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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3/3)

叹道:“好香。

”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她觉得,这和那晚那种臭烘烘的酒精味道,真是天壤之别。

“我喝!”她一脸豪爽。

林喜儿有些担忧:“真的没关系吗?” 纪念对着她笑了,很温柔很温柔的那种笑。

纪念握着她的手,摇头道:“没关系啊,这是不一样的。

” 林喜儿瞬间泪湿。

真是个傻姑娘。

纪念变了,因为爱情,她变得勇敢了。

酒入喉咙,第一感觉就是辣,真辣啊。

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火烧一般的感觉,纪念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像谁在她心里放了一把火。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起来。

林喜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有点儿心疼她,也有点儿后悔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纪念从未喝过酒,而这瓶酒,酒精度五十八。

不会喝出事吧?林喜儿这样想着,纪念又一杯喝下肚了,那种两百毫升的马克杯,她一次倒了大半杯。

不能再给她喝了,酒精中毒可怎么办,林喜儿迅速拿起酒瓶,跑回厨房放好。

她再回来时,纪念已经瘫在了沙发上,双眼发直,一张脸红的厉害,她看着林喜儿,嘿嘿地笑了起来。

“喜儿。

”她舌头有点儿卷了,“我怎么觉得天在转呢。

” 林喜儿哭笑不得,转去给她倒温水,然后兑了些蜂蜜进去,走到她身边,喂她喝下。

敲门声响起。

林喜儿看了眼纪念,然后迅速跑去开门,Able与乐言站在门口。

她对Able说:“念念在里面。

”说完,侧身出去,拉着乐言就跑。

Able愣了愣,然后抬脚进去。

玄关右侧是餐厅和厨房,左侧是客厅,Able走进去,站在楼梯口喊:“纪念。

” 纪念听见声音,从沙发上缓缓坐起来,看见面前的人后,她露出大大的笑容,拖着长音叫了声:“Able。

” 她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叫过他,憨憨的,像撒娇似的,Able的心一阵酥软。

她的脸很红,一双眼睛。

更是亮得惊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Able走近几步,闻见了她身上的酒味:“喝酒了?” 纪念点头,继续笑。

“为什么?”说实话,他不太喜欢喝酒的女生。

“喜儿说酒壮人胆。

”纪念喝了酒,思想慢半拍,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

Able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心仿佛漏跳一拍。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嘴巴里,却不自觉地问出:“你想要做什么?” “和你告白。

”她看着他笑,一脸娇羞,真诚得不得了。

Able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呼吸变得急促了,像是有什么要从心底里挣脱出来。

纪念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温柔与爱意,大概是口干,她舔了舔唇,脚下一阵发软,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拽他的胳膊。

“Able,我喜欢你。

”她仰着头,目光有些迷离。

Able的心再次狠狠跳了一下。

“喜儿说再不告白,你就和人家在一起了,她说我是胆小鬼,我是胆小鬼吗?我也觉得,嘿嘿。

”她自顾自说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酒劲上来了,她像是踩在云上,浑身发软,左右摇摆站不稳,身体向前靠一点,又靠一点,她满足地扬起嘴角,真舒服啊。

她接着说:“可是,我怕啊,万一你不喜欢我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恋爱过,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又没有喜儿漂亮,如果我也是个美女就好了,这样你一定会喜欢我了,不不,最好是个超级美女,像仙女一样。

” 醉酒后的纪念和清醒时的她判若两人,这时的她,毫无防备,露出了最真实柔软的一面,像个率真、娇憨的小女孩儿,恨不得把心底里所有的话一股脑儿都说给他听。

Able扶着她,她滚烫的体温隔着衣服传递给他,他看着她半靠在自己怀里,整颗心都软得无以复加,很奇妙的感觉,令人有一点点眩晕。

他低着头,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然后,她皱着眉问他:“你说我好看吗?” 他笑起来:“好看。

”声音温柔低沉,有一点点沙哑。

她高兴极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的皮肤真好啊,白皙干净,还有眼睛也真漂亮啊,像冬日夜空的星,寂寥而璀璨,他鼻子高挺,嘴巴呢,嘴巴薄薄的、软软的。

