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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在我这里下了一场雨,我此后再无云开见日出(1/3)

分开,我并不害怕,我害怕的是,自此很久以后,我们都不再问候。

除夕前的半个月,苏绿终于见到了方卓昂的母亲,这个年近六十,身体并不太好的老太太。

在机场,苏绿穿着一件驼色大衣,黑色高跟靴,化了个淡妆,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稍大了三四岁,站在方卓昂身旁,小鸟依人。

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也混合着她的气息,她觉得这是亲密的象征,温存如昔。

假使他这样内敛沉稳的男人没有在28岁那年遇见她,以他的魅力和能力,大概已有一个美满稳妥的婚姻了吧。

他给女人的感觉,并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他能够在饭桌上绅士地顾及几位女士的感受,照顾好每一位,平易近人,优雅洒脱。

很容易走近他,但很难走进他的内心。

可以走近,难以走进。

此趟航班降落,苏绿愈发不安。

他察觉到,牵起她的手,说:“别慌,你今天看起来很棒,我的小绿叶,一点也不用担心。

” “我给阿姨准备了份礼物,希望她能喜欢。

”苏绿露出了笑容。

他的心轻轻震动,他知她为这次见面,花了很多心思去准备,他说:“哦,你还准备了礼物,是什么呢,都没告诉我。

” “保密……”她冲他一乐。

在走出机场的人群中,苏绿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方母,倒不是因为方卓昂的长相和母亲相似,而是很微妙的感觉,那个人,就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母亲,他们的身上流淌着最接近的血液,这是骨肉至亲。

方母穿着黑色羽绒服,系着一条彩色围巾,个子不高,是个普通的妇人,头发依稀白了好多,一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提了两袋土特产,笑眯眯地朝他们走来。

方卓昂和苏绿迎了上去。

“妈。

” “阿姨好。

” 方卓昂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箱,说:“妈,这是我女朋友,叫苏绿。

这一路上累吧,还好今天雪停了,你和苏绿站这等我,我去取车。

” 方母起先是惊讶意外的表情,很快,点了点头,端详着苏绿:“天这么冷,还要你来接我,真是过意不去。

” “阿姨,没事,我不冷。

”苏绿一时语塞,不懂怎么找个话题说,有些冷场。

各自沉默了,两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在对面取车的方卓昂。

方母问了一句:“你在哪里上班呢,是做什么的?” 苏绿如实相告:“阿姨,我是学生,我还在念书。

” “噢——”方母接着问:“读研究生吗?” “不是,还在念大学。

”苏绿局促。

“还在上大学啊,年纪好小,大四吗,那不是快要毕业了。

”方母说。

苏绿不想撒谎,说:“我明年上大二。

” “啊!那你才几岁啊,你是上学晚还是怎么着。

”方母脸上的笑意撤去。

苏绿说:“过年19岁,虽然我年纪不大,不过我看起来还是成熟的。

阿姨,我……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拿给你看……”她跳开话题,伸手在背包里找那件礼物。

“别叫我阿姨,呵呵,我这年龄,都能当你奶奶了,你才这么点大,你父母不管你吗,你知道我儿子多大吗,他都30了,是要成家结婚生子的,你这年龄,距离法定结婚年龄都还早。

这不是胡闹吗!我能同意,你爸爸妈妈都会指着我的老脸骂。

”方母板着脸说。

苏绿的手还伸在包里,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

”苏绿说着,垂下了头。

方母愣住了。

“妈,苏绿,来上车!”方卓昂看情形不对劲,打开车门说。

苏绿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方母走到方卓昂旁边,把他拉到车后,训责:“你都多少岁的人了,你跟这小女孩起什么哄。

