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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了一个布告栏放在太和殿外,将这些诗词都挂上去,让大家一起缅怀景元帝。
…… 下朝后,霍瑾瑜换上常服,曾太傅已经在乾清宫守着了。
霍瑾瑜心中叹气,面上礼貌道:“太傅有礼!” 她这个皇帝看着难,实际上一点也不轻松。
她对于朝堂上的全武行也能忍,但是想到自己身上背负了满天下百姓的生计,她就压力山大,如果那群人能让国家富足、百姓达到温饱,别说打架了,就是天天在太和殿唱戏,就是戏再烂,她也真心实意地鼓掌叫好。
曾太傅回礼:“老夫听说陛下昨日染了风寒,不知今日可好。
” 霍瑾瑜闻言,佯装疲惫地扶了扶额,“有些困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情,还是昨夜看折子晚了。
” 曾太傅闻言关切道:“还请陛下保重身子,万事要有克制。
” “朕晓得。
”霍瑾瑜点了点头,她就是和曾太傅闲聊几句。
昨夜确实染了风寒,但是早上一碗姜茶下去,出了一身汗,现在也就没事了。
接着曾太傅开始给霍瑾瑜讲课。
霍瑾瑜一边听课,一边观察曾太傅。
说来,虽然景元帝在年前给她安排了曾太傅,可那时,曾太傅在东南那边拜访故友,顺便在当地讲学,一时间赶不回来,然后是景元帝驾崩,她要操持国丧,和曾太傅加上今日,也就上了两次课。
曾太傅看似性子古板刚正,其实却不迂腐,很会变通,并不如一些迂腐的卫道士,严不严格要求自己不知道,但是不允许别人犯错,眼里容不得沙子,曾太傅则是奉行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等到上完课,曾太傅见霍瑾瑜神态有些萎靡,反思自己的教学是不是如二徒弟所说,有些枯燥了,让陛下听不进去。
曾太傅想了想,轻咳了一声,捋了捋胡须,柔声道:“陛下,不如老臣给您讲些趣事吧!” 霍瑾瑜一听,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好奇道:“什么趣事?高门争斗、后院宅斗、商场厮杀?” “……”曾太傅笑脸一僵,揪着胡须的手一用力,瞬间撤下了好几根须须。
明明看陛下的气质乃是翩翩美玉,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见老夫子被吓到了,霍瑾瑜神色一正,学着曾太傅的样子,一副清正君子的姿态,右手微抬,“太傅请说!” 曾太傅:…… 看着小身板的小皇帝,面上看似乖巧,刚才却让他有种景元帝附体的模样。
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曾太傅笑道:“从前有座寺庙塑有儒、释、道三教的神像,先是儒教圣像,然后是佛教,最后是道教。
道士见了,马上就将老君圣像移到中位,和尚见了,又将释迦摩尼圣像移到中位,最后来了一名书生,将孔子圣像移到了中位。
三位圣人看着下方这一幕,叹气道,‘本来咱们好好的,却被这些小人给挪来挪去,坏了关系。
’……陛下可看出了什么?” 霍瑾瑜叹气,不仅没有八卦狗血听,而且还顺便出了题,果然古往今来,老师都是一样的。
“周易曰,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霍瑾瑜说道。
曾太傅欣慰地点头。
作为帝王,要有容人之量,但愿陛下能懂。
霍瑾瑜见曾太傅满意,眼珠子转了转,面上笑意蓦然加深,“不过按照太傅的故事,感觉朕应该是将三教圣像放入寺庙的人吧!” “……”曾太傅眉间为诶拧,转念一想,似乎霍瑾瑜说的没错。
霍瑾瑜见曾太傅赞同,小手一挥,“我……朕负责盖庙,朝堂上谁想做中位,给各凭本事吧,反正朕年纪小,又管不了这些。
” 就算她不懂什么帝王权术,上辈子读了那么多书,看了许多影视剧,加上这辈子的耳濡目染,也知道个皮囊。
皇帝要当好,就要学会识人用人,不能单纯用黑白来分类。
反正她不急,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要做到景元帝那样,将天下大权揽在手里,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且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也不放心将天下交给她。
景元帝若是放心她,也不会临死前,给她配备了一个太傅。
曾太傅眸色微深,开始重新打量面前的人。
看来朝堂上许多人都看走了眼,都以为陛下和先帝会不一样,可是作为亲父子,又怎会没有相同之处。
霍瑾瑜见曾太傅如此神态,下意识露出礼貌性微笑。
曾太傅很快就恢复如常,一向板着的脸露出笑容,拱手道:“陛下说的有道理。