纪念看着看着,忽然冒出一句:“我想亲你。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Able的手一滑,她差点就摔在了地上,他心跳加快,热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可纪念却还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他无奈一笑,怎么感觉自己像被调戏了呢? “哎。

”纪念拽了拽他的衣服,“你喜欢我吗?” Able还没说话,就看她突然一脸痛苦的神情,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任由她吐在自己身上。

酒劲已经完全上来了,纪念似乎很难受,一张脸皱成一团,弯着腰呕吐不止,Able腾出手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扶着她。

“好点了吗?”他轻声问。

纪念摇摇头,吐得眼泪都下来了。

Able有点心疼,顾不得清理身上的呕吐物,先把她扶去沙发上坐下,然后再去卫生间脱下自己的脏衣服。

然而,等他出去时,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又回到卫生间,拿一条毛巾润湿后再出来,给她擦脸和手。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她蜷缩着身体,面向外,嘴巴嘟着,可爱极了。

Able看着她,目光温柔,情不自禁笑了笑。

她第一次喝酒,并且喝得又多又急,这一睡竟从傍晚七点钟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宿醉后难免头痛,纪念抱着自己的脑袋靠在床上,她觉得浑身都难受,嗓子又干又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林喜儿给她端了杯水来:“你再不醒我就准备喊医生了,以为你酒精中毒了呢。

” 纪念仰头把水一饮而尽。

“Able走了,回美国去了,走之前他来看过你。

”林喜儿说。

这么快就回美国了?纪念觉得有点儿难过,连一声再见都没说,都怪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 “对了,昨天告白的怎么样?”林喜儿问起正经事。

纪念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懵懂地看着林喜儿,然后,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她向Able告白了! 昨天的事,像电影里闪回的镜头,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来。

Able,我喜欢你。

喜儿说再不告白,你就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她说我是胆小鬼。

如果我也是个美女就好了,不,超级美女,就像仙女那样。

你说我好看吗? 我想亲你。

林喜儿见她一脸快要哭了的表情,心里一阵警觉,难道是被拒绝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怎么了?” 纪念羞愧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昨天她一定是被鬼附身了,否则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完全不是自己啊。

“都怪你!”纪念瞪着林喜儿,“什么酒壮怂人胆,你说,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什么药了!” 林喜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你。

” 纪念只好把昨天发生的,自己记得的部分,一一说给她听。

她在复述的过程中都觉得不好意思,难以启齿,可是,当时究竟是出于什么魔幻的原因,她竟敢对Able说出那样的话啊。

不仅如此,她还吐了他一身。

林喜儿揉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足足笑了五分钟,好不容易才勉强自己停下。

“纪念,你身体里绝对住了另一个人。

”她得出结论,“早知道喝酒就能召唤出另一个这么魔性的纪念,我早给你喝了。

” 一个人的身体里,真的住着另外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吗?她可能会做出让你在清醒时,想都不敢想的事? 林喜儿与乐言回去了,纪念也正式进入都德斯学院学习。

像回到最初刚来剑桥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吃饭、走路、散步、上学放学,但似乎又有一点不一样,走路时,她不再总低着头,开始关心周围的变化。

她想,如果再见Able,至少可以和他说一说,她这段时间是如何过的。

是的,她想念他。

不管她在做什么,看见了什么,脑海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似乎她周围的一切,天地万物,都和他有了关联。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十一月,剑桥的天气开始有点凉了,经常下雨,空气里湿漉漉的,清晨起来,花草树木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

星期五的那天晚上,纪念吃完晚饭,准备上楼读书时,电话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第一预感就是Able。

“纪念,是我。

”果然是Able。

这个声音响起,纪念差一点就落下眼泪,原来自己除了想念,还有委屈。

她点点头,然后才想起他根本看不见,于是默默吸了口气,说:“嗯,我知道。

” 电话里,有大概十几秒的沉默。

“我最近很忙。

”他说。

纪念不知道这算不算解释,她只好又说:“嗯。

” “你还好吗?” “嗯。

” “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嗯。

” Able站在窗前给她打电话,在这三个月来,他每天睡眠不足三小时,为一宗杀人案奔波。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会儿觉,可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她。

下午四点钟的太阳,灿烂灼烈,Able揉了揉眼角,他脸上的笑容有点疲倦,可神情却是温柔的。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一个管家婆?”他自嘲。

