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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再”的答案。
若不是顾桥与明媚联系,我都不会知道唐诺出事的消息。
我们赶到市中心医院时,唐诺已经醒过来了,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她见到我与明媚,微微偏过头去,病房里死一般沉寂。
医院走廊上,顾桥愤然地冲明媚抱怨,他的神色里既愤怒还有一丝后怕,他顾不得这是医院,声音老大:“她简直是疯子,硬将我拉到桥上,这么冷的天,拽住我就往河里跳。
当初我怎么会看上她……” 我靠在离他几米之遥的墙壁上,要极力抑制住心里升腾而上的怒火,才没有冲过去向他挥拳。
那个冬天仿佛过得异常缓慢,铺天盖地的寒流来袭,风凛冽而干燥,第一场雪却迟迟不肯降临。
唐诺在冰寒刺骨的河水里泡过一次之后,那一整个冬天她的身体都不太好,隔三岔五地感冒发烧。
春天来的时候,唐诺终于从无休无止的感冒中解脱,似乎也慢慢从那场失恋的伤痛中走出,只是在她脸上很少能看到从前那般明媚清浅的笑容,两条眉毛不经意间便会微微蹙起。
她又像从前一样每天来我家早餐店吃早餐然后帮母亲刷碗,与她一道来的,还有明媚。
不知何时开始,她们两个的感情忽然变得很好,动不动便头碰头靠在一起说悄悄话。
这让我对明媚所说的对我一见钟情的话更加持有怀疑态度,按常理推测,她应该讨厌唐诺才对,可女孩子的心思又怎么猜得准呢? 后来有一次下了晚自习我们三个一起走,在明媚的嬉笑打闹中唐诺忽然说:“其实,当日我并非想拉着他一起赴死。
我只是想不明白,当初口口声声说深爱你的人,何以变得那么快。
” 夜色忽然变得异常寂静,只剩唐诺轻飘飘的疑问在空中打转,我与明媚都没有答话,因为我们都给不了她答案。
明媚也闹着要考A大,我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说:“以你的烂成绩再留两次级也未必考得上。
”她恶狠狠地扑过来作势打我:“狗眼看人低,你就等着瞧好了!”说完用鼻子哼了一声。
至于我,毫无疑问是A大。
我自知以我的成绩,要进A大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可再难我都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蓦然发觉,唐诺在我心中的位置,已深入心肺,再也抹不去。
我落榜A大在意料之中,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明媚竟以超出一分的擦边成绩被A大录取。
至于唐诺,结果如她所愿。
学校放榜那天,我拿着C大的录取通知书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无奈,第一次懂得并非你付出全部努力便会相应得到你想要的回报。
唐诺特意跑到我们教室来安慰我,说C大其实也不错呀,二本中口碑相当好的呢。
我闷闷地没作声,她哪里知道,我在乎的并非重点大学与二本的区别,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是能否继续与她在一起,哪怕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
那天明媚来得比较晚,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直至确定她没有眼花才兴奋地在教室里又笑又跳好似一个疯子般,她在欣喜之余不忘找我报当日嘲笑她之仇,跳到我课桌面前仰头挺胸:“哼,这就叫作一切皆有可能!” “恭喜你。
”我是真心实意为她高兴,其实明媚很聪明,只是对学习缺乏了点热忱。
她大概听出我声音里的不对劲来,狐疑地望了望我,然后眼疾手快地从我课桌里掏出那张通知书。
“怎么会……”她喃喃,欣喜之情瞬间遁去,双眼揉了一次又一次。
“好啦,再揉也不会变成A大。
”我被她的动作逗乐,心情变好。
“那我也不去了,我跟你一起上C大。
”她的眼神忽又变得明亮,像刚从一个困扰她的难题中解脱出来一般。
她声音很大,一句话丢得掷地有声,令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立时静了下来,同学们纷纷张大嘴巴望向我们。
我猛地站起来,好似看怪物一样地瞪着她:“你又发什么疯!”她平时任性倒也罢了,可她怎么能如此儿戏般对待升学这种事,她从来都不想一想我的感受,为我降级、为我放弃重点大学,她从来不想一下我心中是否会有压力与愧疚。
那天的最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与明媚还在对峙中,她说:“莫良喆我没日没夜地复习不过是想要跟你一起考进A大,虽然你从没说过你的目标是A大,可唐诺是你百分百就是,而如今没有你的A大对我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你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去呢?” 我沉默良久,终是咬咬牙,说:“随你便,如果你执意要放弃,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
”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明媚的眼泪,原来爽朗侠气的明媚也会哭。
那一刻我几乎要心软对她说好了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告诫自己,不可以,绝不可以。
