笑:“不麻烦。
” 虽然他感觉,他们似乎在一个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随时都有翻船的风险,但正如她所说,事已至此,好像除了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卿琬聚精会神,说了一气的话,已是颇费精力,此时解决完事情,骤然泄下气来,一股疲惫之意顿时沉沉涌上来。
她困倦地半阖上了眼睛,顾应昭见此,也悄然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谢玦就在附近,他不由得庆幸方才留了个心眼,一直和谢卿琬压低着声音讲话。
顾应昭低下头来恭谨向谢玦报告谢卿琬的情况,不忘说道:“待公主的药凉下来后,还请殿下叫醒公主去喝药。
” 谢玦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记下了。
待顾应昭离去后,他转身轻轻推开谢卿琬的房门,向里走去。
谢玦的脚步放得很轻,确保不会惊扰到她,然后他慢慢坐下,坐到了她床畔的矮椅之上,低下眸光,静静地看着她。
他什么也没做,任时光悄然流淌,只有二人之间静谧如初,他却一点也不觉得乏味无聊,只想这样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光,再长一点,再慢一点。
也只有此时,看到她虽苍白但安稳的面庞,他才敢回忆起先前那些被刻意放置下去的忧心,焦急。
那时的心痛与担忧,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生生剜去一块,掉在地上,仍然活蹦乱跳,溢着鲜血。
她在床榻上痛得忍不住哼叫,直到最后气声渐弱,没了力气,他更是痛在肺腑,痛在身上的处处,有那么一瞬,谢玦几乎感觉到了喉间涌起的铁锈血腥之气。
随时就要喷涌而出,贯穿他的心脉一般。
也是这次经历,越发使他明白,他不能失去她,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承受不住。
她是他身上拆下来的一根肋骨,与他筋连着筋,骨连着骨,共享痛觉与血液,虽然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但早已是世上最亲密的一对兄妹。
谢玦想,他没有什么不可以给她的,他的地位,那些万人羡慕的权势,在她的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们自小以来一起长大,她是他相处最长的朋友,也是他最为依赖的陪伴。
世人皆言他宠溺她过多,给她太多超出规制的特权,但只有谢玦自己清楚,她给他的,从来不比他付出的,少半分。
是她,成了他冰冷冬日中的一团融融篝火,是他丧母以后唯一的羁绊,在痛苦与混沌之时得以支撑的信念,一个他自叩心门时的理由,让他与这个世界,建立起了更多真切的联系。
世人皆言他仁爱天下,为政清明,有圣贤之范,但谢玦在最开始,无非是想开一片清明天地,以这无双盛世,河清海晏,护她一生无忧无虑,肆意妄为。
他费力争夺的权势,也只是为了护住她而已。
谢玦从未将这般心思对旁人讲过,他总是以无言的行动,践行了他的一切承诺——无论有没有说出口过。
他注视着榻上正安详睡眠的她,轻轻伸出手,撩开她眼睫边的碎发,喟然轻叹道:“琬琬,我总希望你晚些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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