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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工作。
林木被震得摇曳落叶,鸟雀早就惊走。
孟泽却要享受平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烟盒里还剩最后一支烟。
他点上,抽了好几口。
* 得知李明澜做了流产手术的那天,孟泽来到树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
他把自己的烟盒,以及一片草莓味口香糖,放进坑里,埋上土。
紧实的土泥被挖出之后变得松散,填不平了,隆起一个小土坡。
那时,体育馆的翻新工程已经完成,但仍有废弃材料遗留在现场。
孟泽捡了一块废弃木板,插在土坡上面。
看上去是一个小小的坟墓。
* 孟泽再次来到这里,蹲下去,摩挲着陈旧的木板。
空白的——他没有刻字。
他的孩子没有睁开眼睛望一眼世界,又走了。
只有李明澜是个傻子,只有李明澜心疼孩子。
如果孟泽的女儿在十八岁遭遇和李明澜相同的事情,他也会不要孩子。
李明澜的家人精明得很,决不允许她成为单亲妈妈。
这个孩子无名无姓,什么也没留下。
孟泽抽完了一支烟,向外走两步,突然回头,他使劲把小木板按下去。
木板往深处陷,半截插进了土堆。
不是只有李明澜那个傻子才心疼孩子的。
走出岩巍中学的侧门,孟泽把手机从静音切换到正常。
手机有一通未接来电——来自通讯录里署名为“李明澜”的那个号码。
他看一眼,没有理会,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 崔佩颐和姚希津抵达机场,联系李明澜。
李明澜把聚会时间定在儿子上学时。
几人不是久不见面的同学。
李明澜回国前才和崔佩颐道别,没几天,两人又见面了。
“明澜!”崔佩颐给了李明澜一个大大的拥抱。
崔佩颐剪着波波头,穿一件灰白厚实的短外套,配的里衣和裤子都是黑色系,紧身裤勾住一双长腿,再搭黑皮长靴,酷劲十足。
李明澜穿了件宽松的白毛衣,领口挂了几颗细碎的白珍珠,牛仔裤宽又长,她不得不卷起裤脚。
她站在利落的崔佩颐身边,显得更慵懒。
她问:“你们打算玩几天?” “到处走走。
”崔佩颐瞥着边上的男人,“姚大少花了三天的时间做攻略,我如果早早回去,岂不辜负了姚大少的苦心?” “攻略都是网上摘抄的。
”姚希津眉目清朗,嗓子温声和气,“Melanie,Paige说你最近很忙?” “忙着洗衣,拖地。
”李明澜弯起唇,“回国了,叫我李明澜就行。
” “习惯了。
”姚希津还是不改,“Melanie,你今天有空吗?” 李明澜坚持:“叫我李明澜就行。
” 姚希津却是省略了她的姓氏:“明澜。
” 李明澜突然想起,孟泽至今都没叫过她“明澜”。
他只会“李明澜”、“李明澜”,连名带姓的,和叫路边的张三李四没区别。
就要到午饭时间,李明澜问要吃什么。
“麻辣火锅。
”崔佩颐嚷嚷说,“去他妈的西餐!” “Paige。
”姚希津不说脏话,也听不得崔佩颐讲。
“讲中文,我叫崔佩颐。
” 姚希津:“你不如Melanie沉稳。
” 崔佩颐翻白眼:“你就是改不掉这洋人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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