我只得转身,仓皇地逃离教室。
那整个暑假,明媚都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以为她此后再也不会理我。
唐诺安慰我说,没事的,明媚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等她想通你是为她好就会主动出现了。
我叹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那两个月又从以前的三人行变成我与唐诺的独处时光,她未雨绸缪买了许多英语专业书籍每天窝在我家啃。
她说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大学这四年,这是她唯一的出路,等她能够自立她一定带着她妈远走高飞,不再受那个男人的欺负。
那种凝重悲伤的表情出现在还未满18岁的唐诺脸上,一点点吞噬了她往日的纯真,这令我心里一阵阵难过,却无能为力。
明媚最终还是去了A大,我们三个一起去报到,搭同一辆客车,坐在最后一排,我左边唐诺中间明媚右边,她自上车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偶尔偏头与唐诺说两句话。
我很多次试图与她搭话,可她一个冰冷的眼神便将我杀了回去。
是在下车后要分别之时,明媚忽然在身后开口叫住已走出几步的我:“喂,莫良喆。
”她追上来,我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唐诺正跟我打手势,我明白,她是叫我与明媚好好说清楚。
“哎。
”她往我身上狠狠擂了一拳头,“太别扭,我们讲和吧。
”然后如当日在派出所门口那般,她朝我伸出手,我握住她的,轻轻摇了摇。
在离开时我忽又转身叫住她:“明媚,唐诺第一次离开家,你照顾点她。
” “莫良喆你过分!”她又跳起来开始叫,“我也是初次离家,你怎么不叫唐诺多照顾点我!” 我抚额叹气:“我的意思是,你们互相照顾。
” “虚伪!”直到我走了好远,还听到明媚隔着人流大声冲我骂。
多年之后细数我们的青春过往,我始终都亏欠她。
没有与唐诺在一起的时光,日子在我看来,既快速又是缓慢的,A大与C大的距离一个城南一个城北,公交车整整一个半小时。
那时我们都没有手机,宿舍未装电话,网络也不如现今普及,唯一的联络方式便是书信,可我写三封信唐诺顶多回一次,寥寥几句,说的无非是学习之类。
明媚成了我得知唐诺生活点滴的唯一窗口:她参加了学生会主席竞选,她拿了最高奖学金,有学长写情书送花给她被她婉拒,她所有的空闲时间与假期都用来兼职打工赚取生活费,她开始辗转各个画室做人像模特…… 在拜托明媚事无巨细告诉我唐诺的生活点滴时,她当场拍桌子瞪着我吼:“莫良喆你是不是变态呀,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侵犯隐私!变相偷窥!你一直说我疯了,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她停下喝口水继续骂,“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情我明媚不干!”她起身抓起包便打算离开餐馆,却在我低低说了一句话后忽又坐了下来。
我说,你不明白那种发疯般地想知道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是怎样的感受。
很久之后明媚与我提及当日,我们一起对坐喝酒,她喝得有点高了,大着舌头将桌子拍得咚咚作响,她说:“我怎么可能不明白那种感受呢?我比谁都要明白,只是当初有我心疼你却没有人来心疼我。
” 重新坐下来的明媚微微低垂着眼睑,然后自嘲般地笑了:“我们都犯贱。
” 唐诺的第二场恋爱,明媚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向我叙述,她说:“报告长官,你的女神爱上了比她大12岁的某个画室的美术老师。
” 她用的是爱上,而非喜欢。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差一点便要站不稳。
分明是阳光明媚的暮春,我却宛如置身寒冷的北极,透彻心肺地冷。
在思索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我决定去找唐诺,其实我去找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我并不太明确,我只知道心里越来越不安,仿佛可以预见她奔赴的是一场灾难而非爱情。
可没想到她会先来找我。
四月底的天气还很凉,唐诺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七分袖衬衫,她站在我宿舍楼下的花坛边,背后是一片怒放的红蔷薇,衬着她的白衣,她周身笼罩在夕阳淡金色光芒下,我隔一段距离看她,下楼的脚步变得迟缓。
“好久不见。
”她转身对我笑。
是有很久没见,上次见面是我们一同回家,距今35天,我记得很清楚。
她的头发又长了一点,已经过肩。
她比从前更瘦,都可以看到脸颊上微微突出的颧骨。
坐在学校外的小餐馆里,其实我很多话想问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上菜时唐诺要服务员拿白酒,我慌忙阻止:“啤酒吧。
”我何尝看不出她心情糟糕,连笑容都太勉强。
她却固执地不肯让步,拿眼睛睨视我:“莫良喆,你爷们一点好不好!”说完又转头去对服务员高喊,“两瓶二锅头。
”她一心求醉,任何人都劝不了,我默默去取了两只酒杯。
