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三章 问君何事轻离别(2/3)

嫁不嫁得出去呀？&rdquo唐潇潇用力掰开一次性筷子，&ldquo还是想想你自己吧，我估计你以后再飞的时候，遇见女管制员肯定优先放行，遇见男管制员&hellip&hellip嘿嘿，麻烦了！课间你被女生包围起来时，没看见下面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树大招风，人帅招恨，没办法。

&rdquo聂卓扬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冒出一句英文，&ldquoRequesthigherlevelduetoCBandturbulence.（请求上升高度层，因雷雨云和颠簸。

）&rdquo &ldquo上去也没用，你到哪儿都遭雷劈！&rdquo唐潇潇抿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ldquo不用这么咒我吧？&rdquo聂卓扬一脸无辜的样子，&ldquo我后天就要开飞了。

&rdquo唐潇潇眼睛一亮：&ldquo终于解禁了？还是飞国内？&rdquo&ldquo当然。

飞国内在家时间多，可以经常见到你。

&rdquo聂卓扬笑嘻嘻地说。

&ldquo是陪你的空姐女朋友吧？&rdquo唐潇潇一撇嘴，&ldquo听说你有女朋友，可是碎了一地的芳心啊。

&rdquo&ldquo听谁说的？本人目前单身，有合适的介绍一个？&rdquo聂卓扬半真半假地道。

唐潇潇继续撇嘴：&ldquo聂少，你那么多前女友，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哪个女孩？&rdquo聂卓扬放下筷子，想了想，一脸认真地回答：&ldquo有。

&rdquo唐潇潇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ldquo哪一任？&rdquo聂卓扬瞬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着答道：&ldquo下一任。

&rdquo&ldquo嘁，没句真话！&rdquo唐潇潇不理他，捧着新上来的面条开始埋头苦吃。

聂卓扬突然放下筷子，收敛了神情，声音也低了下来：&ldquo林子要去美国治病了，后天晚上走。

&rdquo 一轮红日半沉半浮在水天之间，余晖在起伏荡漾的海面撒上了一层玫瑰色的金粉，仿佛一匹绚丽的云锦，转瞬间又有一架银鹰迎着漫天霞光，冲上了云霄。

&ldquo真美呀，永远也看不腻的景色，是吧？&rdquo唐潇潇坐在沙滩上，回过头来，嘴角微弯，明明想挤出个笑容来，却逼得眼眶阵阵发酸，&ldquo师兄，要好好的，一路顺利！&rdquo &ldquo好，就在这里告别吧。

&rdquo坐在轮椅上的林宇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弯下腰，向前探出手臂，将唐潇潇拉了起来。

唐潇潇心中闷痛，默默地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

林宇凡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犹豫和挣扎，最终轻叹一声，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唐潇潇心头一颤，闭上了眼，缓缓把头贴到了他的胸口：&ldquo师兄，我&hellip&hellip都明白，你放心吧。

&rdquo 此时此刻，怎么还能不明白呢？他其实是跟她一样的，骨子里都是这般骄傲而又自卑，所以从来不允许自己被同情被可怜，宁可竖起浑身的刺不让人接近，然后在暗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ldquo嗯，你也要好好的。

&rdquo林宇凡声音喑哑，充满无限怅然，顿了顿，又话锋一转，&ldquo不过，你最好和聂卓扬保持距离。

&rdquo 唐潇潇讶异地抬起头，怔了怔，还是忍不住问出埋藏在心底已久的问题：&ldquo师兄，当年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quo 林宇凡垂下眼，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ldquo对不起，潇潇，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无法和你说，可又不想撒谎骗你。

你别问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是聂卓扬无论做什么，对你都不会是认真的。

&rdquo 唐潇潇一愣，随即撇了撇嘴：&ldquo我和他没什么的，只是老同学而已。

&rdquo &ldquo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rdquo林宇凡叹了口气，&ldquo星航最年轻的机长，未来最年轻的总飞行师，不，他的雄心壮志，岂止于此。

