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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嫁对人了。
” 他这显然是故意用这样的说辞捧着女婿。
宋时桉也奉承道:“还是爹有眼光,一眼就从那一车奴仆里挑中女婿我,不然我跟椿娘也走不到一起。
” 翁婿俩互相吹捧一番,气氛和乐融融。
宋时桉陪姜河吃了两盏茶,期间有邻居来拜年,他也笑意盈盈地帮忙接待。
在姜家待了一个时辰,估摸着姜椿该醒了,他这才告辞走人。
* 回到丹桂苑的时候,两个小崽子已经吃过奶娘喂的奶,躺在摇篮里睡得贼香。
宋时桉瞅了他俩几眼,然后便直奔东稍间。
桂叶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小声道:“奶奶还睡着呢,一直没醒。
” 宋时桉坐到床边,见姜椿睡得正香,呼吸绵长而又均匀,忍不住笑了笑。
也没舍得将她叫醒。
她没用早膳,又损耗了不少力气,估摸着一会儿就该饿醒了。
他亲自去书房拿来笔墨纸砚,以及一堆《诗经》之类适合取名字的书,坐到姜椿的梳妆台前,边翻书,边写写画画地起名字,边等姜椿睡醒。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还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
宋时桉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丢下纸笔,来到床边,轻推姜椿的胳膊:“娘子,醒醒,别睡了,该起来吃饭了。
” 姜椿安静睡着,毫无动静。
他不由得增加推她的力道,且一直推个不停。
但都没用,怎么都叫不醒姜椿。
宋时桉顿时慌了,朝桂叶大吼一声:“快去请薛神医跟邹大夫来!” 桂叶被唬了一跳,也不敢多问,连应声都顾不上应声,就匆忙往外跑。
* 薛神医跟邹大夫脸色严肃,还以为大奶奶出了甚事,譬如突然血崩,急匆匆赶到丹桂苑。
结果见大奶奶正好好睡着,把脉后发现脉象跟两个时辰前并没有太大差别,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宋时桉冷冷道:“既然脉象正常,她为何一睡不醒?” 薛神医是个谨慎的,没吭声。
邹大夫斟酌了下语句,试探性地说道:“许是大奶奶元气大伤,需要多睡几个时辰补元气? 大爷不妨再多等几个时辰看看,没准又跟先前一样,大奶奶睡饱了自己就醒了呢?” 宋时桉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先前姜椿怀着身孕时,也经常睡过头叫不醒,后面不也自己醒来了? 于是他颔首:“好,那就再等几个时辰看看。
” 然而又两个时辰过去,日头都已经开始西斜了,姜椿都没有醒来的征兆。
宋时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忙不迭让人去请卢太医。
然而卢太医来了后,同先前薛神医跟邹大夫给出的结论大同小异,脉象没太大问题,只略有些虚弱,食补即可。
宋时桉一抬手,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砸个稀碎,怒道:“脉象没问题,为何人昏睡五个多时辰还不醒? 庸医!一帮庸医!” 卢太医汗颜道:“下官才疏学浅,不如宋大人请何院判来给大奶奶瞧瞧?” 宋时桉立时吩咐桂叶:“让人去请何院判。
” 大过年的请太医上门,很快宋家各房都知道姜椿昏睡不醒的事情了。
宋振庭、庄氏、钟文谨以及宋时锐立时就赶了过来。
二房跟三房的人,落后一步,除了即将临盆的秋氏,也都赶了过来。
宋时桉心烦意乱,也懒得应酬他们,抬脚就进了东稍间的卧房,眼不见心不烦。
庄氏只能出面打圆场,将二房跟三房的人先劝回去。
只他们大房一家子留下,在这里帮忙搭把手,顺便等何院判上门。
* 何院判医学世家出身,家族枝繁叶茂,光来给自己拜年的子侄就有一百多个,难免多吃了些酒。
听到宋侍郎请自己上门替他娘子姜娘子诊治,他不敢耽搁,醉醺醺地来了宋家。
一进门,就先挨了宋时桉一个嫌弃的白眼。
考虑到今儿大年初一,正过着年呢,宋时桉到底忍住了训斥他的怒火。
只说正事:“我娘子辰正分娩结束后,说小睡一觉,结果一觉睡到现在,怎么唤都唤不醒。
府医替她把过脉,卢太医替她把过脉,都说她脉象正常,只略有些虚弱,弄不明白她昏睡不醒的原因。
何院判,你给我娘子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何院判心里咯噔一声,酒都吓醒了一大半。
卢太医是他们太医院最擅长治妇人病的太医,连他都束手无策,自己这个不太擅长妇人病的院判只怕也无能为力啊! 但他没敢只说,只能点了下头:“好,老夫瞧瞧。
” 他坐到床边,将手搭到姜椿那只盖了条薄纱手帕的手腕上,把了老长一会子脉。
这才站起来,转过身,对宋时桉道:“大奶奶脉象的确正常,只身子略有些虚弱,原不该出现昏睡不醒的情况的……” 宋时桉听他这话音,似乎也有些束手无策,顿时脸色阴沉下来,声音如同被千年寒潭水浸过一般:“你也没办法?” 何院判本想点头来着,但偷瞧了下宋时桉的脸色,没敢,硬着头皮问道:“老夫施针看看能不能将大奶奶扎醒?” 宋时桉紧紧抿唇。
先前姜椿怀着身孕昏睡不醒时,自己也曾想过要这么做来着,被她知道后,将自己训斥了一顿,骂自己狠心。
但那会子她最多也就昏睡两个时辰,就自己醒来了,如今她却已经昏睡了足足五个半时辰。
这么长时间昏睡不醒,自己找人扎她,她应该也能理解? 罢了,不理解也没关系,大不了她醒来后揍自己一顿解气,也好过醒不来强。
他冷冷道:“还不快动手?” 何院判忙让跟着自己过来的医童将金针取出来。
才要用酒消毒,桂叶就上前将那把银针接过,仔细地将每根银针都喷上酒精消毒。
然后再递回给何院判。
何院判看得眼冒金光,恨不得将那瓶酒精给抢过来。
兵部跟宋二奶奶预定消毒酒精的事情,他作为太医院的院判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他也替太医院跟宋二奶奶下了订单。
只是他这订单下得太晚了些,得等宋二奶奶交付了兵部的订单后,才能轮到他们太医院。
在宋家看到消毒酒精他不奇怪,毕竟这东西就是宋二奶奶的酒坊做的,只可惜他不能拥有。
正打那瓶消毒酒精的主意呢,耳边突然听到宋时桉一声厉喝:“喝得醉醺醺的,你最好仔细点你的手,若是敢扎坏了我娘子,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何院判一凛,酒彻底醒了。
他手前所未有地稳当,稳稳地在姜椿身上扎了二三十针。
但显然没卵用。
姜椿连哼都没哼一下,甚至呼吸都没乱。
宋时桉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面色黑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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