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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 裴浚唤来侍卫,带着凤宁搬去了隔壁书房。
隔壁书房说不出的敞亮大气,又烧了地龙,里头温暖如春,凤宁不必哆哆嗦嗦裹着棉被译书,甚至脱了厚袍子随意走动。
只是凤宁白日乐意陪他在隔壁书房取暖,夜里不管风吹雨淋均要回自己的被窝就寝。
她不是没提防着裴浚生米煮成熟饭。
万一怀了孩子,她真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所以凤宁死守防线,绝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杨玉苏大婚前一晚,凤宁早早安寝,打算明日一早去杨府送嫁,杨玉苏曾邀请她在杨府住下,大婚前一夜好与她作陪,可凤宁想着人家母女情深,保不准夜里有许多体己话说就推辞了。
只是将将躺下没一会儿功夫,外头响起了叩门声。
凤宁吓了一跳,这院子安静,又有裴浚的人把守,夜里从无人打搅, “是谁?”她扬声问道。
外头传来裴浚无奈的声响,“凤宁,是朕。
” 凤宁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回了一句,“陛下,您...” 裴浚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你不开门,朕自个儿就进来了。
” 凤宁无奈,恐他损坏门栓,只得拢着袍子去开门,门刚泻出一条缝,一股寒风扑进来,凤宁被冻得打了个寒颤,门扉很快被掩上,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踏进里屋。
“陛下....” 他动作之流畅,让凤宁始料不及。
裴浚稳稳抱住她,轻声回,“朕今个儿来得晚,你这屋子歇了灯,朕原也不想打搅你,可风声呼号,朕担心你冻着,今晚陪你睡。
” 凤宁闭着眼拽着他衣襟不知该说什么。
裴浚将她搁在床榻,又褪去外袍,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这床榻实在是太窄,窄到他压根施展不开手脚,他只能侧过身弯曲膝盖,将她搂入怀里。
男人体魄果然是天生的火炉,凤宁原是手脚发凉这一会会就被他烘暖了。
年轻的身子压根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曾经又是那么地契合,那么地熟知彼此。
被褥内的温度很快攀升,暌违已久的渴望在四肢五骸游走。
裴浚身子实在不听使唤,唇捉住了她的嘴不可控地吻进去。
手掌更是轻车熟路卸了她的腰封,攀上高峰。
凤宁气急了,撇开脸使劲去锤他,“陛下,我实在不想喝...” “避子汤”三字还没出口,被裴浚堵住了,“朕不留在里面...” 他不想听避子汤三字。
这是身为帝王最大的让步。
凤宁咬牙没吭声,那覆满老茧的掌心在她腰间摩挲,她哆哆嗦嗦打着颤,眼底像是结了蛛丝,裴浚将她反应收在眼底,舌尖捞着她耳珠笃定道, “李凤宁,你也想。
” 嗓音跟颗粒似的划过心尖,凤宁脸一红,她也很懊恼,懊恼对着这具身子没有抵抗力,他总能轻而易举抚出奇妙的张力,让人招架不住。
接下来便是男人的战场,凤宁眼神迷离地想,他压根不会真正给她暖被窝,他对着她从来就是这点心思。
当然比起在皇宫,也有长进。
过去裴浚从来是强势的,强势到压根不会在意她的反应,铺天盖地地要她。
凤宁身体也会被带来快乐,是那种彻彻底底被洗刷的快乐。
今日不同,他主动在意她的感受,先顾了她再顾自个儿,给予她被照顾的快乐。
翌日天还没亮,裴浚便回宫上朝,凤宁由锦衣卫驱车送去杨府。
这是凤宁第一次参与婚宴,她亲眼见识到一对新人背负所有祝福登上婚车,婚宴极其气派,热闹又隆重,燕承牵着杨玉苏一步一步出了门,她看得出来燕承的小心翼翼和慎重,这就是珍爱吧。
杨夫人和杨府尹坐在正堂哭了许久。
身旁的街坊与姻亲都在劝。
“姑娘过好日子去了,两位快别哭了。
