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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配合。
康剑倾了倾嘴角,对着伊桐桐面无表情、平静如水般地点了下头,又低下头继续修改稿子。
华兴懵了,猜不透康领导的用意,这是矜持呢,还是掩饰?他到底要不要怜香惜玉让伊美女上车? 如果称了领导的心,是好事,如果会错了意,那可就犯了大忌。
伊桐桐这边,脸一阵红,一阵白,心情黯然沉寂。
康剑是没把她当路人,但这比当路人还让她感到羞耻。
在他眼里,她是空气,不,空气对人体还有益,她对他,简直就是可有可无、毫无干系的。
伊桐桐不禁对康剑又恨上了几分。
正僵持着,前面“突突”地响起一阵摩托声,几人一起抬起头。
这下,伊桐桐死的心都有了。
李泽昊开了一大段路,想想还是于心不忍,又折了回来。
但他还不想先低头,摩托车没有熄火,距离伊桐桐十多米,他等着伊桐桐自己主动走过来,说一两句软话,他也就满足了。
但等李泽昊看到停在伊桐桐身旁的车和车里坐着的人时,心立刻凉透了。
他没有立即掉头,只是咄咄地瞪着伊桐桐,眼一眨不眨。
谁没有自尊? 伊桐桐想起昔日曾在康剑面前放豪言,要找一个胜他百倍千倍的男人,可眼前这个满脸是灰,像出土文物的男人,根本连康剑一根脚趾头都抵不上! 华兴瞧瞧李泽昊,再瞧瞧伊桐桐,问了句:“伊老师,你……认识那个人吗?” 康剑微微闭了下眼,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偏偏被伊桐桐看到了。
“你……有本事走,就别回来呀!”伊桐桐这时顾不了形象了,她幽怨地瞟了瞟康剑,一肚子的气没处出,全撒向了李泽昊。
“是不是我回得很不是时候?”李泽昊目光冰寒,语气森冷。
“明明是你对我先凶的,你根本不讲理,你……”伊桐桐又是羞又是气,“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倒是眼眶一红,珠泪滚滚。
华兴暗自庆幸刚才没让伊桐桐上车,怪不得领导不闻不问,没一点表示!原来伊美女已另投他怀了。
美女,玩的就是个新鲜,谁喜欢隔夜的凉茶。
华兴心里又嘀咕了,那康领导到底为什么离婚呢?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读书人的清高底线,让李泽昊不想与伊桐桐争辩,他只问一句,如果伊桐桐回答“不”,他掉头就走。
爱情,应该含有包容。
但再宽广的包容,也不能接受对方心里面装着另一个男人。
“我……”伊桐桐楚楚可怜地瞄着康剑,巴望着他对她一记怜悯的眼神,或者为她说一句话。
眼睛有点累,康剑抬起头,随意把头扭向一边,他的身子突地一僵,拧开车门,大步往后走去。
华兴讶然地顺着他的背影看过去,嘴巴张得半圆。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康领导的前欢后爱全到齐了! 售楼小姐很热情,不辞劳苦地带着冷锋和白雁跑前跑后地看了几个样板间,“我们这里的户型是英国设计师设计的,层高让人满意,采光又好,设计是世界前端,而且外部的环境也是一流的。
” “你喜欢哪一种户型?”冷锋问白雁。
白雁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我每一种都很喜欢,可惜我都买不起。
”她也不想买,她有房子的。
康领导与她离婚,房子和家里的存款都给了白雁,他净身出户。
白雁开始想客气地推辞一番,但一想,领导是国家栋梁,国家舍不得他受苦受累,以后一定会高薪养廉、也会有豪宅给他遮风挡雨。
而她就一个平凡的小护士,请一天假,都会扣许多钱,她是冻了还是饿着,无人过问。
她好歹也要担着康市助前妻的头衔,过得不宜寒酸,于是,她就坦然地接受了下来。
但那房子太大,一个人住着孤单,现在,她就空关着,偶尔去打扫一下。
冷锋听了白雁的话,笑了,“如果我买,那你觉得哪种比较合适?” “这就更不能问我了,住的人是你,你对哪种户型一见钟情,就选哪种。
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准没错。
我们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审美观、价值观都不同,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 冷锋叹了一口气,向售楼小姐摆了下手,“我们过几天再来看。
”他必须要和白雁沟通一下。
