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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拿在手里反复看,眼睛里都亮着光的,跟我说这花真好看。
” “唉……”周莲叹口气,“可惜烫花的制作材料太贵了,我没有办法给他们上课。
小鱼看我做了一遍烫花后,每天都来看那几朵花,终于有一天,他和我说他想学,问我能不能教他。
我说你要么自费给材料费,我教你做几朵入门的花,难的我也不会。
” “第二天他就把钱带来了,是他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丁零当啷的连硬币都有。
我一下子就心软了,真是个傻孩子,我说算啦,不收你钱了,但你别和别人说,我偷偷地教,你偷偷地学。
他不答应,非要把那一堆零钱都给我,后来我就收下了,有几十块吧。
小鱼就是这样的性格,很较真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占我便宜。
” “我教他画花型,剪花型,染色,用烫镘去熨烫,他学得非常快,不过没学多久,我们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我没有东西教他啦!我会的花型就那么三、四种,他都学会了。
我说你要学更难的,你得去找老师。
” “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走这条路,高三毕业那年的暑假,背着行李就去上海了。
”周莲看着占喜,“其实我一直觉得,小鱼这个孩子,就算他不做烫花这一行,做别的,他一样会做得很好。
因为他真的是个很执着很纯粹的人,还耐得住寂寞,这样的性格非常适合手作这一行。
” 周莲叹口气,“他能选择烫花这一行,这么小众的,门槛虽低,精进却很难,我觉得他也是很有魄力,毕竟是个耳朵听不见的孩子。
吃亏也是吃亏在这里,很多事情太被动,没人帮他他自己就没办法解决,这个怪不了他,他能做到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 周莲看着照片里骆静语稚气的脸庞,又抬头看向占喜,“只是我总觉得他应该可以更好,真的小占,你可以给小鱼多些鼓励,让他多点信心。
他还年轻,有天赋又足够努力,他就是缺了点运气,在这一行,他理应有更大的成就。
” 听到这儿,占喜想到自己帮小鱼写给方旭的那份“发言稿”,那件事的后续是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小鱼见过方旭后,她在微信上问他聊得如何,他没有正面回答,她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说他有事。
后来就是元旦假期,她回富椿镇了,两人再也没聊起这个话题。
占喜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小鱼和方旭依旧在合作,如今听到周老师的话,她心里产生了疑问,小鱼和方旭的矛盾真的解决了吗? —— 手语课结束后,占喜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饮料,又给自己买了个三明治当午饭,坐公交车去湿地公园。
这些年,湿地公园每年都会举行花朝节活动,为期一个月。
这天是开幕式,也是最正儿八经的节日当天,公园里人非常多,占喜买票进去,一路看到的都是身穿汉服的年轻人,有男有女。
小鱼发微信说他在姻缘桥边等她,占喜看到这地名就想笑,心想这人是故意的吧? 她没有汉服,特地穿着一条粉紫色连衣长裙,外头是一件白色毛线开衫,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化着淡妆。
原本以为自己打扮得挺美,可是和路上那些穿着漂亮汉服、头戴花饰的娇俏小姑娘一比,占喜的穿着实在很寡淡。
三月里的湿地公园莺飞草长,还未到鲜花盛开的旺季,不过柳树已经抽出了鲜嫩的叶芽,各种花骨朵儿也都缀在了花树的枝丫上。
天蓝云白,占喜心情颇佳,循着地图找到姻缘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灰衣男人倚坐在桥沿边,两条长腿交叉着,肩上挎一个摄影包,手里端着一台单反相机,正在取景。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他的镜头慢慢地向这边移过来,当占喜进入镜头范围后,那人就定住不动了。
占喜双手拎包负在身后,几乎是跳跃着向他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快门声“咔擦咔擦”地响起。
骆静语放下相机,在占喜走到他面前时,很自觉地摘掉口罩,对她露出微笑的脸庞。
