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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不肯和我说!租房子不说,转岗也不说,去外地玩不说,平时在干什么都不和我说!我看你就是偷偷找对象了!我没人问,只能问文琴!她和我说你单位里有个小伙子一直在追求你,追了快一年了,我就打听了一下那个小伙子的条件,我做错什么了?我还不是关心你啊?再说了,我反对了吗?我没反对呀!那个小伙子的条件我听着就挺喜欢的,吃技术饭,还是研究生呢!” 占喜都被气笑了:“你知道为什么你问了,我会不愿意和你说吗?因为我说了,你都不会同意的。
租房子你不会同意,转岗你不会同意,去外地玩你也不会同意!我平时在干的事儿我现在告诉你,我在学跳舞,你同意吗?我在学手语,你同意吗?我在找那种压力巨大天天加班的工作,你同意吗?” 迟贵兰瞪大眼睛,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
占喜平静地说:“你什么都不会同意的,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你理解不了的,你觉得无意义的,你都不会同意,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呢?” 占杰在边上不耐烦地叫:“说完没啊?说完就走了!” 迟贵兰动了一下脚步,临走前,问占喜:“欢欢,你为什么要学手语啊?” 占喜一笑,温柔地说:“跟你说了,妈,你现在的年纪最重要是顾好自己的身体,和爸一起照顾好奶奶。
我逢年过节会回家看你们,给你们红包。
我自己赚钱,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哪儿有这么多理由?” —— 迟贵兰对妹妹说自己养出了两个不孝子,原本都是听话的好孩子,现在一个对她大吼大叫,另一个变得阴阳怪气。
小姨晚上偷偷和占喜通了个电话,想劝她缓和一下母女关系。
占喜说:“等我妈哪天学会电话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再说。
” 迟贵兰和小姨在钱塘待了一夜,第二天看完病就回家了。
文琴从始至终没有和占喜沟通过,在公司见到她照样笑容可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占喜也不怪她,知道文琴也很烦,等自己离职后,文琴全家应该会与他们家划清界限,毕竟她的老父亲都七十多岁了,和迟贵兰的关系原本就不近。
母亲离开后的那个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莲家上完手语课,正要离开时,遇见了三个小客人。
周莲迎她们进屋,对占喜说:“她们都是我的学生,上周刚高考完,和我约了来聊聊怎么填志愿。
” “周老师,那我走啦,您忙。
”占喜对三个女孩笑笑,就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莫杨赶紧打手语问周莲:【周老师,小占姐为什么会在你家?】 接下去的一周,一切如常,占喜知道骆静语在做最后的大作业了。
大作业是把这一整期学过的花型,自己挑选出一部分,设计成一个摆件,类似插花作品,不仅考验学员单枝花型的掌握程度和制作水平,还考验他们对花卉艺术的审美和整体设计。
大作业做完后要拿给日本教室评分,合格了才能拿到级别证书。
占喜很少联系骆静语,他们已经整一个月没有见面。
骆静语吃饭睡觉洗澡都争分夺秒,两人对彼此的思念只能藏在心里。
占喜的工作已交接完毕,求职简历也发出不少,接到了几次面试通知。
她请假去参加面试,有两家公司面得还不错,让占喜回去等通知。
周二周五的晚上,占喜会去舞室跳舞,现在,她勉强能跟上邱老师的节奏,跳出一整支还算像样的舞蹈。
威威度过了他的七周岁生日,秦菲发了朋友圈,披萨店里,小朋友头戴生日帽,身边坐着外公外婆和几个同龄小朋友,秦菲帮他们拍下合影。
占喜发现,小侄子的两颗大门牙都没了,笑起来丑萌丑萌的。
迟贵兰每周和占喜通一次电话,除掉考公和找对象的话题,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讲。
迟贵兰只能对着占喜抱怨占杰,说他最近都不接电话,就算接起来态度都很差。
占喜会叫母亲把电话给老爸,更愿意和老爸聊聊天,问问奶奶最近好不好,老爸上班辛苦吗?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母亲的失落和迷茫,就像曾经的她一样,都那么听话了,为何妈妈还会不满? 如今的迟贵兰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如此挖心挖肺地关心子女,对他们有着操不完的心,为什么儿子女儿都会和她怄气? 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占喜没良心,说自己怀孕生她时有多么辛苦,高龄产妇,冒着生命危险云云…… 占喜没打算让步,就沉默着听,对于迟贵兰很擅长的亲情牌,她已经麻木了。
和母亲关系的恶化令人烦闷,小猫礼物还不省心,礼物进入了第一次发情期,在家叫得让人头疼。
占喜带着它去宠物医院咨询,医生说得等发情期过了才能做绝育。
占喜算算时间,想着等骆静语回来了再说,小猫粘他,绝育这样的大事儿,还是要爸爸在场比较搞得定。
周日上午,占喜在周莲家上完手语课后离开,中午11点多,室外太阳高照,热浪滚滚,占喜被太阳刺得眯了眯眼睛,正要从包里拿出太阳镜戴上,心里突然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占喜有一瞬间的恍神,回头看一眼单元门,的确是周莲家没错,再转回头来往那边看,那人一身白T恤牛仔裤,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姿很随意,微微歪着头朝她笑。
是她最熟悉的笑容。
“小鱼!”占喜几乎是向他飞奔而去,马尾辫甩得老高,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抱紧他,抬头看他,鼻尖上已经冒出了兴奋的小汗珠。
骆静语也低头看着她,神情……很复杂。
因为,他们是在周莲家楼下。
占喜醒悟过来,打手语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小莫告诉你的?】 骆静语轻轻点头,也打起手语:【你一直都没和我说。
】 占喜羞得想捂脸:【我还没学好,我想等学好了再告诉你。
】 骆静语看着她打出的手语,不那么流畅,比较慢,但每个手势都那么准确到位,每一句,他都看得懂。
尽管来之前,他就已经问过纪鸿哲、骆晓梅和周莲,知道了事情经过,可亲眼所见,还是叫他感动得眼眶发酸。
他抬起手来,手语也打得很慢:【你已经学得很好了。
欢欢,谢谢你,从来没有一个听人愿意为我学手语,你是唯一的一个,我……】 他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胸口,几乎要说不下去。
手语不像汉语,没有那么多优美的描述性词语,它形象直白,生动简洁,这时候却让骆静语苦恼于他不像骆晓梅那般有文化。
他发现自己能说的只有一句话: 【我真的很高兴,欢欢,我真的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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