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叫蒲苇的女孩,多好,和你年龄相衬,帮你打理事业。

你倒好,突然就换了个没断奶的孩子,才19岁,是个孤儿,能有好的修养和教育吗,你还带来给我瞧,你是什么打算,给妈个准话。

” 方卓昂坦白:“妈,话不能这么说,我和蒲苇分手了,这是不能回头的事,咱这页就当翻过去了。

” “不和蒲苇在一起,那也不能和她这小丫头片子在一起啊!”方母反驳。

方卓昂执着地说:“我认识她两三年了,感情很深厚,我们打算,她一毕业,就结婚,妈,你就再等两三年。

” “你想都别想!你要是这么说,我马上就回去。

再等三年,意味着什么,她那么年轻,图你什么,大学里小伙子一把抓,不就是图你事业有成,图你的钱吗!你敢说她花的钱不是你出的?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心软,见她是孤儿,就养她是吗!”方母说话的分贝逐渐加大。

苏绿听得一清二楚,她预料到会有可能发生这个局面。

她捏在手里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护膝,她买来柔软洁白的鹅绒和布料,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鹅绒护膝。

有一次无意听方卓昂说起他母亲有风湿性关节炎,一到冬天膝盖关节处总是疼,她想着就做了这个护膝,亲手做的礼物会更有意义。

不过照现在看来,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是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她不想卑微地站在这里,等着被方卓昂的母亲驱赶走,她买了一张票,坐上了机场大巴。

“妈,我们先去吃饭,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些,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试着和苏绿相处,我相信你了解了她,你也会喜欢她的,好吗?”方卓昂商量的语气。

方母念念叨叨:“我倒想看看,她是哪点吸引了你,让你连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三十出头了,还不正正经经结婚,房子车子公司全有了,你找个公务员或者医生,教师,赶快结婚生个孩子多好,要不是她,你早就成家,孩子都会走路了,她就这么拖累你,你还想被拖累三年。

三年后,你怎知她不会变心,心智不成熟的女孩子,万一三年后又喜欢上别人,找到比你条件更好的……” “妈,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方卓昂实在没有耐心听下去,他担心苏绿,就往前走几步,发现苏绿已离开了。

方母跟着走来,瞧见苏绿不在,哼了一声说:“到底是个没有父母教育的野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这还只是对着你说了几句,没当她面说什么,她这就受不了了,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我告诉你,就这样的人品,我坚决反对,你想都别想。

我还就在北京住下了,看你能怎么折腾!” 方母上车,生了一肚子的气。

他打电话给苏绿,无人接听,他站在车外等了会儿,仍不见她的踪影。

“还等她做什么,早就走了,真没素质!你想把妈饿死啊,开车,我们回家,妈下厨房给你做饭吃。

走了也好,眼不见为净。

”方母抱怨。

方卓昂只好开车。

尽管母亲的言语过于偏激,对苏绿的评价很不公正,但苏绿不说一声就走,这让方卓昂隐隐不悦。

她那任性倔强强大的自尊,受不了半点挫折的玻璃心,他真是束手无策,她明明可以留下来,哪怕是强颜欢笑,至少会争取一个好的印象,她居然赌气索性就走了,这算什么。

手机不接,他还担心她能不能自己坐车回到家。

她总忘记带钱包,她有钱坐车吗,他想到更可怕的事是,她会不会做傻事,上一次,他真的太怕了。

他烦躁慌乱,在一个路口不停按车喇叭。

母亲有意无意咳嗽了几声,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母亲白发苍苍。

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为了给他完整的母爱,没有改嫁,独自供他念书,抚养他,这份恩情,他没齿难忘。