她已不是有夫之妇,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并明确关系。
售楼小姐露出职业化的笑容,双手递上一张名片,“那先生和太太回家好好商量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 “我们不……”白雁想指出售楼小姐的误解,冷锋拉了她一把,笑吟吟地往外走去。
“我告诉人家买房是想结婚住的,你要是那样一说,人家以为我们俩意见不同在闹别扭。
” “可是我又不是你结婚的对象,这个当然要说清了。
要是你明天带你朋友过来看房子,人家一见,咦,怎么换了人,还以为你很花心呢!” “万一我结婚的对象是你呢?” 白雁怔了怔。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才从一个墓里爬出来,不急着跳进另一个墓吧! “别忙回答,这房子现在才打地桩,要交房至少得两年后,你可以有七百多个日子好好地考虑。
现在,我们也去吃韩国烤肉?”冷锋戏谑地对她挤了挤眼,他可是什么都没错过。
白雁耸耸肩,多说无益。
她用手遮住中午时直射的阳光,跟着冷锋向车走去。
“白雁!”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她拿下手,“哦,康领导,你……也来看房?”哦,是前墓主。
唉,伊美女与领导前脚后脚,真遗憾,没有遇到。
啊,遇到了!白雁看到伊桐桐满眼泪光地瞪着这边,李园丁已是面无人色。
同样,冷锋的脸色也不算好看,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不是,我找你。
”康剑说,“我下午有个会议,我要换那件条纹的西服。
” 冷锋两眼惊愕地瞪起,不解地看向白雁。
白雁咬了咬唇,无力! 这个事呢,好似蹊跷,但说穿了什么都没有。
康领导净身出户得比较彻底,一件短袖白衬衫、一条烟灰色长裤,晃着两膀子,扔下存款、房契、家中所有的钥匙,搬进了政府招待所。
白雁一开始考虑到他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收拾行李。
她在整理衣柜时,好心地把他所有的衣物按季节、按类别,一一装进行李箱中,然后打电话,让他过来取。
康领导说政府招待所没这么大的衣柜,暂且先放在她这儿。
这理由合情合理,白雁就答应了。
以后,隔个几天,康领导就要找白雁拿钥匙过来取换洗的衣服,顺便再把不穿的放在这里,这让白雁很烦。
有时要命的是康领导要参加某个会议,他临时要换衣服,会半夜给白雁打电话,白雁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上车,来家里取衣服。
有过几次,白雁抓狂了,提出给康剑一把钥匙。
康剑坚决不接受,正义凛然地说道:现在我们离婚了,这房子只属于你,我还持有这钥匙,在别人眼里,我们扯不清道不明的,这像什么。
白雁气得咬牙切齿,不想跑来跑去,无奈之下,只得把康领导的所有衣服全运到了现在的租处,他想要什么,她直接拿给他。
所以,虽然他们已离婚两个月带十天,但在这七十天里,他们见过不下二十次面,通电话无数次。
“你是现在去拿,还是饭后去拿?”白雁尽量一脸自然地问,往冷锋身边靠了靠,那边有片树荫。
“现在。
”康领导话不多,眼睛也不乱瞟,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到其他人,除了这个笑起来酒窝闪闪的女人。
“冷医生,那我们先去我租处,然后再去吃饭。
”白雁对着冷锋抱歉地一笑。
“嗯,午饭晚一会没事,反正我们下午没其他事。
”冷锋回以温柔的一笑。
“我方便搭个车吗?”康领导目光稳稳妥妥地落在冷锋身上,代表这话是问他的。
白雁纳闷了,“你不是有车?”华兴那个地中海式的脑门在车窗前晃着呢! “现在讲的是低碳生活,不要为一件西装,出动两辆车,再说华老板他另外有别的事。
如果不方便,那……”康剑斜了斜眼角。
冷锋潇洒大度地撇了下嘴,“当然方便。
康市助,请。
”他礼貌地向康剑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
康剑微微颔首,转过身,先去华兴车上拿了稿子,道别,然后上了冷锋的车,坐在后排,白雁坐了前排。
他继续低头修改讲稿,无视前面并肩偕坐的两个身影。
车在华兴的瞠目结舌之下,呼地一下驶上了公路,扬起漫天的灰尘。
伊桐桐呛了一嘴的泥沙,呸呸吐了两口,老牛慢步地挪到李泽昊的车边,跳上后座,把脸别向一边。
李泽昊脸色僵硬地发动引擎,摩托车“突突”作响,没命似的追着前面的车。
“你慢一点,慢一点。
