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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挣脱不开。
指腹有着薄茧,即使只是在腕部附近寸寸按过,一种难以启齿的酸麻,也顺着手腕爬上小臂、大臂、肩颈,直至天灵感。
宣榕下意识想要抽回手,没能抽回。
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由他继续。
忽然听到耶律尧漫不经心开口:“你需要詹英做什么用?” 詹英在礼部任职,与宣榕伯父宣琮同部,也算是个与宣榕早就相熟的年轻人。
八年前他作为宣琮门生,就曾拜访过宣家。
宣榕平日与他来往亦不算少,毕竟,涉外贸易由其主要负责—— 宣榕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抑制粮米价位,疏通货运。
” 腕间力道重了一点。
“卜文彦呢?” 这位是翰林院修撰,文笔一绝,文风儒雅,而且其才思敏捷,很适合编写一些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的教材,能够拿去给目不识丁的百姓启蒙。
宣榕依旧茫然地实话实说。
腕间力道微妙了一点。
“谷正呢?” 这位隶属军部,与容松容渡关系颇好,经常一起凑堆喝酒玩牌。
极偶尔的,她会去赶个他们宴饮的场子,三年下来一只手数得过来。
平日倒是没什么交流。
宣榕越发奇怪:“……不熟。
” 腕间力道…… 宣榕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她眸中霎时晕开水色,很有点想质问他这按摩手法到底哪里学的,感觉怎么这般古怪。
可耶律尧不紧不慢地追问了句:“那季檀呢?” 宣榕终于反应过来:“…………” 很好。
她知道韩玉溪到底在编排什么了。
轻叹了口气:“韩玉溪那张嘴啊……” 可这更像是在避而不谈。
耶律尧动作微微一顿,拇指按在她脆弱的腕脉上,嗓音里听不出情绪:“你还没说季檀。
你要他干什么用?” 宣榕正色道:“我不需要他做什么。
他为国办事,又不是为我办事,你别听韩玉溪胡说,他为老不尊,还编排过我爹呢。
” 或许是前后对比的回护太过明显。
耶律尧漂亮的蓝眸锁定宣榕,睫羽垂落时,神色陡然幽深危险。
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他确实不太一样。
不过……” 腕上的手终于被放开。
不再酸疼,经脉舒畅。
但宣榕后背肩颈已是一层薄汗。
而不知为何,耶律尧没再看她,反而信手拨弄旁边的灯盏,忽然手掌一翻,里面灯火熄灭,四周陷入雾蒙蒙一般的昏暗。
月光已至头顶,室内反而显得格外晦涩。
只有大敞的门外,数盏错落的灯盏光影斜照。
非常浅淡的一层,染入夜色浓稠的室内。
她看不清眼前人。
陡然暗淡的动静惊动门口的侍卫,他们若有所察回望:“郡主?敢问发生何事了?” 宣榕语气温和:“灯灭了,我再燃就好,看得清的。
” 其中一人道:“需要我们进来为您掌灯吗?” “……不用。
”宣榕声线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异样。
因为耶律尧默不作声地俯身,一片黑暗之中,气流划过耳畔。
“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他笃定道,带着生来的狂傲自负,“不要他们,要我一个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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