“你几点到的?”占喜问。
骆静语用手语比了个“十”,现在占喜已经看得懂了。
“吃饭了吗?”占喜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包,“我带吃的了,我们可以野餐。
” 骆静语单手比手语:【吃过饭了。
】 占喜看看四周,姻缘桥这儿人好多,有很多人围着一棵树,好像是把红绳系到树上,红绳上还挂着小木牌。
“他们在干吗?”占喜挽住骆静语的胳膊,指着那棵树问。
骆静语觉得这都不用答,好多景区都有这样的一棵树或是一面墙,挂着同心锁呀、姻缘牌呀……他低头看占喜,发现她脸颊红扑扑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那棵树看,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骆静语牵住占喜的手向着那棵树走去,树边有个摊位出售带红绳的姻缘牌。
骆静语用眼神询问占喜,他俩交往才一周,不经过她同意他是不敢买的,毕竟这代表两个人的心意和憧憬。
占喜的脸更红了,羞答答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个姻缘牌装模作样地问店主:“多少钱呀?” 店主玩着手机没理她,骆静语被逗笑了,接过她手里的木牌,指指桌角的二维码,大字儿明码标价着呢,二十块钱一个。
占喜羞得躲到了他身后。
骆静语拿着姻缘牌又向她确认了一下。
占喜点点头,骆静语便扫码付款,又牵着她来到另一棵树旁,树枝上吊着好几支水笔让人写字。
他拿起一支水笔,在姻缘牌左边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名字:骆静语,又在底下画了一头喷水花的鲸鱼。
他把木牌递给占喜,占喜在他名字边写下自己的名字:占喜,底下画了个圆滚滚的鸡蛋。
骆静语拿过木牌,给鸡蛋加上一张笑脸。
占喜又拿过去,在两个人的名字间加了一个爱心。
两人把姻缘牌系到树枝上,满树的红绳子小木牌,每一块上都写着一对陌生恋人的寄语。
风一吹,小木牌们晃起来,占喜抬头看着,看着那块小木牌上两个人的名字,还有鲸鱼和鸡蛋图案,心里就觉得好甜好甜。
花神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占喜想,花神花神请看看骆静语吧,他都以造花来做职业啦,如此虔诚的信徒到哪里去找哇! 进行过一场小小的“仪式”后,骆静语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和占喜手牵手在公园里逛起来。
湖中有游船来来往往,小广场上进行着花朝节的开幕式,一整天都有各种文艺表演。
小集市上摆着各种卖小吃的摊位,占喜的眼神在某样东西上停留超过三秒,骆静语就会想买,比如糖人、麻糍、奶茶、臭豆腐…… 占喜老要抱着他的胳膊阻止:“我不要吃!我就是看看!我不是小孩子啦!” 骆静语不依,和欢欢约会就是想花钱,这两天玩下来,他都没花出去几块钱,太伤自尊! 最后,占喜只好让他买一串猕猴桃糖葫芦,两人你一片我一片地分着吃了。
一路上,骆静语都在给占喜拍照。
他原本是来工作的,算是采风,收集素材,也要拍点鲜花特写,不过欢欢来了以后,他的单反相机里就只剩下她的身影。
占喜发现骆静语的摄影水平很不错,像是专门学过,他会拉着她的手指导她做动作,挑的背景也很独辟蹊径,看着不太起眼,照出来却很有意境。
占喜好骄傲,她家小鱼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到了花田区域,穿汉服的姑娘越来越多!汉服有各种样式各种颜色,占喜不懂,只觉得每个姑娘都好看,是公园里最招人眼球的一道风景。
她们头上无一例外都戴着花饰,就像是与鲜花在比美。
骆静语还看到了他做的芍药发簪,是粉色的,拉拉占喜的手,偷偷指着那个姑娘给她看。
占喜终于知道芍药戴在姑娘头上是什么效果,配着一袭粉裙,真的有很浓的春日气息,像个小仙女。
男孩子穿汉服的也不少,一身白或一身青,有些英气,有些儒雅,摇着纸扇显得书生气十足。
占喜不由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小鱼这么好看,个儿又高,要是穿一身白色汉服,该多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骆静语无意间低头接触到占喜的目光,见她坏笑着,摇摇她的手,眼神疑惑。
占喜问:“小鱼,你穿过汉服吗?” 骆静语摇摇头。
“你不是一直都在做汉服的配饰吗?”占喜很奇怪,“自己都没穿过?” 骆静语摇摇手,看到一张空着的石椅,两人在椅子上并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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