”车颠得厉害,灰尘大得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伊桐桐气得拧李泽昊的后背。
李泽昊状似未闻,仍然加大马力。
华兴在车上眨巴眨巴眼,等灰尘散去,已经看不到一个车影了,他自言自语:领导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冷锋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埋头改稿的康剑,心里面窝了一口气。
但他是个聪明而又自信的男人,不可能当着白雁的面发作出来。
这一天,可真是够热闹的,早晨刚送走了明天,此刻又与白雁的前夫狭路相逢。
冷锋清楚明天和白雁之间有着一份最纯真最美好的感情,这份感情已经超脱了男女情欲、甚至超越了爱,如同亲情一般,会源远流长,绝不会脱轨。
他没办法和这样的明天、白雁计较,他认识白雁比较晚,不是吗? 但老天还是眷顾到他了,他还有机会和现在的、恢复了自由的白雁相遇。
冷锋生命里虽然不少女人缘,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过早失去双亲的缘故,他看待女孩子的标准与常人不同。
他首先渴望对方体贴,然后是孝顺,再是温柔、淡定的个性,如暖暖的三月微风。
读书时、工作后,他先后有过两位女友,都处得不长。
现在的女孩子因为是独生子女的缘故,再加上家境优裕,有些就如同天之娇女一般。
要求男友处处顺着她,动不动就哭、赌气、任性、贪图享受,非常现实。
冷锋渐渐就有点灰心,他安慰自己也许是缘份未到,不再着急找女友,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
当他从明天的口中认识了白雁,他简直无法置信,这分明就是自己寻觅已久的梦中女子! 冷锋在心里面对自己说,不要去在意康剑。
如果白雁对他还有三分情,当初也不会离婚的。
白雁不是冲动的人,既然离婚,那就是深思熟虑过了。
冷锋想到这,心情就舒畅多了。
他自顾和白雁聊着医院里的事和人,当康剑不存在。
“这次医院里进了几个小护士,马加看上了一个,这两天正追得狂热呢!”前方红灯,冷锋停下车,看着白雁。
白雁想不出马加狂热的样子,印象中,马加很会耍酷、装深沉,讲话吐半句留半句,“那女孩回应了吗?” “小护士一开始以为是前辈的关怀,很感激地接受。
等别人帮马加点明,她忙羞答答地向马加说她早就有男朋友。
马加气得直咬牙,冲到院长办公室说,以后招小护士,履历表上一定要写明有没男友这一条。
” 白雁呵呵直乐,“这是真的呀?” 冷锋看她嘴角噙了几根被风吹进去的头发,探过身,伸手替她拨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下周六我们出外诊时,你可以问马加。
对了,白雁,柳晶这阵子相亲有结果了吗?” 白雁摆摆手,“别提这事,柳晶说她是‘衰哥’吸铁石,不知从哪块挖出来的极品,都给她碰上。
前天见的那个,说头发是铁丝网,肚子是富士山,身高像侏儒,她当着人家的面就哭了。
” 绿灯亮了,冷锋发动了车,瞟到坐在后面的康剑收起了笔,把稿子放进公文包中,抬起头,目光笔直地注视着白雁的后脑勺。
“我听说有次她硬拉着你作陪,人家没相中她,倒相中了你。
” 白雁小小的脸一红,“别听柳晶胡说,那是她看不中人家,硬拿我开刷,找借口。
” “你又不是介绍人,下次相亲这种事,你不要再陪她去。
嗯?”冷锋尾音上扬,分了部分视力看她。
要是康剑不在场,白雁就会用皮皮的方式调侃冷锋。
但现在车上三个人呢,她急于否决,好像着急与冷锋抹干净关系,证明给康领导看。
要是乖乖地应了,又好像和冷锋之间道不清、说不明。
她索性不接话,一笑了之。
康剑一脸空白,似乎云游天外,但冷锋还是发现他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了。
车到白雁的租处楼下,冷锋想换件衣服不会花太多时间,但他不放心白雁和康剑单独相处,于是,也随着两人上了楼。
“康领导,你能不能一次把东西搬走,别像老鼠搬大米似的,一次搬一点儿。
你要是怕麻烦,我可以叫辆车帮你送过去,顺便送你一个衣柜。
”白雁打开柜门,找出康剑指定的条纹西服,尽量说得和蔼可亲还带着幽默,将要求裹在了一团轻松活泼中提出,音量还不能太大,以免在客厅喝茶的冷锋听到。
康剑脱下身上的西服,扔在床上,接过条纹西服,慢条斯理地穿着,然后走到白雁的梳妆镜前看了一眼,好像没注意听白雁刚才的话。
“白雁,省住建厅的刘处长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听说穿衣很讲究,对别人要求也高。