纪念弯下嘴角:“那换我?” 他笑起来:“好。

” “你还好吗?” “不太好。

” “为什么?” “事情多且麻烦,时间不够用。

”他不是爱谈私事的人,这一刻,却想要和她说,希望她能够了解。

纪念的心一点点软下来,她不太会关心人,静了片刻,才问:“那身体好吗?” “很好。

” 时间这么珍贵,打一通越洋电话给她,说了这么久,竟都是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从前从未有过的,可此刻,竟也觉得乐在其中。

他嘴角微微扬起,神情温柔。

电话里出现短暂的沉默,纪念想起了他临走前自己的一番告白,心情紧张又忐忑,心跳渐渐加快,她想问,可清醒时的她,却又没有勇气。

“我、你。

” “念念。

”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纪念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了,脸颊滚烫,她低声道:“你先说。

” Able能想象她此时有多羞怯,心莫名地颤了颤,语气也不由更软更柔:“念念,你才十七岁,还是个小孩子。

” 这算拒绝吗? 纪念的鼻尖一酸,差点落下眼泪,她逼回泪意,有些赌气地开口:“我是十七岁,不是七岁。

” Able闻言笑起来。

“是,十七岁的小姑娘。

” 纪念听见电话里传来敲门声,然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轻声与对方说了几句话。

然后才再次开口:“念念,我现在有事,有时间我再打给你。

” “好。

” 入冬后,这里的天气很不好,经常下雨,湿冷湿冷的,纪念开始不太出门了,常常盘踞在客厅壁炉前的大沙发上。

看书,做功课,发呆,都在那儿,有时困了,就直接躺下睡觉。

Able是十二月底回来的。

纪念向来怕冷,早早地就穿了厚衣服,远远看着,像个小熊,Able站在院子外的不远处,笑得很温柔。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心“怦怦怦”地跳起来,又惊又喜,愣了几秒,立即快步朝他走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答:“不到三小时。

” “那怎么不敲门?”纪念有些心疼。

他笑笑没说话,两人静静看了彼此几分钟,空气里像有什么胶着,甜而不腻。

“走,我送你上学。

”他说。

纪念看着他,情不自禁扬起嘴角,这一刻,她想起了邓丽君的一首歌——《甜蜜蜜》。

她觉得,不管他们最后的结局怎么样,喜欢上这个人,这本身就是一件温暖美好的事。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Able在时的样子。

因为要照顾她上学的时间,Able把两人见面的时间,改成了清晨和晚上。

Able每天接送她上学、放学,两人像散步似的,一路慢慢走,两个人之间越来越默契,即便沉默时气氛也仍然和谐,没有一点尴尬。

学校里的女孩子都羡慕她有一个这样体贴英俊的男友,纪念笑笑不解释,私心里她希望他是男朋友,可他是吗? 他说她还小,那是不是意味着等到长大就可以了? 2009年,1月1日,举国欢庆新年,这一年,她十七岁,是她和Able认识的第二年。

Able和她都不是爱热闹的人,元旦那天,他们并没有去伦敦,而是留在了剑桥,同行的还有沈静微,他们三人一起在餐厅吃饭,吃完饭,又一起去看烟火表演。

沈静微穿着红色大衣与Able并肩而立,她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一点也不比天空中盛开的烟火逊色。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纪念看着他们,有点儿想哭。

后半夜,街上仍然有人,大家成群结队,欢声笑语,有喝多了的青年在高声唱歌,他们在路上遇见许多人,每一个人都十分热情地对他们说:“Happynewyear!” 他们也回:“Happynewyear!” 沈静微与Able先送她回去,站在院子外,他们和她告别,看着她进院子再转身离开。

纪念回过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愣怔几秒,脱口喊出:“Able。

” 他们停下,一起回头看着她。

纪念的心狂跳不止,像是要蹦出喉咙。

她想起了林喜儿的话,万一他和别人在一起,看你怎么办?不能想,一想就觉得难过得要死,她心里瞬间生出一股莫大的勇气,她默默对自己说:“纪念,加油!” 她打定主意后,转身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拳头紧紧握在一起:“Able,你能留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 “好。

