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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组织的人,那么又是谁派来的?能猜到他和诸伏景光有关的人很少,除了公安、警校曾经的同期之外,就只有一个人——赤井秀一。
又是该死的FBI吗? 降谷零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眼前这个人真的会是诸伏景光。
心脏被彻底洞穿,打碎了胸口的手机,接着绑在身体上的炸弹爆炸,又引发了那栋楼中的煤气,产生了更加剧烈的爆炸,引起了大火,楼梯坍塌下来,将那个年轻的警察彻底吞噬。
在这种境况之下,即便想要假死都没有逃脱的余地,诸伏景光绝不可能活着离开。
那是绝对的死局。
降谷零常常会做一场与天台有关的噩梦,梦中全是大火和红色的血;有时候也会有美梦……梦里诸伏景光还活着,甚至没有成为一个公安的卧底警察,而是和伊达航一样被调入了精英云集的搜查一课。
但梦就是梦,和现实不一样。
降谷零从来都是清清楚楚地将这两者分开来看待的。
诸伏景光:“我……贫血。
” 降谷零原本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崩裂:“……?你说什么?” 贫血?这种说法就跟说因为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所以被冻住了血一样可笑。
“啊,大概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吧?”诸伏景光十分镇定地回答,“那种很轻的擦伤,不流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是吗?那毕竟是枪伤,怎么想都会有些吓人。
”降谷零一步一步地走近诸伏景光,“我对这些小伤的处理还是有些心得的。
不介意的话,森川先生不如让我看看吧?”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这是个具有拒绝意味的动作,倒映在降谷零灰蓝色的瞳孔之中,让那其中的晦暗又深了一分。
“不必了,这些小伤,我自己回去处理一下就好,不用劳烦安室先生了……更何况,安室先生身上也没带什么药品吧?”他表情无奈地微笑。
降谷零朝马自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车里就有医药箱。
” 诸伏景光按着脸上的伤口,动作却久久不动,他望着降谷零许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安室先生,你好像特别关注我。
” “我一向如此。
”降谷零露出一个不算多么和善的笑来,灰蓝的瞳孔之中淬着冷意,“还是说,森川先生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伤口呢?该不会……森川先生在隐藏着什么秘密吧?” “我听说,这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掌握着很逼真的易容术,能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用的就是某种轻薄的特质面具……比如怪盗基德。
” “现在看来,森川先生是不是也掌握着这种神奇的方法呢?” 降谷零倏然出手,探向诸伏景光的脸,下一个瞬间被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让降谷零的指尖离他的脸只差分毫。
“安室先生,”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随便动手可不好,脾气太冲了。
” 降谷零没有回答,另一只手扣向诸伏景光的手,被他一晃之后躲开。
刻在骨子里的格斗技巧让他倾身扫腿过去,他这一脚的力道很重,诸伏景光无法躲开,只能用双臂交叠在面前抵挡,被力道震得克制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砸在马自达的车门上。
后背传来的痛感让诸伏景光下意识皱了下眉,却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降谷零活动了一下刚才被诸伏景光扣住的手腕,目光一凝,骤然向诸伏景光出拳。
他不喜欢那双和诸伏景光太过相似的眼睛,一想到这只是易容出来的假面,心中的怒火就更加上涌,烧得他心口灼痛。
诸伏景光背后就抵着马自达,来不及后躲避开,只能勉强向一边横身侧开,避开降谷零的拳头。
从前在警校时,降谷零就是全校第一,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格斗。
以前降谷零和别人打架之后,多半是他来帮忙处理伤口,现在却反过来了……是降谷零追着他处理伤口,还一言不合就动手。
论格斗能力,诸伏景光是绝对比不上降谷零的,这场突然起来的架打地他有些狼狈。
降谷零预判到了诸伏景光的动作,下一刻便向他闪避的那个方向出手,逼得诸伏景光不得不伸出手握住降谷零握成拳的手。
另一拳打在诸伏景光的肩上,他下意识因为这一拳而从喉咙之中发出了轻微的闷哼声。
降谷零抓住了这一闪而逝的机会,伸手触到了诸伏景光的脸——一触碰到时他便察觉到了指尖的触感不对,于是便更加用力,将那张虚假的面具撕了下来。
分明没有声音,但降谷零总觉得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胶质面具被从皮肤上撕扯下来时发出的撕拉的声音——被扯下来的面具立刻便被这粗暴的行为彻底破坏,露出了被掩盖的真容。
诸伏景光显得有些狼狈,他在被撕扯下面具的那一刻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垂首偏过头去,在听到降谷零发出声音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你……” 降谷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虽然从他的角度看,小半张侧脸,熟悉的眼角的弧度、下颌的轮廓,黑色的碎发凌乱地垂下来,从黑发间的缝隙里显露出一点蓝色,像是倒映天空的海面。
那是一张降谷零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脸。
他和这个人从小学就成了好友,国中、高中连大学都就读的是同一所,甚至一起进了警校,一起成为了卧底警察——诸伏景光占据了他的大半个人生,他熟悉这个自小长大的发小。
那是诸伏景光的脸,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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