你说我这西服配哪条领带好?”康剑的音量不高不低,但足以让租处的角角落落都听得分清。
“你想让她对你有好感?”白雁歪着头,打量着康剑,暗道:原来某些时候,领导们也要牺牲色相呀! “我想她能爽快地把滨江几个建设项目批下来,不给她找岔的机会。
”康剑瞪了她一眼。
白雁愈发地笑了,嘴角翘起一道小弯,“她敢找岔,找你老爸打扁她。
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康剑脸色一冷,自己走到衣柜前找领带,胡乱拿出一条紫花暗底的,白雁一拍他的手,另挑了一条浅蓝淡色隐花的,“这条。
”她对他点了下头。
康剑系好,扣上钮扣,腰挺得笔直,“这样看上去怎样?” “帅到冒泡。
”白雁不看他,往外走去,撇撇嘴,不就是去见个中年妇女嘛,弄得像是相亲似的。
康剑浅浅一笑。
“你胃不太好,不宜经常吃烧烤,而且吃太多烧烤,容易发胖。
”康剑临下楼时,扭过头说道。
白雁笑容可掬地对他挥挥手,“啪”的一下关上门。
冷锋喝完一杯茶,两个人下楼出去吃饭。
康剑已经走了,冷锋打开车门,突然问了一句:“白雁,你真的和那个领导离婚了?” 白雁一脸纳闷,“我有民政局盖的大红公章为证,应该不假吧!” 冷锋无力地咬了咬唇,默默上了车,一路上再没说话。
吃烧烤时,两个人也一心一意地专注吃东西,没人吭声,吃完后,冷锋把白雁送回公寓,自己开车走了。
白雁在楼下站了很久,才上楼。
一进房间,就看到卧室床上康领导脱下的衣服,她嘀咕了几句,打开衣柜,把衣服掸掸挂了进去。
白雁想给柳晶打电话,说说遇到李泽昊和伊桐桐吵架的事,手机拿在手上,她又合上了。
不能说,柳晶现在对李泽昊还存有念头,听说这件事,还不得在心里面盼着、等着。
白雁打心眼里不愿意李泽昊和柳晶复合。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李泽昊以前不是个浪子,而是个正人君子,他若一坏,和浪子就不同了。
浪子的坏是受一些环境影响,一旦碰到优良的环境、对的人,那么浪子会开出灿烂的向阳花。
君子原先的环境就好,周围的人非善即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都变质,那就彻底没救了。
白雁打消这个念头,看屋内温度还算蛮高,于是洗澡、洗发,把家里收拾了下,等头发差不多一干,爬上床,又开始梦游世界去了。
睡得正香,随手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高亢地吟唱起来。
她吓得睁开眼,心狂跳不已,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射出一丝光束。
“喂。
”她慌不迭地打开手机,手还在发抖。
“我喝醉了。
”静谧的夜里,从电话线一端,传来康领导粗重的呼吸。
白雁慢慢坐起来,稍微平静了点,“那你上床睡呀!”她没好气地嘟哝,她又不是醒酒药,打给她干吗? “今晚上吃饭的人不算多,我本来不想喝多少的,可是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 “哦!”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都是因为你。
” 白雁皱皱眉头,“康领导,我想你真的醉了。
快睡吧!”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哄。
“我刚吐过,暂时不想睡。
白雁,真的是你的错。
” “康领导,我好像不在场吧!” “你是不在场,可是你在我心里面,挥之不去。
” 白雁放缓了呼吸,不敢接话。
“我们才离婚两个月,你不仅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还出去相亲。
你离开我后,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全然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有一点难过,所以多喝了几杯。
” “康领导,我有……这个权利,对不对?”白雁小心翼翼地问。
“道德规定,离婚后六个月才能与异性接触。
要等我们彼此都适应了没有对方的生活,才能开始新的感情。
我这个人适应能力差,我们就一年吧!” “一年?”白雁啼笑皆非,有这个规定吗? “你干吗叫这么大声,一年后,你不过二十五岁,而我三十一,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康剑愤愤不平。
“我不是……急……” “那就行了。
