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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钰很久没有说话。
她想,这里的夏天比陇城讨厌,难以言喻的闷热潮意,让人觉得自己变成一锅上了笼屉的馒头,锅盖上的水滴下来,一切融化变形。
月亮仿佛变成能吞吃人的紫色,眼前的寻常街景成了立体画,能够缓缓自转到阴影面,好像什么也看不清了。
其实梁弋周早就变成合格的成年人了,等不到答案,要怎么结束话题、撂话走人,他都擅长。
可就是不接腔。
只是安静地等待,在安静中任时间被漫长拉伸,那种等待含着微妙的压制性恶意,狼亮了獠牙,阴沉地抓住这一秒—— 崔钰无话可说的一秒。
当然,她其实是有话可以讲的:“对不起”。
牙齿碰嘴唇,含糊一点混过去。
“我们要向前看”,絮絮叨叨,讲点服软的废话。
可以吗?当然,崔钰本来也打算这么做,但是眼睛碰上,态度又改变了。
她缄默,更像一种无声的抵抗与回答。
——没什么好道歉,因为不觉得有错,对方爱怎么想都可以。
没人比梁弋周更熟悉,崔钰惯会用这一招:平时生存、撒谎、往上爬,坚持老鼠洞也通罗马,又在一些奇怪的时间地点,忽然宁死不屈起来,任人把其爪子拔掉也不改心意的死倔。
用在他身上,他真想笑。
好,这样最好,让他也不会继续干些蠢事。
崔钰的耐心显然比他久。
最终,梁弋周甩开她的手,轻声问道:“没话要说,是吗?” 崔钰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没管。
只觉得梁弋周变成了两个,身子微晃,额际出了细密一层汗,干脆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灰墙上看着他,微微眯着眼睛,像含着一层白蒙蒙的水雾,明亮与慵懒交织的好奇。
“梁弋周,你今年……三十了吧。
” 几乎是一瞬,他被拉回只有两个人的厮磨时分,那时屋外夜沉,他也是看着这双眼,忍不住虚虚盖住,低声说别看了,说着别看了,音色柔和,行动却更莽撞,把那一晚用得淋漓尽致。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是打算悄悄把账户清空,去买戒指。
过去与现实交织,更显此刻的幽默。
梁弋周语气微讽。
“怎么,贵人多忘事?这点细节就不劳烦您记了。
” 崔钰叹了口气,把一直在响的手机摁掉第二次。
偏偏是佟郦老公。
但凡换个人她都飞速接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分开,对你来说也许是好事。
” 梁弋周了然点头,一幅受教了的微笑:“是么?这么说,我该感谢你。
” 敛去笑意。
他说,“我没见过比你更无赖的人。
” 顿了顿,崔钰讲:“我知道。
” 说着,她抬眸望过去,一派令人陌生的温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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