那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我从不知她的酒量竟然这么好,越喝眼睛越明亮,在饭馆昏黄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们很少交谈,她是不想说,而我,不知从何问起。
气氛变得死一般沉寂,只余酒的液体汩汩灌进喉咙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走吧。
”宿舍都是十点关门,唐诺回她学校已来不及,只得找我班上女生借宿一晚。
可她却拉着我往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她说:“很闷,我们去吹吹风。
” 我们学校附近是汽车站,那一带鱼龙混杂,大多是饭馆与廉价旅馆,刺眼霓虹灯明明灭灭。
我们走得很慢,我不停偷看手表担心回校太晚进不去宿舍。
恍神的瞬间忽然被唐诺一把拽进一家店,她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我被拽着走了好几步才发觉她竟将我带进了一家旅馆。
“唐诺……”我其实有点醉意,头昏昏的,可那一刻一个激灵人彻底清醒,心里惊诧莫名,“唐诺,你干什么!”可她不理会我,径直拽着我往二楼走,她死死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我试图挣脱,可无用。
这是一场她事先便安排好的阴谋。
她拽着我一直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迅速打开房门,在门再次阖上的瞬间,她侧身,嘴唇笨拙地压上我的嘴唇。
那一年她已经长得很高,齐我的耳边。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隔着那么近的距离,我看到她紧紧闭上眼睛,装老练,可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出卖了她心底的恐惧。
“唐诺!”我厉喝一声,狠狠将她推开。
我的身体同样微微发颤,连带的,还有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她却忽又走过来,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她的神情带着某种决然,慌乱地扯我的衣服。
“啪啪啪——” 三个耳光,拼尽了我全部力气。
她跌坐在地,嘴角有血迹溢出,她愣了片刻,忽然笑了,那笑声却比哭更难听。
她没有抬头,声音里分不出是绝望还是其他:“他说他不会爱一个小女生,他说我是一时头脑发热……那我让自己从小女生变成一个女人,他是不是就会爱我?”她忽然仰头,眼神里是浓厚的乞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莫良喆,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重重关门声淹没了她的话,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一路狂奔出那个旅馆,怎么走出那条令我觉得无比肮脏的街道,又如何跑回学校的。
在我还来不及将今晚带来的震撼好好消化,班主任的一句话再次将我打入深渊。
我回到宿舍时,班主任已在宿管室里等了很久,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派出一拨又一拨同学到学校周围去找我。
“莫良喆,你爸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急救,情况很不乐观……” 周围暖黄的灯光刹那间全部遁去,我大脑嗡嗡作响,感觉自己的身体飘浮在无边无际阴冷潮湿的黑暗中,那么冷。
那天是2004年4月28日,我永远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亲历死亡,当我连夜赶到镇医院时,已经来不及跟父亲说最后一句话。
那间狭小的病房内,灯光惨白,母亲已经昏倒过去,年仅6岁的小妹哭得呼天抢地,大妹单手紧紧地搂住小妹,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我怔怔地站在病房门口,房内亲友医生护士穿梭的身影在我眼里变得模糊而恍惚。
我知生命无常,可那一刻我始终想不明白甚至故意不想明白,只一遍一遍问自己,为何前一刻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便再也不能走不能说话不能笑。
我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一个月前回家,返校的那天下午,在街口等车遇上刚跑了一趟摩的出租返回的父亲,他见我穿得单薄,便半调侃着教训我说,一个大男人还学人家姑娘爱漂亮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原本不是会戏谑的人,沉默寡言,在我们兄妹眼中是个严肃的人,可那天却反常地与我说了那句话。
我一下子觉得父亲与我亲近了许多,却没有料到,那会是我们最后的交流。
父亲一脉单传,他的身后事只得由堂叔们负责,至于母亲,她一直陷入昏昏沉沉中,发起了低烧,人偶尔清醒过来,也只是睁开双眼迷惘地盯着天花板,她悲伤欲绝可没有流一滴泪,嘴里喃喃,我凑过去,听到她说,摩托车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你该有多痛啊…… 在她反复陈述的这句话里,我的心一阵阵地抽搐颤抖。