我又要吐了……” 白雁咧着嘴,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声声“呕,呕……”的声音,然后是马桶冲水声。
康领导刚刚是趴在马桶上给她打电话? 白雁对着手机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她确信康领导今晚真的喝高了。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白雁很快就适应了一个人的日子。
上班、下班、看肥皂剧、逛大街、睡懒觉,吃腻了食堂,就上菜场买点有营养的回来给自己煲一锅汤。
当时间进入十一月初,秋天接近尾声,白雁早晨起床,对着镜子涂爽肤水时,无意中多看了镜中人一眼,吓一跳,这粉白娇嫩的女子谁呀?人家不是说离婚后,女人都要削去一壳,她怎么反而和吃了什么滋补品似的,比从前还水灵。
像柳晶,就失了个恋,现在吃什么都不胖,越来越有骨感美。
白雁摸了下自己的腰,捏捏饱满的脸颊,天,肉肉的。
白雁赤着脚,把外衣全脱了,只穿内衣,称了下体重,小脸一下黑云密布,她比夏天时足足胖了五斤。
五斤肉,那是什么概念,放在案板上,也是白花花的一大坨。
女人都是爱美的,因为这五斤肉,白雁一早上,心情就不太好。
白雁这天上的是早班。
手术室今天第一个手术,是妇产科的,四十岁的高龄孕妇剖腹产。
她的医生前几天就建议她剖腹,她老公坚持说顺产的孩子聪明,怎么也不同意剖腹。
两个人结婚十几年,一直怀不上孩子。
中药吃了几麻袋,西医看了十多位,踪迹踏遍祖国的大江南北,终于在四十岁时怀上孩子。
为了怕有闪失,孕妇有几个月都在床上静卧着。
孕妇是凌晨开始阵痛的,叫得整个住院部都震荡了。
到底年岁大,宫口开了,但宫缩不够分娩,医生再次提出要为孕妇剖腹,不然孕妇和胎儿都会有生命危险。
老公哭哭啼啼地签了字,扯住医生的袖子说:我大人小孩都要! 孕妇当即送进了手术室,柳晶也随着过来,只来得及做了局部麻醉,就开始动手术了。
手术室里气氛有点凝重,手术不复杂,但病人年岁偏大。
手术过程中,孕妇出现大出血、心跳异常。
幸好做手术的医生经验丰富,最终顺利地完成了手术。
孕妇安静地躺在担架上,睡着了,柳晶抱着七斤重的小婴儿走出手术室,白雁突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亢的嚎哭,她笑了笑,这一定是那个年过不惑的老公。
收拾好手术室,白雁洗净手出来,柳晶脸色雪白地倚在墙壁上发呆。
她走过去推了推柳晶,“怎么了,看上人家大胖小子了?” 柳晶像掉了魂似的转过身,蓦地紧紧抱住白雁,“雁,我不要到那么老再生孩子。
” 白雁讶然地眨眨眼,不懂柳晶发什么神经。
“我想好了,我不再那么挑剔,差不多就行。
然后早点结婚,一定要在三十岁前把孩子生下来。
”柳晶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还像韩剧里那样喊加油时,挥了挥拳,表情严肃。
“你的意思是,你目前的任务是要找到提供精子的载体?”白雁正经八百地问。
柳晶掐了白雁一下,“雁,你怎么讲话这样粗鲁,我要找的是一个和我很般配、疼我爱我的老公。
” 白雁吃痛地咧嘴,“瞎说,我明明讲的都是很专业的书面语,我听着好像你根本不是找老公,而是在找能让你生孩子的男人。
其实这个要求不高,一般适龄的男人都能合格。
” 柳晶笑着上前堵白雁的嘴,“你个臭丫头,人家不就是被那个大龄产妇给吓着了,差点一尸两命。
” 柳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突然如潮水般褪去,她叹了口气,收回手臂,环抱住自己,“以前,我曾经想生一个像李泽昊一样的男孩,会读书,懂礼貌,很省心的。
现在我觉得那个想法真可笑,如果我真生出那么个负心的儿子,不如一墙撞死算了。
雁,你有想过生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吗?” 白雁拧着眉,手指敲打着脸腮,好一会才郑重地回答:“我还真没想过。
” “你就忽悠吧!雁,其实康领导人不怎么样,长得还不错,和他生个儿子一定也是俊俊的。
” “不想谈这些有的没的,你别翘班,回去守着你的五斗米去。
”白雁把柳晶往楼梯口推去,不让她看到自己戛然通红的小脸。
就在前一秒,她的脑中还真闪过康领导的身影。
因为这个掠影,她有点和自己生气,不太想讲话。
忙到中午,同事们陆陆续续去餐厅吃饭,白雁倒了杯白开水,从包包里拿出一片面包,细嚼慢咽,正准备坐下来翻会报纸,一抬头,冷锋进来了。
“都要吃饭了,吃什么面包。
”冷锋皱起眉头。