” …… 下午,天空乌云密闭,沉闷燥热,曾太傅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到了府上。
管家老赵笑着迎上去:“东家,您可回来了,宋先生来了一段时间,在三梅书阁守着呢。
” 宋先生名宋致,是曾太傅的二徒弟,为人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是性格太过洒脱,不过对方也有洒脱的资本。
曾太傅闻言,摆摆手,表示知晓。
到了三梅书阁,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人站在那里,一双含笑丹凤眼,面容俊朗,留着短须,笑迎道:“老师,您可回来了。
” 曾太傅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回来了,找到徒弟了?我还以为你此生就打算在外面流浪,一辈子不回来了。
” 宋致也算是出身世家,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家族招惹了祸端,宋致一改清贵公子的做派,入朝做官,在朝堂上是上蹿下跳,惹了不少人。
不知道是不是对了景元帝的胃口,宋致好几次眼看着要被群臣围殴,都被景元帝给保了下来,就这样也没有让他静下心,前些年昭告天下,说是游历天下,只求在有生之年,能找到一个才华横溢的徒弟。
曾太傅想起他和陛下说起宋致这个二徒弟消失的根由时。
陛下一脸疑惑,“太傅。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如果才华横溢,还要他这个师父干什么?” 曾太傅当时语塞。
连十四岁的陛下都知道这理由太唬人,宋致也有脸说。
“老师果然料事如神,弟子我确实被塞了一个徒弟,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天资聪颖的份上,我是真不想收啊!”宋致眼眸满是得意,偏偏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曾太傅精眸一瞥,就知道这徒弟的心思,冷哼一声,“是哪家啊!” 按照宋致的标准,对方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宋致闻言,拱手道:“谢家,谢少虞。
” 听到这话,曾太傅眼皮微跳,“谢家?和谢言又什么关系?” 举朝皆知,他和谢言是对头,早年和对方同朝为官,对方对他可不客气,让他吃了好多亏,当然对方也没有讨到巧。
“……呃,谢公乃少虞的外孙。
”宋致干笑两声。
身为老师的爱徒,他自然知道老师和谢公不对付,当年两人因为性格还有治国理念、行事作风等方面的差异,是经常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连他都调和不了,两人简直是冤家。
后来谢公因事离开了京城,老师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平时骂谢公都觉得没有滋味。
据他所知,老师甚至还暗地里帮过谢家几次。
“哦……不错,不错。
”曾太傅转身环顾四周。
宋致见状,随口问道:“老师,您在找什么?我帮您找。
” “我的那把戒尺呢?明明放在这里了。
”曾太傅绕着一旁的书架转了一圈,上看看,下看看,没看到他那把挠痒痒的戒尺。
“……”宋致顿时闭上了嘴,余光瞥了瞥靠窗的书桌一角横放着一根包浆的暗黄竹条,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正好挡在了书桌方向。
一旁的管家老赵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提醒,由着东家和宋先生玩闹。
曾太傅见书架找不到,想着自己是不是放在了其他地方,见宋致挡在那里,目含疑惑,“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宋致用手作扇,叹气道:“天气闷热,徒儿在这里透透风。
” 说话时,从窗外吹进来一阵夹杂着水汽的凉风撩起她的袖袍,似乎在配合他。
曾太傅眼睛微眯,将人拨拉开,就看到他找寻的戒尺躺在桌上。
…… 片刻后,守在三梅书阁外面的奴仆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惊呼。
“老师,您来真的啊!” 话音刚落,门框发出“哐当”一声,一道青色的身影跑了出来,正是宋致。
“你给老夫站住!”曾太傅右手拿着戒尺,左手提着衣摆追了出来。
因为外面下雨,两人在檐下躲闪,空间有限,曾太傅手持“武器”,又是老者,宋致压根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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