&rdquo 送走了林宇凡，唐潇潇整个人都失了魂。

&ldquo哐当&rdquo一声，候机厅贵宾室的门开了，唐潇潇扭过头，只见聂卓扬走了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穿一身笔挺的飞行员制服。

他恰好也是今天开飞，大概是才飞完一个航段回来。

聂卓扬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候机室，走到唐潇潇面前：&ldquo林子已经走了？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rdquo 唐潇潇看了看他，也没说话，反而低下头去，抱紧了肩。

聂卓扬察觉到气氛不对，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柔声问道：&ldquo潇潇，怎么了？很冷吗？&rdquo 冷，真冷，甚至冷到骨髓都痛了！唐潇潇搓了搓肩膀，避开他的手。

聂卓扬直起身，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声音沉了沉：&ldquo林宇凡跟你说了些什么？&rdquo 唐潇潇抬起头：&ldquo他说&hellip&hellip他说捷远航空的创始人、捷远集团董事长卓其远，是你的父亲。

&rdquo 聂卓扬神情一舒展，笑了笑：&ldquo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呢，其实也没什么，我一直没公开，是因为不想被冠上&lsquo富二代&rsquo的帽子。

&rdquo &ldquo那你为什么姓聂呢？&rdquo唐潇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ldquo是因为聂家需要有个继承人吗？&rdquo &ldquo你真想多了。

&rdquo聂卓扬在她对面坐下，&ldquo谁规定孩子一定要跟父亲姓？我名字中父母的姓都有，不是挺好吗？就像你的名字，是因为你妈妈姓肖吧？&rdquo不待她回答，又继续道，&ldquo你妈妈叫肖婕，对吧？&rdquo 唐潇潇睁大了眼睛，有些奇怪：&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聂卓扬笑了笑：&ldquo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就像你们陈主任说的，民航的圈子就这么大。

别忘了你妈妈也是星航的前员工，我还知道她是云南人，我老家也在云南，咱们俩也算是老乡了。

&rdquo &ldquo这么巧&hellip&hellip&rdquo唐潇潇见他东扯西拉地打太极，咬了咬嘴唇，决定再试探一次，&ldquo阿卓，你能告诉我，我十七岁生日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没来赴约？&rdquo 这一声软软的&ldquo阿卓&rdquo，直接触到了聂卓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那一年的初冬，他从四川飞行学院赶回滨海，只为了和她的约定，给她送上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谁知无意间竟从母亲对小表姨的哭诉中窥知了林宇凡的身世。

那一刻，他十八岁的人生几乎被颠覆。

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头，来之前本想着暗中帮唐潇潇解决一个麻烦，谁知却在受刺激冲动之下和人打了起来，头破血流地躺倒在急诊室，是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无助。

他犹豫了许久，给她发了信息，希望她能来医院拿她的生日礼物。

可他从日暮等到天黑，只等来&ldquo不需要了&rdquo几个字。

他又从黑夜等到黎明，终于忍不住，不顾脑震荡后的头晕，溜出医院来找她，却看到林宇凡正走出她的家门。

天一亮他就搭乘最早的航班飞了回去，因为私自离校旷课还打架，被记了大过。

他大病一场，高烧了三天三夜。

出院后他就有了第一个女朋友，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hellip&hellip 但他却从未体验过爱情的滋味。

直到他在微博上发现她踪迹后的怦然心跳，直到他得知林宇凡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后的欣喜若狂，直到他在星光下吻了她，然后从双杠上栽了下去&hellip&hellip 就是这种感觉吧？酒不自醉人自醉，为她欢喜为她忧。

&ldquo那一年啊&hellip&hellip&rdquo聂卓扬拉长了声音，慵懒地笑了笑，抬手正了正头上的帽子，站起身来，&ldquo我下面还有个航段，该走了。

&rdquo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强忍住想把她搂到怀里的冲动，转过身，腰脊挺直，大步向门口走去。

&ldquo阿卓&mdash&mdash&rdquo唐潇潇又唤了一声，&ldquo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的理想？&rdquo 聂卓扬脚步一顿。