“这就是我的饭。
”白雁弱弱回答。
冷锋不敢相信地瞪着那片被咬得只剩了一个半圆的面包片,“白雁,你现在经济状况不太好吗?” 白雁扁扁嘴,事实上,离婚后,她差不多算是滨江城里的中产阶级。
在冷锋逼人的目光下,她老老实实交待,“冷医生,从今天起,我开始减肥。
中午是两片面包,晚上是一根黄瓜,早晨我会吃多一点。
你别等我,快去吃饭吧!” 冷锋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哪一块肥了?” “这个是个人隐私,只可意会,不能探讨。
等我瘦到原先的体重,我再约你吃饭。
” 冷锋瞪了瞪她,“尽胡说八道,你要减肥,医院里不得一大半的女人要去跳江了。
”他抢过她手上的面包,扔进垃圾桶,拉着她就往外面走,“你再耽搁几分钟,我又吃不到喜欢的什锦炒饭,吃不到,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对病人凶。
” “可我要是多吃一口饭,我心情就更恶劣了。
”白雁想抽回手,冷锋拉得更紧。
“晚上我陪你在医院里转个十圈八圈,你心情就会好的。
”冷锋理直气壮。
“我是早班,下午就可以下班了。
” “那我们晚上去看电影?我一会看看有什么好片子。
” “冷医生,我有电影催眠症,一进电影院,一放映,我就会进入深度睡眠。
” “电影院现在暖气开了,睡觉蛮舒服的,我记得帮你带件外衣。
” 白雁一个头两个大,这冷医生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她好像暗示得很明白了吧!不知觉,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来到了楼梯口。
有一个人拾级而上,差点撞着两人。
“雁雁?”来人抬起头,目光落在白雁与冷锋相握的双手上。
白雁抽回自己的手,与冷锋拉开一段距离,淡淡地笑了笑,“康书记,你是找我的吗?” 冷锋看看白雁,猜测来人可能是白雁的前公公——省政法委书记康云林。
“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家里也找不着人,我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上班。
你现在是午休时间,对吧,我们一块出去吃个饭。
”康云林冲冷锋倨傲地颔下首。
白雁叹息,她今天这减肥计划,看来真的是要泡汤了。
“下午四点,我给你电话。
”冷锋微笑地对白雁眨了下眼,先走开了。
康云林把白雁带到一家广式茶楼,两个人没点菜,只要了茶和一些广式小点心。
白雁拘谨地坐着,对于康云林,她说不出任何具体的情绪。
他和白慕梅一样,作为后辈,她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如果是同辈人,她是极度鄙视这个男人的。
“怎么不吃呀?”康云林慈祥地把点心往白雁前面挪了挪。
白雁夹起一个虾饺,小口小口地咬着,心里面猜测康云林找她有何目的。
她与康领导离婚时,她没通知白慕梅,康领导有没有告诉李女士和康书记,她不清楚。
自从和白慕梅在云县一别,她们母女彻底没有联系。
有天,她经过滨江大剧院,看到宣传栏里贴着《西厢记》演出的海报,白慕梅演崔莺莺,她扫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过了。
“雁雁,上个月,组织上和我谈过话,让我退居二线。
从今天起,我就不用再上班了。
”康云林说道,神情有点失落。
白雁继续嚼着虾饺,感觉虾不太新鲜,咬着挺费劲。
“我……准备和康剑的妈妈离婚,搬去云县。
”康云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雁。
白雁的筷子一抖,虾饺“啪”的一下掉在醋碟子里,溅出一半在桌上,心仿佛被锥子扎了一下。
她盯着桌上浅褐色的液体,咽了咽口水,“我……和康剑离婚很久了,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的。
” 康云林局促地一笑:“不瞒你说,如果你们能好好地……我不会动这个念头的,我会当你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着。
再怎么难受,为了你和康剑,我都会为这个家撑下去。
没想到你们无缘,现在又没工作打发时光,家里面冷冰冰的。
人生不长,做人有时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
我以前挺对不起你妈妈,以后,我想好好地弥补她。