”他几乎没有迟疑。

一旁的沈静微脸色复杂,但她还是笑着对Able说:“那我在前面等你。

” 纪念咬着唇,一脸为难的样子。

Able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沈静微温和道:“没关系,你先回去休息吧,晚安。

” 沈静微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然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Able随她一起进了屋,他能看得出纪念整个人都在绷着,她紧张到了极点。

“你喜欢沈静微吗?”她问他。

他们还站在玄关处,她甚至都不等他坐下,她怕她如果再不开口,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会很快就消失。

Able愣了愣,然后摇头。

“那我呢?”她又问。

她一双手在身下握成拳,牙齿咬着嘴唇,一双眼瞪得圆圆的,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喜欢我吗?”她又问一遍,声音发颤。

Able心绪翻涌,他看着她,呼吸一窒,异样而令人激荡的情愫从心底里涌上来,堵在他的胸口,像是要溢出来了似的。

没等他说话,她又再次开口:“Able,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像我这样的胆小鬼,也许……这样的话,一辈子只敢说一次,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然后,诚实地和我说。

” “纪念,我喜欢你。

”他看着她,目光十分温柔。

纪念,我喜欢你。

纪念,我喜欢你。

她脑海里、耳里、心里,都回荡着这句话,她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我说的喜欢,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喜欢,也不是哥哥妹妹那样的喜欢,而是……是……” 纪念羞极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一张脸火烤着一样,又红又烫。

Able看着她,心里柔情四溢,他含笑看她,轻声地、坚定地对她说:“我喜欢你,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 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太过紧张后的突然放松,让她有一种失重后的眩晕感。

她忍不住笑了,眼眶红红的。

Able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谁打破了一瓶酒,浓烈的酒精在空气里挥发,酒不醉人人自醉。

“砰”一声响。

他们的心都不自觉地颤了颤,紧接着,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他们一起看向外面,不知是谁又放了烟火,天空中,一片绚烂。

纪念,我喜欢你。

她坐在沙发上,又想起这句话,情不自禁地笑起来,Able看她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

”她红着脸摇头。

他想起那晚他们从伦敦回来时的场景,当时也是这样的对话,于是,他也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因为你在笑啊。

” Able想,他就是在那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在看见她的笑容之后,那时他就想,如果他能让她一直这样笑下去多好。

这样一想,他的整颗心都柔软起来,莫名而强烈的情愫从心底涌上来,令他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够和她在一起。

“为什么?”纪念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不是。

”Able看着她,认真地回答。

纪念抿着唇看他,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纪念,你今年十七岁,从法律上来说,还未成年。

”他顿了顿,接着缓缓说,“所以,你还不能够为自己负责。

” “不明白。

”纪念想了半天,还是不懂。

Able笑了笑:“等你到了十八岁,如果那时你依然喜欢我,依然确定自己的心意,我会向你告白。

” “为什么?” Able静静地看着她,眼眸乌黑纯净,他很认真地对她说:“念念,我必须在你成年后,可以为自己言行负责时再和你在一起,否则,我就是个一个不道德的人。

” 好好的告白和恋爱,到他这儿了,却成为这样严肃的一件事。

可是,纪念却感动不已,比起太多不负责任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说花言巧语骗女孩子的男生,Able的举动,更令人觉得安心踏实。

她对他,充满信任以及崇拜。

从她十七岁到二十一岁这四年,是她这小半生中过的最幸福快乐的四年。

当她十八岁生日,他当面告白,她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准备,她也一直这样笃定他的心意。

大概好的爱情就是这样,在你身边,我就从不怀疑未来,人生一片明朗。

冬日,他坐在沙发上拥着她,给她念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这样愁苦的诗,经他清冷的声音一念,令人格外难受,她蹙眉,不满地嚷嚷:“哎呀,不应景不应景,换一个。

” 他笑了笑,低头看她一眼,接着再念:“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 纪念靠在他怀里笑,神情幸福满足。

晚饭后,他们下棋,连输三把者就要给对方唱歌。

纪念天生五音不全,唱歌全然不在调上,每次只要她输到第三把,就会想方设法地耍赖,不是对着棋盘打喷嚏,把棋盘上的子儿打乱,就是打哈欠,再不然,故意碰倒水杯。

Able宠溺地看着她,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笑着喊她:“小无赖。

” 有时,她也会唱歌,因为她每次唱歌,Able就会笑得很开心,她喜欢看他笑,所以宁愿自己囧一点。

爱人的笑,敌得过黄金万两,何况区区一首歌。

下雨的夜晚,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如果她睡着了,他就会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卧室,然后,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晚安。