父亲出殡那日,天色阴沉,似暴雨即将来临,可总也下不来。
明媚大概听到她父亲提及,竟然逃课急匆匆赶了回来,她蹲在我身边轻轻说,节哀顺变。
我偏头看到她脸上神情悲戚,仿佛传染了我身上所有的悲痛。
第一次,我主动握了握她的手。
我在家待了半个月,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只是脸色依旧很差,时常陷入沉思发呆中,精神有点恍惚,家里的早餐店自是开不下去,整个家的经济来源在一夕之间统统被切断。
看着刚升高中与刚入小学的两个妹妹,在返校的前一晚,我对母亲说,我想休学。
埋头给我整理行李的母亲猛地转身,眼睛睁得老大,嘴巴嚅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眼角有泪纷纷落下。
我的心思,她懂,而她所有未说出口的话,我也懂。
”我平静地挣脱她的手,“我明天就要去苏州,你来得正好,免得我还要去找你告别。
” “莫良喆!” 我很怕她又发飙又跟我讲大道小理,好在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默不作声转身跑了。
可我真是低估了明媚的执著与痴傻,第二天一大早,她竟然拖着一个巨大的箱子站在我宿舍楼下大声喊我的名字。
她兴高采烈地宣布给全世界听,莫良喆,这学我也不上了,我厌倦透了我的会计专业,我陪你去苏州,我们一起闯世界! 我趴在宿舍窗台上望着她,哭笑不得。
不可否认,我拿明媚头疼却毫无办法,她好似长不大的小孩,类似的伎俩这已是第二次使,可她乐此不疲。
我不知道你们的生命中有没有遇见一个明媚,她磊落她侠气她待你好,可她又不是那种讨人厌的死缠烂打,你或许不爱她,可你禁不住深深喜欢她,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其实这样很自私,真的。
我心里很矛盾,一刻钟后,我才从宿舍走下来站在明媚面前。
这一次哪怕伤害她我也要阻止她发疯,我说你这样容易对人一见钟情,你走呀,你放过我,你再去对别的男生一见钟情呀。
我板着脸,神色异常认真,我看到明媚脸上欣喜的神色一点点退去,她被刺激到了,将箱子狠狠摔在地上,大声喊:“莫良喆你是木头人你没心没肺的吗?你真以为我是那样肤浅的女生吗?什么狗屁一见钟情,如果不是我早有耳闻你对唐诺一往情深,如果不是那晚你不要命般为了唐诺扬起酒瓶砸顾桥,我又怎么会被震撼被感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唐诺!”说到最后,她的语调带了哽咽。
“我不爱你。
”第一次如此明确如此直接地拒绝她,我心里其实并不太好受。
“我知道。
”她笑得凄凉,“可是我爱你就够了。
”这亦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表露心迹。
我偏头,不忍看她。
可说出的话却字字要碎了她心。
“若你真的爱我,就留在这里,”我心一横,“帮我好好照顾唐诺。
”我知道明媚不会拒绝,其实这些年来,我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她知道若她执意跟我走,我的答案依旧如高考那年一般,与她绝交。
多年后明媚对我说,在你面前我怎么能够不输,你太了解我。
比之再也见不到你的惶惑与痛苦,向你报告唐诺的生活点滴并照顾她这种不情愿的小忧愁又算得了什么,而唐诺,是维系你我之间唯一的那根线。
明媚是我见过的最通透的女生,可她到底也不能参透我当年那么说的另一层含义,我心系唐诺,可我同样不忍心她为了我自毁前程。
离开前的那个下午,我偷偷去看唐诺。
几经辗转才找到她做模特的那家画室,画室不大,隐匿在她学校外的一条小巷内。
隔着玻璃窗户,我看到她以慵懒的姿势斜倚在椅子上,神色异常安静,目光专注地望向房间一角,柔情而缱绻,那是只有看心爱之人才有的目光。
我微微偏头,便看到角落里站在学生之外的那个男人的侧面,他专注于画板,偶尔抬头望向台子上的唐诺,神情自若。
她爱他,他不爱她。
不用问,自眼神交汇便可以窥视出。
我没有惊动他们,转身下楼。
没料到唐诺还是发现了我,她追出来:“莫良喆。
” 我们不约而同对那晚的事都选择缄默来粉饰太平。
“我听明媚说了你家里的事,我去找过你,可惜你还没回学校。
” 我没作声,她又说:“感觉现在你与明媚走得更近,你的消息我都要从她那里听来。
”她语气里竟有淡淡酸意,嘴巴嘟了嘟,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女孩。
“回去吧,他们在等你。
”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想告诉她我晚上的火车离开这里;想告诉她自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想告诉她不要那么傻,爱一个人就付出全部,要懂得给自己留条退路;想告诉她,我会很想她。
可到头来,却统统化作一句不相干的话,真正应了从书上看来的一段话—— 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
原来你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明媚以每星期两个长途电话的频率与我联络,她对我的新生活充满了好奇,事无巨细不放过任何能够谈及的话题,完全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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