雁雁,你以后就真的是我女儿了。
” 白雁慢悠悠地抬起眼,“康书记,真的就假不了,假的就真不了,我……和你没任何关系。
” “雁雁,”康云林脸一红,“我知道这个消息有点突然,你可能一时不能接受。
但我还是会为你担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 “你……是我父亲?”白雁轻抽一口凉气。
康云林难堪地低下了头,“我不是。
你父亲…….” “是谁?”白雁心脏停止了跳动。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 “他是谁?” “还是等你妈妈告诉你吧!雁雁,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你过得还好吗?” “我好得不能再好。
康书记,”白雁闭了闭眼,“你要去云县,我妈妈她知不知道?”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准备下午就去云县见她。
” “康书记,我真的不想打击你。
依你现在的年龄和职位,你已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趁你的想法还在萌芽状态,还是把它掐灭,回去好好地待李女士。
其实你这一辈子最应该弥补的人是她,而不是白慕梅。
你慢用,我上班去了。
” 白雁漠然地站起身,没再多看康云林。
康云林怔怔地眨着眼,有点回不了神。
走在阳光下,白雁才觉得缓过气来,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如同窒息了很久一般。
这一段孽缘,何时才是个尽头呀! 一个下午,白雁都是恍恍惚惚的。
虽然她的身子仍在手术室中出出进进,别人问什么,她的回答有条不紊,护士长要什么,她都能准确无误地递过去,但是她的魂却早飞远了。
其实,这就有了点强迫症的迹象。
白雁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和白慕梅分得有多彻底,井水不犯河水,可井水、河水归根结底都是水。
白慕梅是她妈妈,这是无法否决的。
关于白慕梅的事,她没有办法听了不往心中去,更加上又扯到了康领导的父亲,这就更加是乱上添乱了。
但她人微言轻,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着看着康书记往火边靠,不能出手相救。
真是好笑,康书记在官场混迹多年,竟然看不清白慕梅的真面目。
他不会以为白慕梅这么多年没嫁人,是因为不能忘怀他?如果白慕梅真的做到这么痴情,她是又从哪条地缝里冒出来的? 爱情果真是老少通杀,令人智商降低,双眼顿瞎。
康云林现在在白慕梅的眼里,一个半拉子老头,对于白慕梅强调幸福+性福的生活理念,他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白慕梅不会为了爱情,拿后半辈子去侍候一个老头。
爱情很美丽,现实却太残酷。
白雁只希望,康云林现在还没有激动地把这个决定通知他的正妻、小妾,这样受伤的人可能会少一点。
在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李女士的承受能力比年轻时强了许多吧! 四点,冷锋准时给白雁打来电话。
白雁说身体不舒服,想回家歇息,冷锋一听,说她是饿的,立刻要过来,陪她出去吃东西。
白雁握着手机,心里面不是没触动的。
但是,受伤的飞蛾也会选择,不能见着温暖的光源就扑过去。
冷锋是很好,也关心她,他想追求她的小心思,她也懂。
说起来,她不知比柳晶幸运多少倍。
一离了婚,就有个这么好的男人守候着,要多虚荣有多虚荣。
人贵在自知之明,白雁在接受冷锋的关爱时,扪心自问:冷锋想要的,她给得了吗? 最起码,现在,她没有心情、也没有自信给。
因为是冷锋,她更要慎之又慎。
明天说,冷锋是为了她,才来滨江的。
那时,冷锋对她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任何一个女人在听到这件事后,都会被这份执著和浪漫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是个另类,听了后,沉默了很久,轻轻一叹。
“我想回去躺一会,睡之前,我会煮点粥吃的。
”白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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