夏日的清晨,她会起得很早,独自跑去湖边,录一段风声、鸟叫声,然后再对着空气念一段,晚上睡觉前放给他听。

纪念最不讲理的时候,就是在生病时,那时,她会使性子,会无理取闹,会生闷气,可他从不对她发火,他始终耐心地陪着她,给她唱英文歌,给她读故事,慢慢地安抚她。

在他出现前,从没有一个人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对待她,他给了她此生从未得到过的最好的爱与温柔。

初春,他们驱车去几十公里外的生态园看桃花,每一棵桃树长得都不是很高,但枝丫上都开满了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样的美景,语言不足形容万分之一。

午后,他们坐在桃树下晒太阳,纪念靠在Able的肩上,望着这满园盛开的桃花,心里无限满足与宁静。

古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她此刻,终于能够理解了。

这样的生活,她一生都不会厌倦。

“我外公与外婆一辈子恩爱,外婆喜欢桃花,外公就为她在院子里种了一颗桃树。

每年外婆过生日,外公就推掉所有事,陪外婆在桃树下喝几杯去年酿的桃花酒。

他从未与外婆吵过架,有时气极了,也只会说‘你这人,简直越活越不讲理’,外婆索性就不讲理起来,外公无奈地看着外婆,外婆绷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谈起往事,Able的语气里藏着无限怀念。

曾经,外婆对他说:“孙儿啊,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你很爱很爱的姑娘,这一生再没有比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更幸福的事了。

” 他每次都铿锵有力地回答外婆:“好。

” “以后我陪着你,我们一定会像你外公外婆一样幸福。

”纪念抱着他的腰,仰头看他。

Able笑了笑,然后伸手揉了揉纪念的脑袋。

他笑容里有淡淡的怅然,当时纪念以为,他的怅然只是来自于对逝去亲人的怀念,并无其他,为了不让他伤心,她总是很少问。

她常常对他说起自己的家庭和童年,她说自己父母小时候常常吵架,说她如何与母亲作对。

“他们吵架时就像仇人,大声地骂着对方,他们说是为了我才继续在一起生活,我觉得自己成了他们的负累,我觉得他们虚伪,嘴上说是为了我,可却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他们却一直在骗我。

”纪念低着头,缓缓地说。

曾有一度,她认为自己要孤独一生了。

她的父母是个坏榜样,看着他们,她觉得害怕,她不懂为什么曾经相爱的人到后来会变得像仇人,彼此都恨不得拿一把刀插进对方的胸口。

因为他们,她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

现在,她心里虽然还是很难过,但愿意尝试着说出来了,把这样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说给另一个人听,不是希望得到理解,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他自己曾经的生活。

Able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他并没有说什么,可她却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

遇见一个可以令她放心说出过往伤痛的人,并得到理解,何其有幸。

那一刻,纪念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过往的一切痛苦,似乎都可以释怀并原谅了。

有一次,他们去伦敦接林喜儿,因为飞机晚点,他们就先去找餐厅吃饭。

路上,他们遇见一个流浪汉,流浪汉穿得很邋遢,身上散发着异味,他伸手找路过的人讨要钱和食物,然而却总被呵斥。

纪念看见了这一幕,她飞快地跑去一旁的星巴克,买来面包和热咖啡,然后亲手交到他手里。

现在,她内心充满丰盛的爱与幸福,所以,她愿意把这样的爱分一点给其他人。

Able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注视着她,神情温柔。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孤僻、不合群,试图与这世界隔绝,对所有人、事都冷眼旁观的小姑娘;而今,她已走出来,并愿意深入其中,去做万千大众中的一个虽小却能给人带来温暖的角色。

他为他的小姑娘感到骄傲。

她把食物送给流浪汉之后,跑到他身边很腼腆地对他笑了笑,在一起两年了,她还是时常面露羞涩。

他牵起她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夜色中,他的侧脸看起来英俊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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