理想？他当然记得，一直记得！他说将来要做一名飞行员，二十五岁前成为最年轻的机长，三十岁前成为最年轻的教员，四十岁时，成为最年轻的总飞行师，然后在四十五岁时退休，带上心爱的人去环游世界&hellip&hellip 他知道她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当他得知捷航神秘的大股东是谁时，他就把那些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现在还没有能力给她一份纯粹的感情，不掺杂任何欺瞒与利用。

此时开口，明明是真情，也怕将来被误会成是假意。

她就在他身后，那样目光楚楚地看着他，他却不能回头。

因为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人生。

&ldquo那时年少轻狂&mdash&mdash&rdquo聂卓扬抬手握住门把手，微微一叹，&ldquo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别太认真了。

&rdquo 那浅淡的声音，无所谓的语气，仿佛一把利刃，穿透耳膜，插在唐潇潇的心上。

别太认真？那是因为他有游戏人生的资本！所以他左拥右抱却声称没有女朋友，所以他时隔多年又来招惹她，陪她喝酒，唱歌给她听，还借醉吻了她！ 而她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撞过南墙也不知回头。

早早退休，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环游世界？那只是她一个人的梦想，而不是他的。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候机室的门开了又关，带进一阵寒风。

唐潇潇看着聂卓扬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默默滑落下来。

这就是飞鸟与鱼的距离吧，一个永远在天空翱翔，一个永远深潜海底。

唐潇潇擦干眼泪，抬头向窗外望去。

外面已经墨黑一片，只有跑道灯整齐地排成两列，静静地等待着游子归家，抑或是再一次的离别。

傍晚的天色阴沉，唐潇潇站在塔台前面，一边等着回去的机场大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ldquoThunderstormahead,climbingto10000mtoavoidthestorm.（前方有雷雨，上升到一万米避开雷雨。

）Youarenotapprovedtoavoidthethunderstormtotheright,reasonfirearea.（不同意向右方绕飞雷雨因有炮击区。

）&rdquo 林宇凡已经去了美国治腿伤，而聂卓扬最近也十分忙碌，只偶尔在波道中能听见他的声音。

唐潇潇仰起头，闭了闭眼，原来，即使看不见，心中仍会痛。

既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就果断免疫吧。

她已决定排除一切杂念，全力以赴备战管制员大赛，第一个目标就是闯过初赛！虽说压力就是动力，可这几天，她的心情就像这乌云压顶的天气一般，轻松不起来。

像她这种才两年的新丁，在这次初赛里算是唯一一个。

&ldquo黑马？不要变成落汤鸡才好。

&rdquo唐潇潇再次看了看天。

英语向来是她的弱项，尤其是口语和听力。

遇上母语是英语的机组还好，最怕那些有口音的飞行员。

唐潇潇见习时遇到个阿拉伯的飞行员，那英语说得简直把舌头都拧成了麻花，她是一个词也没听懂。

听说这次大赛，英语环节有专人模拟各国口音的英语，每次她一想到这个就头痛欲裂。

仿佛应景似的，一道闪电撕开了天幕，随即雷声轰动，暴雨倾盆而下。

唐潇潇没带伞，今天出来晚了，也没有同行的同事，可恨这候车点竟然连个遮雨棚也没有，她只得把背包举到头顶，有点犹豫是向前冲进候机楼，还是退回塔台去。

这时，雨幕中一辆路过的车停了下来，车窗半开，里面的人扬声叫道：&ldquo唐潇潇！&rdquo 唐潇潇跑了一步，看清里面的人时，不由得一愣：&ldquo陈主任？&rdquo &ldquo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来！&rdquo陈凌眉头微皱。

唐潇潇不好再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手脚都不知放哪儿好。

陈凌也发现了她的局促，打开了音响：&ldquo坐我的车很闷吧？我车上就只有这些老歌，要不然就是些钢琴曲了。

&rdquo 其实他不过四十多岁，属于局里年轻有为的少壮派，这两年风头正盛，尤其是最近高层人事变动，听说他是最年轻的副局长候选人之一。

&ldquo钢琴曲很好，开车听快歌容易超速。

&rdquo唐潇潇笑了笑，和陈凌从车载音乐聊到开车安全，再聊到工作安全，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自上次飞机油量不足事件之后，陈凌对她似乎多了几分留意。