” 杨玉苏是杨夫人第一个孩子,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疼着的,杨夫人没让杨玉苏吃过一点苦,如今女儿要嫁为人妇,将去别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再联想燕夫人的苛刻,杨夫人心头说不出的不舍和担忧。
杨府尹安抚妻子,“行了,别担心,燕国公那头我会去打招呼。
” 燕家是老牌勋贵,门望比杨府隆重,却不一定比他在新帝跟前说话管用,所以杨府尹自认燕国公得卖他几分情面,不敢让他女儿受委屈。
杨夫人这才收住眼泪。
章佩佩拉着凤宁目送杨玉苏出门,羡慕地哭了, “你瞧燕承那模样,平日多倨傲的人,今日笑得见牙不见眼。
” 凤宁敲了她一记,“你羡慕什么呀,马上轮到你了。
” 章佩佩却是满脸地不情不愿,“说实在的,比起嫁人,我还是乐意待在娘家,我爹娘对我多好呀,我为什么要去程家吃苦。
” 凤宁闻言失笑道, “佩佩,人总是要长大的。
” “如今章家是你爹娘做主,待侯爷与侯夫人百年之后呢,就是你哥哥嫂嫂做主,那宅子你还待的下去吗?所以,你要经营自己的家呀。
” 章佩佩怔怔看着凤宁,忽然喉头发酸, “你这么一说,也十分有道理,那我还是欢欢喜喜嫁过去。
” 凤宁嫣然一笑,“这就对了。
” 章佩佩笑着捧了捧她的面颊,“方才玉苏将你送她的绢花插在发髻上,以表珍重,凤宁,等我大婚,你也要给我做一朵绢花,亲自给我簪上。
” “好嘞!”凤宁满口答应,“这还用说,模样我都想好了,给你做一朵你最喜欢的海棠。
” “说话算数?” “驷马难追!” 可谁也没料到,这一句许诺终成遗憾。
成了章佩佩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凤宁抬眸张望远去的婚车,脑海浮现杨玉苏凤冠霞帔的模样。
真好看,可惜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凤冠霞帔嫁人。
自那日裴浚碰她后,凤宁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幸在五日后来了月事,她松了一口气,确信他是没留在里面。
已近年关,裴浚越来越忙,有时待两刻钟就走,有时夜里过来凌晨离开。
凤宁几度劝他珍惜身子,勿要风里来雨里去,裴浚非不听, “想脱身?做梦!” 凤宁是奈何不了他。
老天爷偏要为难他。
一日捎着几食盒吃的要带去跨院,风雪太大,柳海等人跪在乾清宫前不许他出门。
裴浚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心里再度发愁,怎样哄李凤宁回宫。
大雪如盖,洋洋洒洒下了整整三日。
到了第四日午后,裴浚总算得空出宫来探望李凤宁。
凤宁彼时正在院子里一个捣衣台上堆雪人。
捣衣台上盖着密密一层雪,她只舍得动了一小块,一会儿从地上抓一团雪给做耳朵,一会儿又寻个萝卜做鼻子,裴浚见李凤宁捏半天也捏不好一只胳膊,信步迈过去,打算帮她一把,手掌刚往捣衣台一抚, “等等!” 凤宁急忙叫住他,“陛下别动,那一块雪美着呢,臣女舍不得动,等它慢慢化。
” 裴浚便收回手,看着她弄。
整座庭院银装素裹,屋檐树梢均积了厚厚的雪,大雪压弯了松枝,横亘在院墙,枯叶雪渍落了一地,别有一番意趣,凤宁对这片雪景赞不绝口,裴浚环顾一周,巴掌大一片地能有什么好看的,比起皇宫的雪景简直是不值一提,他状似无意问凤宁, “琼华岛的雪景最是好看,太液池结了冰,可在水面滑冰,朕带你去瞧?” 琼华岛在宫内,冰天雪地,去了指不定回不来,一来二去就留下了。
凤宁佯装没听到,折身往桂花树下的花坛捧了一抔雪来,笑嘻嘻与裴浚道, “陛下,等会儿臣女捡些雪,给您煮雪茶喝。
” 凤宁说完,又聚精会神堆雪人去了。
裴浚看着装聋作哑的李凤宁没有再问。
不知从何时起,这场感情的主动权,已不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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