他确实不孝,常年不生活在母亲的城市,打拼着自己的事业,好容易事业有起色,母亲却老了。

勤俭节约了一辈子的母亲,不舍得花他给的钱,穿的还是几年前他给她买的那件羽绒服,不是很旧,说明她不舍得经常穿。

同母亲一样年龄的老人,该都抱着孙子享受孙儿绕膝的天伦之乐了。

方卓昂,你不可以这样,你只有想一个两全之策,无论是母亲,还是苏绿,都不能背离。

他不想苏绿心灰意冷,不能割舍分离。

这份被世俗眼光不看好的感情,他坚守。

哪怕三年后苏绿真会喜欢上更好的男孩,他亦不后悔当初的坚持。

天空下起了雨,夹着雪,打在苏绿的脸上。

她察觉不到寒冷,手脚冰凉,哪凉得过此刻的心。

蠢货,有什么好哭的,之前你不是就做好了被厌恶的打算了吗,他妈妈怎么会喜欢你,连你自己的亲生妈妈都不要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的妈妈疼爱你。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苏绿一边走,一边想。

回到寝室后,艾细细从苏绿的脸上发现了问题,没有问太多,只是抱着苏绿,任苏绿在她肩膀上哭。

“你是不会明白,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多么让人嫌弃,我如果也有妈妈,那会多好……”苏绿哭着说。

晚上,她没有接方卓昂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就在寝室楼下看到了等在雪中的方卓昂,他的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苏绿挽着艾细细,当做没看见,从他身边直接走过。

“你给我站住——”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

她停止步伐,两秒后,对艾细细说:“别理他,我们走。

” 艾细细回头望着方卓昂,无奈地摇头。

“苏绿,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拦在她面前,鼻尖冻得通红,看样子,是一早就等在这里了。

艾细细识趣地说:“苏绿,我去买豆浆,先帮你占好位置。

” 苏绿转过身,不愿面对他,说:“有话你就快点说,我很忙,还要上课。

”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你!你这个没有方向感的笨蛋,我怕你身上连坐车的钱都没有带,怕你会在雨雪天气里迷路,我更怕你会做傻事你知道吗!”之前她割腕,这给他留下巨大的阴影,他惧怕她会一时想不开。

那种患得患失,唯恐失去她的滋味,太煎熬。

她盯着他的脸庞,想必他是一夜没睡好,早早就等在这儿了,她内疚自责心疼一起涌了上来,抚着他的脸,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抱住了她,把头深深埋在她发丝间。

“我不能没有你,苏绿……” “没有我,你会怎样。

” “我会死。

”他说。

她轻打了一下他的背,说:“不许乱说,再说掌嘴。

” 当苏绿察觉到周围有同学路过,纷纷投来目光时,她羞赧地离开他的怀抱:“别人都看着我们呢,我到时间要去上课了。

” “我舍不得你。

”他欲言又止。

“那我逃课陪你,好吗?今天是最后一天课了,之后就放寒假啦,所以逃课应该没事吧。

”她说。

他不答应了:“不行,好好上课,善始善终。

你收拾收拾衣服,寒假住到我那里去,不过得声明一下,这不是同居,等开学,你还得搬回寝室住。

明晚我来接你,回家吃饭,尝尝我妈的手艺。

” “切,你想和我同居,我都不愿意。

可是,你妈妈她不喜欢我,我去你那住了,岂不还是要不欢而散。

” “哪有不喜欢你的道理,总要彼此了解,就像我们刚认识时,我不也是把你气跑了,对不对?” 她笑了,他拉起她外套后面的帽子,戴在她头上,说:“风大,别把小耳朵给冻着了,你去教室吧,我看着你走,我再走。

” “我不,你先走,我看着你走之后,我再走。

”她说。

“为什么?” “因为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啊。

”她把他往前推。

他边走边回头望着她微笑,高大的身躯,一身内敛的灰呢大衣,看起来健硕明朗。

“对了,等一下,这个你帮我给你妈妈吧。

”苏绿把一个盒子递到方卓昂的手上。

“这是什么?” “小小心意,一对手工护膝。

” “你亲手做的?” 苏绿点头。

他收下,说:“那先谢谢你,小绿叶。

” 苏绿的心情,豁然就光芒四射。

一走到教室,就被几个八卦的姑娘围住了。

“苏绿,那位和你拥抱的男人,就是你的方大叔吧,好有男人魅力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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