而她自己，也有意无意地留心起陈凌的事情来，知道他因为夫人身体不好需要疗养，所以一直都是住在郊区的。

快下高速的时候，陈凌邀请唐潇潇帮他挑选给女儿的生日礼物。

唐潇潇一直觉着自己欠了陈凌一个大人情，能有机会帮个忙再好不过，便痛快地答应了。

有了唐潇潇的指点，陈凌很快就完成了采购。

回去时陈凌感叹道：&ldquo我这个父亲其实挺不合格的，平时工作忙，也顾不上女儿，都是我父母在带着，一年就那么一次生日，偏巧这次我又有个会要去北京开，所以只能多买点东西当补偿了。

&rdquo 唐潇潇想起母亲每次回来也是带一大堆有用没用的礼物给她，天下父母心，看来都是一样的。

说话间陈凌已经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ldquo小唐，今天应该是我谢谢你。

都这么晚了，请你吃顿便饭吧。

&rdquo &ldquo不用不用！&rdquo唐潇潇坐直了身体，连忙摇手，&ldquo我和朋友约了晚上有事呢。

&rdquo &ldquo哦，男朋友？&rdquo陈凌扭头看了她一眼，平直的嘴角略略扬起，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ldquo不，是女朋友。

&rdquo这话说得可真别扭，唐潇潇垂下眼帘，下意识地绞着手指。

&ldquo哦。

&rdquo陈凌点点头，把车开上了滨海大道，也没再多说，一路开到民航小区，把她在彩虹餐厅门口放下。

&ldquo陈主任再见。

&rdquo唐潇潇挥挥手。

陈凌降下车窗：&ldquo要相信自己，你能行！&rdquo唐潇潇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管制员大赛的事。

再抬眼，车子已经转了个弯开走了。

已经七点多了，雨也早就停了，餐厅里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

唐潇潇破天荒没吃面，而是叫了份扬州炒饭，拿着筷子出神。

想起那一贯深邃的目光中透出的暖意和鼓励，唐潇潇不由得心头一热。

其实她从来都不算聪明，她只是一直很努力。

但即便是疼爱她的父母，即便是多年的死党闺密杨不悔，也只会在她失败时安慰她。

让她去完成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任务，鼓励她相信自己的人，陈凌是第二个。

而那第一个人&hellip&hellip唐潇潇咬着筷子头陷入回忆之中。

那一年，也是一场大雨，她被淋得落汤鸡一样。

&ldquo笨蛋，就只会哭！&rdquo少年把干毛巾扔到她的头上，语气不屑，&ldquo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考我们一中吧！相信自己，你能考上的。

等进了一中，我罩着你！&rdquo少年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着好看的眉毛，映着头顶的灯光，眼睛越发黑亮起来&hellip&hellip 想到这里，唐潇潇不由得弯起嘴角。

还说进了一中就罩着她，欺负她才是真的吧？不过，她终究考进了一中，那一年整个民航中学初中部毕业班两百多人，就只有五个人考上了一中呢。

&ldquo喂，想什么呢，饭也不吃？&rdquo一道纤长的人影带着淡淡的香气靠了过来。

唐潇潇乍听这熟悉的声音，扭过头，不由得惊喜地跳起来：&ldquo不悔姑娘，你可回来啦！&rdquo杨不悔撇撇嘴，嫌厌地推开她：&ldquo坐好坐好！一点淑女样子也没有。

&rdquo&ldquo我本来就不是淑女嘛。

&rdquo唐潇潇嘻嘻一笑，拉着杨不悔一起坐下，&ldquo你去南京培训那么久，可想死我了！&rdquo&ldquo还好意思说，是你把情报泄露给灰太狼，让他一路追过去的吧？&rdquo杨不悔戳戳她的鼻尖。

唐潇潇笑着躲避：&ldquo哪儿啊，他也是厂家开班培训设备，是去学习的，顺便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rdquo 杨不悔点头：&ldquo是啊，他专程去南京请我吃龙虾来着。

&rdquo &ldquo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